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第104章


章婆子已经嚷起来:“没有心的畜生,这些明明是你塞给我的。” 
榛子口舌上比起簪子要利落多了,不过方才才和章婆子嚷过,此时不想说话,只是一个劲白她,周围的人又议论起来:“这些东西,怎么也要值个四五十两银子,谁会白白塞给你?”宁大哥是个聪明人,听到章婆子是程家的人再联想到方才簪子突然出现在街上,心里已经明白。 
对章婆子恨的想咬她几口,哪有拿了钱还想把人给卖了的,只是还要借着章婆子这边想办法把簪子弄出来,这才憋了口气对小厮道:“你们是有主人的人,还不快些回去告诉你们主人,这事要怎么了。” 
小厮们这才回神过来,匆匆往外走了。章婆子还要嚷,宁大哥顺手拿起一块破布往她嘴里一塞,章婆子的嘴被堵住,只有瞪着榛子。宁大哥也不管她,谢过邻居就在榛子耳边小声说了簪子的事。 
72、父女 
宁大哥声音不大,说的话也很简单,榛子的眼顿时睁的老大,被带进县衙,那会怎么样?宁大哥看见妻子脸上露出的疲惫,摸一下她的脸:“你还有着身子呢,这事就先别管,好好的在家里养着,等来喜去求过程大爷,再做打算吧。”榛子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件事,本来都快完了,怎么就又变成这样? 
看着旁边的章婆子,榛子呸了她两口,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章婆子虽被捆着,嘴里又塞着破布,但那脸上神色依旧没有一点讨饶之意,就榛子这样的小丫头,哪里会怕她了? 
邻居们已经各自散去,宁大哥又和里正还有毛大婶她们说过,要请他们做证,那些东西也没收起来,依旧用布包好放在章婆子身边,就等程家派人来,再商量是官了还是私了。 
簪子糊里糊涂被带进县衙,小厮径自把她带到内衙,对院门口的婆子说了来历,那婆子不由皱着眉打量了簪子几眼,但还是走进去禀报知县太太。那小厮见簪子这一路都不说话,还当簪子是害怕了,安慰她道:“我们太太为人极好,老爷既说了让她照看,定不会对你怎样,你只要求了她,说不定还洗了逃奴这个名声呢。” 
簪子不自觉地握紧双手,里面已走出一个丫鬟来,叫住小厮道:“太太让那个丫头进去,老爷可还有别的话说?”小厮笑嘻嘻回了,又说老爷没别的话说,只让太太收着簪子。 
那丫鬟不由往簪子身上脸上瞧了又瞧,倒是好一张芙蓉面,这腰身也跟柳条样的,难道说老爷看中了这丫头?不然一个逃奴又何必巴巴地带进县衙交给太太? 
簪子被丫鬟瞧的面上泛起红色,这种眼光极不舒服,就和当日宋氏瞧自己一样。已经进了屋子,丫鬟快步上前:“太太,人来了。”知县太太是个年纪不到三十的少妇,手里正拿着一块点心在哄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旁边还坐了个五六岁的女娃,正在那捏着脸羞那男娃。 
听见簪子来了,知县太太挥手示意旁边服侍的奶妈把孩子们抱下去,簪子不等那丫鬟说话已经上前跪下,见簪子礼数周到,知县太太面上微微露出讶异之色,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既然是老爷吩咐的,那我也只有先让你住下。” 
说着知县太太就叫彩月,方才那丫鬟已哎了一声,知县太太对她道:“你把人带下去,给她梳洗换声衣衫,晚上就和你一起睡,等她主人来叫她回去。”彩月应了,簪子又给知县太太磕了个头,这才跟着彩月下去。 
簪子的身影一消失,知县太太的脸就沉了下去,旁边的婆子忙给她递给茶:“太太,就这么个小丫头,虽说长的出色些,老爷又不是没见过这等相貌的,哪会收了她,只怕是老爷瞧她可怜,才开 恩带她进来。”可怜吗?知县太太的手拿着茶杯盖,脸上的神色还是阴晴不定。 
外面已经有丫鬟传报:“老爷回来了。”知县太太吸一口气,面上已经变得如沐春风一般,起身笑着道:“老爷今儿回来的晚些,可是前面今儿事多?”知县老爷把身上的官服解掉,接过太太递上的便服穿上,脱了靴换成布鞋。 
又洗了把脸,端着茶坐下才叹道:“哎,都说做官好,可我瞧着这做官哪有在家好?这上任两个来月,各种事多如牛毛,哪似在家时候。”知县太太静静听着丈夫埋怨,偶尔给他捏一下肩头,知县老爷抱怨完了,茶也喝完把茶杯放下:“要不是有你这么能干,我的事只怕更多。” 
知县太太一笑,已经换了话:“我不过就做些小事,是我本该做的,今儿老爷带进来一个丫鬟,我瞧她长相俏丽,难道老爷身边缺了个添香人?”提起簪子,知县老爷的眉一皱,瞧着旁边的婆子不说话,婆子晓得他们要讲私密话,忙退了出去,还给他们把门带上。 
知县老爷叹气:“什么缺了个添香人,她只怕是我的女儿。”女儿两字一吐出来,惊的知县太太差点打翻了茶壶,她看着知县老爷:“老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您不是这地方的人,怎么会有这地方的女儿,再说人长的总有相似之处。” 
知县老爷并没说话,知县太太晓得自己说错了,不由低一下头:“老爷,我这话也是为你好,现在老爷已经姓夏,又考中举人,谋得这个官职,本该好好孝敬公婆,为君尽忠才是,那些话还是别提了。”夏老爷又是深深叹气,夏太太思索一下就道:“老爷,等我去问问,瞧她年岁这些可还对得上,可是老爷到时您认还是不认?若认了,您又用什么身份相认?您早在十三年前被公公从河里救起来时就姓了夏,现在是安阳过来做官的夏老爷,怎能是本地那个姓赵的行商?” 
这些话夏老爷又怎不明白,他拍一下心口,认还是不认,都是一件难事。簪子是自己的头生孩子,当初生了她的时候那些欢喜还在眼前。出去行商本来是为了给她们母女过好日子的,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强盗,所有资货全都一空还被丢进河里。 
若不是遇到义父,这条命早就丢了,更别提后来还请先生教自己读书,考中举人时候就跪在义父面前发过誓,义父活着一日,就不去认那边的亲人,以报答义父的恩情。别娶了妻子,久而久之,自己都当是安阳的夏举人,而不是远方的赵老二。 
可没看见了还能当从没存在过,当那样的相貌,同样的黑痣出现在自己面前,怎能当做从来没存在过?见夏老爷闭目不语。夏太太又柔声道:“老爷,您心疼那孩子我 是知道的,可是老爷要认了,难保她不说出去,那位赵老大,都能做出嫁了弟妹、卖掉侄女的事,要知道您就是赵老二,还做了官,到时不晓得要怎么作威作福,那时我们全家的性命只怕就坏在他身上,老爷,您就算不为您自己想想,也要为公婆想想,他们为您也是操碎了心,从没视您为异出之子。” 
夏老爷睁开眼,放开手,脸上已经满是泪痕,夏太太也用帕子点一点眼角:“老爷要真心疼那孩子,也不是只有认她这一个法子。”还有别的法子吗?夏老爷看着妻子,夏太太握住他的手:“老爷,您想想,您现在是一县之主,说几句话县里也没人不给面子,到时等她家主人来了,老爷您就说我和这孩子投缘,想认个义女,那家主人自然是乐从的。到时认了义女,在这衙门里养上一两年,寻门好亲事把她嫁了,既全了老爷的爱子之心,又保了体面,岂不最好?” 
夏老爷不由握紧妻子的手:“这是个好法子,只是委屈你了。”夏太太粲然一笑:“怎么叫委屈呢,我们夫妻一体,哪里委屈了?”夏老爷轻轻拍一下她的背,夏太太已经直起身:“不过还是要传来问问,怕出错。” 
这是件小事,夫妻商量定了,让外面守着的彩月把簪子叫来,此时簪子已经梳洗换装,虽没什么好首饰,比方才又俏丽几分。夏太太是有心人,仔细看了,这脸庞和一个鼻子和夏老爷是越看越像。 
不由咬一下唇,怎么偏偏就让老爷碰上了,不然这样逃奴被抓回去也就是个死,哪还惹来这么多麻烦。但夏太太要做贤惠人,笑着开口:“你也不用害怕,你不是我家的下人,坐着说话吧。”簪子从进门时就毕恭毕敬站着,听了夏太太这话忙道:“奴婢还是站着回话。” 
这一句让屏风后的夏老爷听的心里一痛,这曾是自己亲手换过尿布,逗她说话的女儿啊,此时如此卑下。夏老爷的叹气被夏太太听见,她担心夏老爷一个冲动跑出来认女儿,已经起身把簪子拉到自己面前坐下:“这里也没那么大规矩,你坐下吧。今年多大了?” 
簪子抬眼看了眼夏太太,侧着身子坐下,听到问岁数忙答?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