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奇缘》第6章


命攸关的事。
继续努力。
她心想钱不够,马屁凑,对着不闭月不羞花的宋鸨母涎着脸笑道:“那个……老板娘……我能见到像老板娘这样的红尘奇女子,真是很荣幸……”她寻思着该如何夸赞,不想宋鸨母平素都被人尊称一声“宋大姐”,当下摆出冷脸道:“我也很荣幸见到白公子,你随便坐,我有事就不招呼你了。”
“哎哎——大娘你别走!你们怜香楼远近闻名,是一等一的好地方,我这外地人今日算是开了眼界。想是多亏大娘手把手教导,一个个姑娘都如花似玉,貌似天仙。”
大娘?宋大姐的脸更冷。
“来人,替我请这位公子爷上街喝风!”她二话没说,叫人把白苧赶将出去。这样没钱又不会甜言蜜语的人,来怜香楼不是欠揍么。
白苧哭丧了脸被赶出怜香楼。不是她不想见惜玉,是她没钱,自我安慰了一下,抬头看到对面很体贴地开了一家酒肆,马上收拾心情走了进去。毕竟这种被人驱赶的事情以前屡有发生,送信的差使自然会频遭艰难险阻,白苧别的经验没有,碰一鼻子灰的经验很多。
裴肃桢此时已笑得拍桌子三次、弯腰两次、吐茶水一次,他一脸笑呵呵的表情尚未恢复,就眼睁睁瞧了白苧满怀心事地迎面走来,避无可避。
“啊,白大哥!”白苧惊喜地发现他乡遇故知。“你不是要去长山吗?”
裴肃桢僵了一脸的笑收不回去,故意皱眉上上下下端详白苧。白苧愣了愣,急道:“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白苧。”左右张望一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易了容。”
裴肃桢暗笑,这么差劲的易容术,也只有财迷心窍的老鸨故意不看破。当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白姑娘,幸会幸会!在下突然想起青州有位远房表兄,特意过来探他,不想又遇到姑娘,巧呀,巧呀!”
“唉,遇到你真是太好了。”白苧沮丧地坐下,扬手要了一壶酒,“我真是倒霉,想见的人见不着!”
“是吗?”裴肃桢配合地道,“我也是,表兄出了远门,害我扑了空。”
白苧用手托头,吩咐小二再上一碟花生,对裴肃桢道:“白大哥,你也是江湖人,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裴肃桢一怔,便听到白苧说:“魔教少主你知道不?”
他暗暗发笑,却肃然道:“听过,这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白苧的脸色青了一分,道:“他这人如何?”刚问完就自言自语:“连情信都要托人送,不愿亲自跑一趟,实在毫无诚意,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肃桢心中叫冤,天呀,这叫名士风雅,这叫鸿雁传书,这叫遥寄相思!白苧不解风情,怎么会懂。
他换上崇敬的表情,赞叹道:“白姑娘你不知道,裴肃桢此人风流倜傥,乐于结交四方豪客,且仗义轻财颇多义举,江湖上人提到他,莫不赞一句‘好’!他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英雄侠士。”
白苧愣愣地听他说完,奇道:“我说的是魔教少主,不是武林大侠。”
“在下是如实道来,可惜姑娘没机缘亲眼见到他,不然一定知道我所言非虚。”裴肃桢觉得好话说了太多,恭维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白苧将信将疑,笑道:“但愿他像你说得这样好。你一说我就放心了,送不到信的话,他也不会吃了我。”
裴肃桢一听她居然不想送信,心里把她骂了个半死,青鸟坛!怎会派这样懒散的信使?还想不想在江湖上混了!
第 6 章
此刻对裴肃桢来说,那封情书已是昨日黄花,即使到了惜玉手中,恐怕不再有当初绵绵的情意。但一路陪了白苧到此,见她连一件事也做不成,他不免拗起了性子,硬地想让她完成任务不可。
更何况,这是他身为魔教少主交付青鸟坛的生意,不容任何人轻视!
当下浮起微笑,说道:“不过我听说裴肃桢恩怨分明,如果姑娘应承了他的事没有完成,恐怕他会对你不利。”
“真的?”白苧一紧张,嘴里刚塞进的花生米一骨碌滑到喉中,呛得拼命咳嗽。
裴肃桢本想看她慌张的样子,怎奈她又开始不小心伤害自己,唉,为什么心中竟又生出不忍?他运足了内力,替她在背上要穴拿捏了几下,白苧顿时舒服多了。
“多谢白大哥。”
她涨了一脸的红晕正在消退,仿佛是咳嗽所致,略带了羞涩。裴肃桢忽然觉得这一刻的白苧很娇俏。想到刚刚伸手触到她的背部,他不知被什么轻轻拨动了心弦,没来由得一阵微微的混乱。为什么想也不想就自然那样做了,真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妹。
而白苧如上云霄,快乐得不知道南北。他的手很温暖,嘻,暖的该是她的心。隔了长衫,感受不到那指尖传来的暖意,可捏她的那几下,白苧只觉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不仅忘了要咳嗽,还酥麻到不想动弹。遗憾的是她咳嗽一停,手就移开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咳了一下,裴肃桢立即问:“是否依然不适?”
白苧犹豫要不要撒个小谎,红了脸憋半天,还是说道:“好多了。我没事。”说完暗暗骂自己,为什么不编造一下,心慌意乱下忙道:“我见不到收信人,怎么把信给她呢?”
“哦,原来姑娘是要替裴肃桢送信。送信人你可找到了?”
“找到了,但是没银子见不到她。”白苧干脆地说道。和他走了一路,自然知道这位白大哥颇有身家,或许能助她一臂之力。
裴肃桢心想,难不成他得自己花费银两让白苧见到惜玉?情理上说得通,毕竟是他为青鸟坛找的麻烦。但恨的是白苧懒得出奇,丝毫不动脑筋。替人送信本就要面临各类难题,并非缺银子就一定要用银子解决。
启发吧!他得启发白苧另辟蹊径,不能动不动就依赖他人。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白姑娘为什么不好好想个办法,感动一下对方呢?”
白苧点头:“的确有道理,让我好好想想。”
唉,她当然知道这句话,转换成青鸟坛的行话就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总之,遇到什么疑难杂事,不是用嘴皮子就是拼耐性,最终熬得过的是赢家。
回想往昔送信,找不到收信人,就满大街一个个找人问,贴告示悬赏也做过几回。若是找到收信人又见不到,老爹白骧为她预备的紧急锦囊秘计里早有明示:“不择手段。”
“要不我混进怜香楼做小厮?白白去做活他们应该会收吧?就去厨房好了,做菜我学过两招。”
裴肃桢默想,可怜的锅碗瓢盆,你们要遭殃了。若是一不小心粉身碎骨,记得找白苧报仇。
“看来送这封信很不容易。等你混熟了见到对方,说不定得十天以后。”裴肃桢打趣地道。
白苧暗想怜香楼又不是皇宫,没几号人,十天是用不着的。不过这法子的确见效慢,万一那鸨母认出她来,立马让她走人,一样见不到惜玉。
“对了!我扮成那位惜玉姑娘家乡来的人,说是亲戚有信要送给她。这样总能见着了。”
白苧为自己想了好主意雀跃。
惜玉的家乡吗?裴肃桢隐约记得她冷淡地提过,原是因饥荒爹娘才卖了她的,为了保住两个哥哥的性命。那种伤心之地,对惜玉而言早已不复存在了。
裴肃桢的心神有一丝恍惚,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惜玉有想过他吗?
在惜玉的心中,一掷千金的魔教少主有怎样的地位呢?她没有求他带自己脱籍,而那是青楼女子都向往的吧?是不是对惜玉来说,他也并不是个好归宿?
裴肃桢从来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心血来潮的倾吐,一挥而就的情书,在他是天性中的风流使然。他以为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直到此时。
当这封情书的送达一而再被阻时,他隐隐看到了这份情缘中的脆弱,看到他内心的光明与阴暗。
裴肃桢不由盯住面前那个单纯如白纸的少女。是她的话,心事可以如明镜一览无余吧?
可是惜玉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老练沉重如他,也会在初见时迷失。
“好,就这么定了。”白苧决定完毕。想到皇帝不差饿兵,填饱肚子要紧,叫了两个馒头一碟小菜,和裴肃桢客气了两句就开吃起来。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啊。
吃喝完毕,白苧瞅了一眼仍在慢悠悠品味美酒的裴肃桢,道:“白大哥,我去送信了,你……”她心下想说你不要走太远,起码晚上可以共进晚膳。到底脸皮儿薄,没说出口。
“喝完了酒,我会在青州逛逛。”
他说到这里,没有了下文。白苧微觉失望,好在天性乐观,想到速战速决把信送完了,说不定人家还在酒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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