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第49章


,皇上都站在那里像是看着,看着碧波池的方向。哎,后来皇上写了字,就让奴才送来了。”
“这风雨,莫要伤了身子。”太后捏着佛珠,挥挥手,“让皇上好好照顾身子。替哀家告诉皇上,他的身子是整个大齐的,可得为子民,为了,为哀家保重。对了,你传太医去瞧瞧,请个平安脉也好。”
江文一一应了,见太后没有别的吩咐,刚要走,又听太后淡淡说了声:“替哀家转告皇上,这宫里宫外的,也只有哀家和皇上,是一家人了。是一家人总会相互扶持。”
这雨淅淅沥沥到了夜幕,才算停了下来。轿辇早早就候在殿外,雨水延着飞起尖尖的轿檐,化成滚圆的水珠,一滴滴落在青石板上。因雨刚停的缘故吧,漫天漆黑,没有星光,也没有残月,只是见不着边际的黑色,像块极大的黑幕拉扯罩在头顶。
“小姐,你慢些。”芙蓉提着昏黄灯笼走在前头,“地上湿。”
“嗯,”君瑞轻轻应了声,手拢拢发髻,抬头看了眼墨黑的夜,弯起嘴角笑了笑,“芙蓉,我看上去还好么?”
“嗯,小姐极美的。”
“不,我问你,我瞧上去开心么,过的好吗?”
“这,”芙蓉略略犹豫,支支吾吾说道,“小姐看上去在笑,但瞧着并不高兴。”
“是呢。”君瑞抚了抚眼角,“明天,明天我就会真的高兴起来。”
轿辇行过宫巷,大约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听乐坊,远远就见宫人提着宫灯相迎。芙蓉走快几步,同那人说了几句,回到轿子边,低声说道:“小姐,此处便得落轿。”
“嗯。”君瑞扶着她的手,慢慢落轿,隐隐听到乐声传来,低声问了句,“皇上到了?”
“没呢。不过各国的使节倒是到齐了,想必皇上很快便至。”
宫人引着君瑞入席,她低着头,微移莲步,耳边似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侧首看去,众人中,只见着君德站在那里,想要走近她,却被索索格拉住。
图格庆让索索格来道贺么?君瑞稍稍摇头,示意君德稍安勿躁,倒是没有留意站在另一边的吴图南。等坐定后没多久,就听内侍大声:“皇上,皇太后驾到。”
又是匆匆起身,侧身行礼。就见皇太后手搭在齐昭的胳膊上,着了一身金丝绣凤服,行过之处,衣裳上的凤绣,如同活转过来,欲腾飞直上。太后略略犹豫片刻,才坐到齐昭右下手的位子。两人对视一眼,均露出一抹笑意。
齐昭才转过头笑了笑,举杯:“诸位使节千里迢迢来贺朕登基之典,朕敬你们一杯。”底下自是一片歌功颂德的话。等乐师入场,舞姬身着樱桃红掐腰纱裙,踩着鼓点跳着小六幺,所有人都瞧着舞姬了,君瑞才得以散了心神,去瞧君德。
见他却是长大了,不再是离别时的青葱少年,短短一年多未见,脸颊消瘦下去,眼神比之前深邃。可轮廓笑意,脱不去父皇阴冷的样子。君瑞微微一怔,忙将这念头压了下去。
君德回望她,眉眼露出喜色,举起酒杯遥祝。君瑞忙应了,正笑着喝尽,却听高台之上,皇太后笑吟吟的说了声:“莲香姑娘,瞧你满脸喜色,像是见着朝思暮想的人了罢。”
齐昭脸上一冷,手指掐着杯盏,转了一圈:“太后,此时谈此事不妥罢。”太后怔神,明白齐昭意思,却依然笑道:“哀家知道。不过是看见了心里欢喜,便忍不住说不出口呢。来,莲香,到哀家身边来。”
君瑞垂眼缓缓走到太后身边,太后亲手斟了两杯酒递到她手里:“去,哀家特许的,敬他一杯。”
她抬眼在太后脸上飞快转了一圈,接过酒盏,抿抿唇走到吴图南跟前:“敬王爷。”
那杯酒落肚,她飞快走回位子坐下。她是明白皇太后为何这么做,可齐昭并没有阻止,难道他还是想打发她去吴国么。思绪兜兜转转,却突然像被什么堵住了,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安。
作者有话要说:皇太后吃醋了呗,真讨厌啊。
元宵节吃汤团了没,还有,情人节快乐!
、第 45 章
酒盏中的清酒,晃晃荡荡,勾起水晕。也不知是不是燥热的关系,只觉得手中握着的酒水,升起腾腾热气,雾蒙蒙白茫茫,熏得君瑞一双眼,透着酒意,又映着琉璃夜光杯,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她微微眯眼,托着玉腮,眼神转向君德。明天就能同他说话呢,她忍不住翘起嘴角,刚想再饮一杯。可身上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燥热,又卷土而来。气势汹汹,从心口蔓延开,滚烫地将周边的空气烘得干净,似乎再这么下去,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你怎么了?”齐昭轻轻问了声,君瑞斜睨过去,见他竟是面带笑意,看着座下舞姬曼舞,刚才的问话,仿佛根本就不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是醉了吧,君瑞暗笑。趁齐昭眼角瞥过,忙欠身行礼,低低说了句:“皇上,我醉了。还请皇上勿怪,莲香告退。”
齐昭淡淡收回眼神,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挥了下,见她扶着芙蓉,悄声末息地从旁边耳门走出,忽然用力握住酒盏,猛地连连喝了几杯。
“皇上,你怎么了?”太后装作随意的问了句,又笑着说,“瞧,桓王爷对莲香真是挂念。她刚刚离开,桓王爷便坐立难安呢。只是我看莲香姑娘真是讨人喜欢,连楚国的四殿下,也伸长脖子往外看。”
“嗯。”齐昭应了声,又喝了几杯,心里突然忐忑起来。冷眼看向君德,竟是担忧起明日他们姐弟商讨,会不会最终君瑞还要去吴国。若是她真的提出要去吴国,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应下。
“皇上,君德竟是喝得多了,求您恩准,去外头吹吹风。”
太后眉头微微蹙了记,又飞快放开,不过片刻,便笑着点头:“四殿下,何必客气,只是得让宫人给你执灯。”
“放心吧。”君德应了声,匆匆站起身,便想往外走,手臂却被人拉住。侧身看去,竟是坐在一侧的吴图南。见吴图南带着吊儿郎当的笑意,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持着酒壶,扬了扬,笑道:“四殿下,带着我同去吹吹风。”
君德微微皱眉,拉动手臂竟然松不开吴图南的禁锢,又担心君瑞瞧上去不对劲,心里越发烦躁,迭声催促:“快走快走。”
君德拉扯着吴图南就往外走,吴图南回头,对齐昭似笑非笑,举起酒壶似对他敬酒:“哈哈,此时有花兼有月,怎能无酒更无人。”
齐昭牢牢捏住酒盏,指节青白凸起,仰着下巴看吴图南被君德拖着一路出去。只听吴图南畅快大笑,得意洋洋,像是钝刀,嗯,就是那把镶满宝石的匕首,轻轻戳入他的心口,忽用力绞动。一寸寸的惶惶,一寸寸的疼,刺辣的酒味,洒上伤口。他猛然间害怕起来,生怕,那匕首离开了心口,血流出来,便,什么都留不住了。
“好了好了,桓王殿下,您在这儿吹风。我,我四处走走。”
“诶,我也四处走走。”吴图南搭着君德的肩膀,走得跌跌撞撞,忽对执灯的宫人笑问,“带我们去湖边吹吹冷风。”
“我不跟着你乱晃,宫闱重地的。我就坐这儿,看月亮!”君德皱着眉,推开吴图南,出乎意料的见他几乎站不稳,踉跄倒退数步,才被宫人慌忙扶着,险险站稳脚步。“咦,你醉得也太厉害,不如,”君德眯眼看看那扶着吴图南的宫人,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眼倒是亮得很,“喂,你,带桓王殿下去休息。我就在这儿坐一会。”
“是。”那宫人一手扶着吴图南,一手将昏黄灯笼递给君德,“四殿下,这个给您照明。奴婢对路熟得很,不需要灯笼也行。”
“快去快去!”
吴图南一怔,可是他根本没有力气挣扎,连呼出的气都烫得要命。眼瞧着他靠在那宫女身上,被她往宫里引去。四周越是黑,越觉得幽香阵阵,简直是抑制不住想扒开她的衣裳。看看这夜幕下,她的身子是什么样子的。
吴图南微微咬唇,破裂了伤口,尝到血腥,止住那莫名其妙泛出的冲动。可从脚心燃起烧满整个身体的火,显然靠一点点的伤口刺疼,根本就压抑不住。冰水,他想,一定要落入水中才行。
“本王不要去休息,本王想看湖!”
“是是。”那宫女看上去怕极了,虽是扶着他走,但身子却硬邦邦的,离他极远。压低着声音,却仍然抑制不住地颤抖,“王,王爷,快到了。前头是御花园的临波池,王爷坐一会儿,奴婢便送您去休息。”
“好。”吴图南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也不晓得到底走了多久。耳边隐隐已有水声,只是鼻间清雅素淡的胭脂香味,却越来越浓郁,挥之不去。他有点迷迷糊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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