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沧海》第42章


“嗯,许久未见她来了。”淑妃微微笑道,却也没有去看望的意思。
“咱们一家团聚,没有温静公主在总像少了什么。不如让个丫头喊了她来一同说说话儿?”宁岁寒提议道。
淑妃怕儿子看出自己冷待温静,便遣了个丫头去喊。过了好一会儿,不见那丫头回来,却听着旁的丫头说风云阁里下人都死了,温静公主也不见了,骇了淑妃一大跳,忙令下人去通报王上,又让儿子去瞧瞧。
艾琉珑跟着宁岁寒到了风芸阁,又看着满地死尸,虽是不怕,但也觉得恶心。
前来验尸的仵作与太医不一会儿就得了结论。下人皆是吃了重剂量高纯的蒙汗药死去的,日子也不短了。
宁岁寒佯装生气,厉声问着平日里常路过风芸阁的下人道:“怎得日日路过就未发现呢?”
这样厉害的神情吓得丫头侍从都跪下磕头道:“实是温静公主平日里就常闭门不出,自己院子里又有小厨房做吃食,才无人发现的!”
那边宁岁寒正查探着,这边平王更好衣、带着方宗方至了母妃寝殿中。
方踏进屋子里,却听着有些呻吟声从里间传出来。宁初阳随着小丫头进了里间,将方宗留在了外面。屋子里闭了窗户,甚是昏暗。只见盈妃身着中衣,躲在被中。手撑着头,闭目斜倚在床上,眉头微皱,瞧着是痛苦的样子。
“母妃的头疼病又犯了?怎得也无人告诉我!”宁初阳语气有些厉。这几日也不知怎了,他的亲人一一都病倒了。府中裴瑾瑾尚没有苏醒,母妃也犯了病,怎能不焦急?
“莫怪她们了。是我不要他们张扬的。”盈妃睁了眼,无力道。
宁初阳忙走上去坐在母妃床边凳上,将母亲扶起来坐着,在她腰背后垫了几个枕头,才关切道:“母妃可召过医官了?”
“前日,太子遣了他宫里的医官罗均来为我瞧了瞧。”盈妃整整枕头,又抚额道。
“那罗均医术甚好。定能根治母亲的头疼。”宁初阳略放了心,又道:“怎得母亲这次头疼,不像从前那样,反倒瞒了起来?也不见父王提起来这桩事。”
“你父王这几年都偏宠淑妃些。我怎能闹了头疼惹他厌烦?”盈妃睁了眼看他,语气里是重重的无奈。
宁初阳不语。他虽是愚钝,空有一身勇猛,可对这些事也不能说是一窍不通。定是父王见盛宠之下他这个王爷甚至要大过太子去,才有心晾着母亲。
“你怎想起看母亲来了?”盈妃似想起什么,轻声问道,带着些责怪的语气,似是怪他有这工夫不去与朝中臣多加联络,反倒做些没什么意义的事儿来。
细看看儿子,这才发现他面色甚是不好。方才因着昏暗的光才未曾注意到,这一细看,却看着他面上毫无血色,嘴唇也黯淡少光泽,似是重伤的人面上的病色一般。
“不是母亲唤儿臣来的吗?”平王微惊道。
盈妃无暇理这些,一双眼睛竟添了几分锐利的光芒,道:“许是他们见我这样,想着不好不告诉你。这倒是无妨。”顿了顿,她又试探着,口气微冷道:“府内出事儿了?”
“恩。那裴瑾瑾中了毒,正昏迷着。”平王细声道。
盈妃叹了口气,不用细问便也知他为了这事劳神费心,身心俱疲了。
“快去处理好了。可容不得你长久在此事上费心。”话毕了,便令宁初阳快些回去歇息。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盈妃只觉直愣愣地窜上来一阵疼痛。
初阳重情,她再了解不过。初阳没有争储的意思,她也了然于胸。可他是不想失了兄弟间的情谊,未必太子就重视这一片真心。
两年前她积劳成疾,昏迷了甚久。王上却趁机贬了哥哥,予了太子一派崛起的机会。短短两个春秋,其中约一年时候他还在蓝图,如今积累的势力便不容小觑了,可见他过去私下里谋划了多久,可见其人的谋略之深。这样的人,岂是初阳可以抗衡的?
过去自己处处打压着他,处处牵制着他,这样一来,今后他可不是要好好反击?
而更让她寒毛耸立的事,是朝内虽是有了太子派的官员,可都是些人微言轻的,官高权重的看着都是中立的,可若是没有一两个帮衬着,怎能以燎原之势与她的初阳势均力敌了?这一两个,她竟不晓得究竟是谁。
叹了口气,盈妃又闭了目,内心想着若是初阳能有岁寒一半的雄心壮志,她也不会发愁至此了。
宁初阳走出母亲的寝殿,只觉臂上一阵疼痛,额上冒出了滴滴汗珠。
接过方宗递来的罗均予的药丸,服下一粒,疼痛减了些,倦意也有些上来了,想着快些回府睡上一觉才好!脚步不禁加快了起来。
这才半路,却见一些行色匆匆的内侍在前方走着。为首的闻声转了身,行过礼后道:“可在这里见着您了平王!”
“有何事吗?”
“王上召您进宫,谁承想您就在宫里了呢!快随奴才去见王上吧!”
平王内心忽地一阵颤栗,有些惧怕,又觉困倦,可又不得不随他走,却至了风芸阁,见王上、淑妃、太子、太子侧妃都在此处。
第 41 章 剧变
“儿子拜见父王。”平王行了礼,又道:“怎得都聚在了风芸阁呢?也不见温静妹妹在。”
王上坐在风芸阁正厅上座,神情不知是愤怒或是气恼,又或是无奈和不解,总之是复杂的,宁岁寒略眯了眯眼,揣度着王上对此事的意思。看不出个究竟来,王上只用手敲着头不语,宁岁寒便开口道:“温静公主失踪,风芸阁里伺候的下人全都被药死了,无一幸免。”
宁初阳听着一惊,困倦之意也退了大半,道:“温静妹妹…难不成是被何人掳走了?”
宁岁寒摇摇头,内心里并不疑惑。这些日子来宫里事多,先是平王与公主成婚,再是过不了几日就该过年了,皇亲国戚们都紧着进宫呢,人多是一定的,保不住哪日混了出去,口里却道:“谁晓得呢?也不知去哪里寻。”
“这还不明显吗!”王上突开口,“定是自己跑了出去。孤王哪里亏待了她?先封郡主再封公主,荣耀满身,难道她还不知足吗!”
“温静公主也太不懂事些。王上、娘娘这样爱护着,也要跑出宫去。定要捉了回来,好好责罚。”艾琉珑在一旁插嘴,表面不忿道,心里却幸灾乐祸着。这个温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这下子若是被捉了回来,必死无疑了。等行刑那天自己可得找个机会亲眼瞧瞧。
“哪里还能寻得着呢?天大地大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跑了的。万一已跑出去了一两个月,要寻着可真是难上加难了。”宁岁寒担忧道,却见着宁初阳在一旁已愤愤不平了。
“莫说温静妹妹许是被贼人掳走的,纵是温静妹妹真是自己出去的,那这样久的日子里竟也没人发现,若不是父王、娘娘对她不闻不问,又怎能出这些事?”平王皱眉道。自那日册封礼上,温静向他低首行礼之时,他便觉这个妹妹温婉娴静,眉眼间自有一股愁绪笼着,便是笑着也像是心事重重的,惹人怜爱。
更何况,这么多日子,宫里竟能丢了个主子,若不是王上娘娘们紧着不喜欢的,也不能如此了。
王上倒是没什么反应,依然是看不出喜悲,闻言倒不怒。反倒淑妃闻言,狠瞪了平王一眼,又垂了眼皮,柔声道:“这几日身子不适,未能好好的照顾温静,才让她跑了出去。臣妾知罪。”
王上仍旧不语,众人都是惶恐着跪了,只平王一人站着。王上见众人跪了,坐正了道:“与旁人无关。那丫头,跑了便罢了,随她所愿吧!”
宁初阳喜形于色,跪了磕头道:“父王英明!”
宁岁寒随了他磕头,听得王上准众人起身,也随着起了,瞧着外面天色黑了,一抹笑意浮上他唇边,道:“弟弟昨日府内多事,如今又在宫中耽搁了这许久,该是饿了,何不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到中宫吃个饭?”
宁初阳觉他这话说的奇怪,平日里不见他这样亲近。更何况宫内“团圆饭”一说,不过是过年时候宫里主子们坐在宁明殿中吃饭,远远的能看着彼此罢了,也没有王上、妃子、王子同桌吃饭的道理。
不等宁初阳回绝,王上竟允了,开口道:“也好。遣个人把你母妃也请来。”
宁初阳闻言,推辞道:“母妃头疼病犯了,怕是不便来。我在此处就好了。”王上允了,众人便走向中宫。
走未出几步,方宗在宁初阳耳畔道:“小的还是回去报个信吧,王妃还等着您回去呢。”
“也好。告诉府内人,我还不知要何时才回去呢!快去快回。”
方宗领了命,匆匆向宫外走去。
宁岁寒自后面快走两步,看准了宁初阳左边小臂不敢轻易晃动,特上去一把抓住他臂膀,手中用了些力气捏了,故作亲昵道:“你我二人许久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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