《君子绿衣》第19章


“娘子,我想尿尿。”
我错愕了,曾经看过很多话本子,也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过不少,要死的人回光返照都没有这个情节啊!
愣了片刻,慕容与连嘴都憋扁了,我才傻傻地说:“那个……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找夜壶。”
他拉住我:“不用,我不要在这,你扶我起来。”
“可是……”你回光返照一会就要死了啊,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亲自上茅房呢?当然,后面的我没有说出来,慕容与坚定地举着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示意我扶他。
我只好扶着他一步一个脚印蹒跚地去后院,站在男厕门口,我说:“你自己能进去吗?”
“当然不行,你得和我一起进去,里面没人。”
我挣扎很久,看在他真的快死的份上咬牙答应了。站在马桶边,慕容与无辜地看着我。
“你干嘛?”我惊恐地说。
他好像很委屈:“我现在根本没有手,为了救你就快死了,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我……”
“好了好了!”慕容与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我闭着眼睛替他解腰带,撩起外衫下摆,然后脱掉。亵。裤,然后内。裤,然后他依然看着我。
我说:“你倒是尿啊!”
“我不想尿在裤子上。”
“你不会让我拿着你的那个,那个吧……?”
“快点快点,我要憋不住了!”
这件事成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最不愿意回想的事,他尿完之后我继续给他提裤子,还看到了比较不可思议的东西,慕容与和我说,人快死的时候身体的各个部位就会慢慢变硬,看来我真的要死了。
我说你去死吧真的!要不是看在你受伤了我今天一定把你按在马桶里连干带稀多吃几口!
他觉得很爽我觉得很屈辱的茅厕终于上完了,刚一出来,慕容与在我耳边小声说:“此地危险,走后门。”
我立刻扭头查看四周,提心吊胆地扶着他走到门口,那里居然早就停着一辆马车,在最后一线夕阳中看起来像一座静静停着的雕像。慕容与弱柳扶风地上了车,马车快速启程,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东绕西绕绕过大半个滁州城,才停在一个特别普通的胡同口。
我俩刚下车,马车即刻便走,一点声响也没有,此时天已全黑,四处偶有两声虫鸣或近或远地响起,人们吃完晚饭收起炉灶,开始谈论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到处都是夜色星光下的一派祥和。慕容与好像突然好了,拉着我走进一间小院,院内厢房两间,坐北朝南,通风良好。
进了左手第一间,桌上有火折子,点上灯房内事物看得清楚了些,这里一应设施出乎意料地齐全,仿佛是一间常年住人的民宅。桌上茶壶里有水,慕容与脸色苍白地歪在床柱上,捂嘴压抑地咳嗽。
我递过去一杯水,他只喝一口就不喝了,继续歪在一边,强忍着痛苦不说话,几缕刘海凌乱地搭在脸颊上,遮住他半只眼睛,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吸吸鼻子,把被褥铺好,然后小心翼翼让他平躺在上面。
慕容与依然时不时捂嘴轻咳,两条眉毛微微皱着,浑身都是血污。我又帮他脱了鞋,外衫和里衣,亵服还比较干净,只是左袖没了,换成厚厚的绷带。
坐在床边默默掉了会眼泪,才想起我俩肚子都是空的,应该弄些吃的才对,刚要往出走,慕容与忽然拉住我的手,冲我虚弱地笑:“我没事,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好,我不走,你睡一会。”
他已疲倦至极,眼睛几乎睁不开,依然费力地说:“秀秀,我不是故意吓你,假如我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你多少会有点难过,对吗?”慕容与闭着眼睛笑了笑:“我都听见了,你说你喜欢我……”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最后干脆听不见了。
我心中一紧,赶忙试了试大动脉,确定他没断气只是睡着了,才松口气。
紧挨着两间厢房一侧是厨房,果然不出我所料,厨房里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什么都有,米缸里更是存着半缸白白胖胖的大米粒,院子西北角有口井可以打水,我当院搭了个简易小灶台,坐上一口小砂锅开始煮粥。
蹲在旁边煽火的时候,我看见慕容与摸着我的肚子,说:“你快出来吧,爹给你扎小辫!”
我说:“我喜欢齐刘海,齐刘海配短头发才好看,为什么你总要扎小辫!”
“因为女孩子就应该扎小辫。”
“男孩就要听我的梳齐刘海,到时候你不许碰他头发。”
“这个一定是女孩,你没机会了。”
“可我觉得是男孩。”扁嘴。
慕容与轻轻抚摸我脸颊,眼神开始变得迷离:“……秀秀……都五个月了,没关系了吧……我轻一点好不好?”
坚决扭头:“不好!我们不要扎小辫!”
“好,都梳齐刘海,乖~~~”把头扭回来,亲。
“嗯、唔……”一个猛子,我醒了。
今晚的月色特别明亮。
揭开锅盖用木勺在里面搅了搅,热气将四周景物都变得模糊起来,锅里滚烫的热水带着白米上下翻腾,就像我此时的心情。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一盘棋,每一个子都落得恰到好处,从滁州城外遇到第一波刺客开始,慕容与早就在山上埋伏下人手,说明他知道这些人会来。一路上虽然看起来只有我们俩,但却不知道暗中跟了多少人,如果第一波刺客是早就算好的,那滁州城门口的黑衣人就是调虎离山的一记回马枪。
如果我没记错,黑衣人说要我命的时候,曾对慕容与拱手道:“慕容公子。”也就是说他们相互认识,但后来打斗过程中慕容与狠狠踢他那一脚,以及那人恼羞成怒回打慕容与那一掌,他胸前青紫色的大手印绝对不像作假。
如果双方都没作假,问题就一定出在慕容与身上,他对我说打不过那个黑衣剑客,他在骗我。
他为什么要挨那一掌,为什么要骗我心软,那块玉佩又究竟是什么来头,恐怕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我想,是时候将一些东西推到台面上,好好说道说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我说话不算话不船,船是一定要船,
但这几章就船实在太早了,前面我说船是因为当时有些激动,
假如真船了后面剧情我没法按照逻辑正确安排了,
所以这两章一直在过渡,我真的没骗人,真的会船,现在不敢保证下章还会不会和这几章一样过渡,
但绝对离真正的船不远了,这块剧情和未修改版差不多,未修改版就在这里船的,
所以我想这个修改版也不远了。
第17章 从前有两只猪【新】
当夜,我给半昏不醒的慕容与喂了一碗白米粥,因为有伤在身,除了清淡的,我不敢喂他吃任何东西,又怕他突然发病抽筋吐血没人照顾,就凑合着坐在脚踏上枕着床沿睡了一晚。第二天我自己炒了盘鸡蛋,又喂他喝一碗粥,直到下午慕容与才醒。
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醒过来第一件事就可怜兮兮地说想洗澡,我说你现在受伤不能沾水,忍一忍吧。
他竟然又蹬腿又捶床偏要洗,还把衣服都扒了,说你不让我洗我就脱给你看,我恼怒道:“你脱你脱你脱!脱了也不给洗!”
他说:“你不给我洗我就不盖被,反正我受这么重的伤要死了,受了风,寒气入体还能死得更快!”
我拍案而起:“好啊,那你死快点,还能赶着投个好胎!”
说罢拂袖而去,进了另一间西厢房。进到西厢我犹自生气,铺好床褥打算补个回笼觉,但翻来覆去睡不着,终于咬牙切齿地从床上弹起来又冲回东厢。
慕容与驴脾气果然不盖被,伸着两条又白又细的大长腿,裸。着上半身,乌黑的头发铺了满床,胸前还印着一个特别不和谐的大手印。我又好气又好笑,放低声音哄他:“好了嘛,你身体不好,洗澡不利于恢复,等过几天我给你洗好不好?”
他梗着脖子道:“臭死了,不想活了!”
我走过去,用力闻了闻,慕容与身上的确总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而且衣物总是纤尘不染,有时候一天能换好几套,这次又受伤又在地上打滚确实脏了些,但身上一点也不臭,只有若有若无的男人香。我更用力地嗅了嗅,继续哄:“一点也不臭嘛,还很香,非常有魅力的男人香。”
慕容与咬着下唇,別过脸不说话。我向里凑了凑,看着他的脸,退一步道:“偏要洗?”
依然不说话,这回连眼眶都开始发红。
我咬咬牙,双拳紧握:“好,洗!洗洗洗,老子现在就特么去烧水,真是怕了你了!”
慕容与立刻接道:“再加点花瓣!”
“没有!爱洗不洗!”
“……”委屈。
你永远无法想象给一个伤患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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