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第48章


!”
齐昭怒气冲冲,半真半假,生怕君瑞多问一句太后怎么会亲临天然颜色。他愤愤走了几步,拿眼角去瞥君瑞,见她若有所思,心里不由慌了。舔舔干巴巴的嘴唇,却意外尝到那股甜腻腻的胭脂味道,仓促间只拿手背去抹嘴,烦躁的不知所云。
“嗯,我的扇子。”身后传来君瑞的声音,微微侧首,就见着她欠身从那堆碎片旁,捡起那面团扇。
“一直搁在这儿,我都忘了。本想让江文还给你的。”齐昭几步之间走到她身后,斟酌着语气,“没弄坏罢。”
“哦。”君瑞摆摆扇子浅笑,“没什么,本来就是你赏的东西。”她小心翼翼跨过那堆碎片,靠近齐昭身边叹了口气,“皇上这么心焦,岂不是中了别人的计。”
她拍拍扇子上的灰尘,掩嘴抬眉笑了一下。其实她之前也认为大皇子病重,是齐昭的手笔,可如今看齐昭神情,倒像是被冤枉了。
“这大皇子遇害,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是有人要陷皇上于不义呢。可偏偏天下糊涂人多的很,一个个只晓得看着眼前,却不会去多想一想。若是有人故意挑拨民心,那皇上又焦躁着,那,万一有一点点的错办……,何况若不小心被人拿捏着软处,岂不是处处受制于人么。”
齐昭眼神一转,听君瑞只顾得谈大皇兄的事情,却丝毫不管太后在此出现原委。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猛地觉得不甘心起来。
眼见君瑞头发湿漉漉,偏是贴紧着脸颊,双眸因着水汽,多了一两分的朦胧。银月双福衣裙贴着身子,纤细曲线毕露。人又是微微侧身,站在栏边,风吹得她的袖子鼓起落下,偶尔见着白皙的皓臂,真是灼了眼般。
他只觉得眼前人楚楚可怜,又迫得忍住情绪,深吸了口气,手抚过君瑞发髻:“怎么淋湿了?”
“刚才匆忙间就忘了外头在下雨。”君瑞让开齐昭的手,忽闻到一股香味,她到是随口转的话题,“咦,皇上换了熏香么,闻上去甜腻腻的。”
这么一问,恰是问到齐昭心虚的地方。他仓皇地收回手,心“砰砰砰”跳地厉害,一时间只觉得满屋子的甜腻挥之不去,似解释不清了。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原本冷脸却被慌张取代。
君瑞倒是愣住,不明白看着齐昭。她本是冰雪聪明,不过片刻便窥察端倪,但不敢多往深处想。转念间便笑了起来:“这股香味,倒是齐国宫中尝尝闻到。之前在楚国时,我只喜欢澜香。”
“那是什么味道?”
“有点辛味,最是提神。”君瑞笑了记,转过身走到鹦哥边,“皇上,外头大风大雨,难怪鹦哥吓坏了。”她提着鹦哥架子,放在软榻上茶几,“皇上养着鹦哥,宠她爱她顺着她,还得多多照料。不然呀,她哪天挣脱了链子,飞走也就罢了。万一引些乱七八糟的鸟朋友回来,那岂不是糟糕。”
“那朕不如先杀了她。”齐昭冷冷瞥了鹦哥一眼,他听出君瑞言外之意,可满腔愤恨,混着甜腻胭脂香,平生出一股杀意。
君瑞掩着扇子,歪头想了想:“看似被绑住了链子,杀之容易。但她嘴是尖勾,爪是利器,一个不小心,反倒会被她给弄伤呢。”
“哦?”齐昭忽起了兴致,淡了神色,坐回位子,指节敲着桌面,“若是你,你会如何?”
“我呀,”君瑞咯咯笑了几声,“我哪有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的。不如多喂她吃东西,先磨平她的尖勾,再等她胖得连爪子都伸不出来的时候,那就随我处置了呢。”
“朕,也曾这么想过。可朕不喜欢,不愿意这么对她。”齐昭淡淡回应,转瞬间却见着君瑞疑惑不解的神情,终是忍不住说出口,“我不想让,让旁人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齐昭皇上顾虑太多,不过情之一事,最最说不清理不明的了
、第 44 章
“春风含夜梅”“春风含夜梅”
鹦哥儿像是突然惊醒,呱呱噪噪叫了几声,那股猛然间冒出的,环绕在齐昭和君瑞中间的旖旎,像被戳破的窗纱,一下子透了气,漏了光。
君瑞心砰砰跳得厉害,强装镇定,团扇掩嘴笑了几声,“真是学嘴的鹦哥。”仰起脸看向齐昭,漫不经心提了一句,“我听说君德也来了,若是得空,能否让我见他一面?”
“要见他何难,只是你要稍作忍耐。今晚宴请后,我会请四殿下明日入宫喝茶。到时候请你作陪便是。”
君瑞应了声“好”,可有件事一直缠在心上,今日既已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开口。她深吸了口气,又觉得雨水粘在身上,湿漉漉,凉丝丝,一阵阵风吹进来,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我不好,拖你说话。你被雨淋湿,该换干净衣裳。快让江文唤轿子送你回去。”齐昭终是露出一丝笑,脑中却开始盘算太后那边该如何安排。
君瑞抿抿唇,快速将话问出口:“那,明日之后,我是不是需要同吴图南去吴国呢?”
“嗯?”齐昭一愣,他一直将这件事掩在脑后,不愿意去多想。此时君瑞将问题摊在面前,他不得不去面对。本就是定了主意的,却突然想试探下君瑞的想法。“我如今做了皇帝,反倒很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他轻笑一声,“随你,若你想走,我不拦着你。”
他心跳得快要蹦出喉咙,“若你想留在,留在我身边,”不敢再看君瑞的神情,转过身双手撑在书桌上,看着指节用力泛出青白,“呵,我们之前定下盟约依然作数。”
“依然作数?”君瑞停了停句子,又说道,“既然事关盟约,等明日见过君德后,我再同你说。”
齐昭一怔,听她的语气,并不想留在齐国么,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过了也不知多久,从齿缝里逼出一个“好”字,也不转身,只挥挥手:“你先回去吧。”
“江文。”
江文从门外探了眼齐昭,屏住呼吸踏了进来,低头应了声。见齐昭却若有所思看着鹦哥,沉默着,气氛却渐渐压抑起来。江文偷偷瞥了记齐昭,小心翼翼试探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将这幅字送去给太后。”齐昭冷冷笑了笑,指指卷轴。江文忙应了,恭恭敬敬捧着卷轴,多了句嘴:“皇上,吴国桓王殿下请皇上恩准,见一见姑娘。”
“心急什么,今晚便能见着。”齐昭烦躁的挥挥手,“快去将字送给太后。还有,让章公和司天监尚侍局,商议迎娶叶桑堂的事情。越快越好。”
“是。”江文不敢再说,小心翼翼打着伞,就往皇太后的慈安宫去。到了那里,正巧看到维鹊在院子里,忙上前打招呼。维鹊左右看看无人,压低声音问:“江总管,皇上,皇上可有什么吩咐奴婢的?”
江文拍拍手中卷轴:“太后同皇上有隙,对皇上可不大好呢。维鹊姑姑要是方便,还是多开导太后几句。”他顿了顿,眯眼四下张望一番,声音压着极低,“皇上要迎娶叶家小姐,虽从未商议过封位,但你我心知肚明,必定是,”掩在卷轴后,他悄悄竖了竖拇指,见维鹊一怔,扬起笑脸,“哎,维鹊姑姑,烦你通禀太后,就说奴才江文,替皇上送副字给太后鉴赏。”
“烦劳江总管稍候。”维鹊收拾起满脸疑惑,笑吟吟的招呼江文候在浮画廊上。过了片刻,她匆匆走出,压低声音关照,“太后让你进去,不过瞧着太后心情不好。”
“多谢提点。”江文点点头,将卷轴捧过头,高举着进去。太后正依在金丝绣的软垫上,手里一下一下拨弄着念珠,见着他进去只是冷冷哼了声,就问:“打开罢,哀家看看是什么。”
江文同维鹊两人小心翼翼展开卷轴,江文只顾看着太后神色,见她微微怔神,嘴唇微动,像是自言自语轻声念出:“春水春满池,风卷杨柳斜,含情弯蛾翠,夜深花正酣,美人含遥霭。”
太后像是怔了神,齐昭竟是写出碧波池初见场景。眼神透过那诗词,像是想起什么。过了片刻,喃喃自语:“春风含夜梅,竟是如此。我居然又想错了他。”
“太后,太后。”维鹊轻轻唤她,让她突然惊醒过来。抑制不住露出笑意,挥挥手:“好好收着。对了,江总管,哀家离开后,皇上有没有召见莲香姑娘?”
“回太后的话,有。”江文见太后极为克制的眯了眯眼,盘算片刻,便接口说道,“奴才见皇上问她,姑娘说是想问问能不能见着桓王殿下,之后皇上说不用心急,便打发她回去了。”看到太后渐渐舒展开的眉间,叹了口气,“随后皇上就站在窗前,大风大雨的,奴才怎么劝,皇上都站在那里像是看着,看着碧波池的方向。哎,后来皇上写了字,就让奴才送来了。”
“这风雨,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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