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烟云》第64章


于是,沉默面对面坐了半天也没有听见那个平时极能说会道的人开口,离下一个站还有不少时候,想来她也不能扔下自己一个人逃跑,才去上了一个厕所。
再回来的时候,隔着长长的走廊,火车晃动着,发出‘哐哐’的声音,她背对着自己,手里在画些什么,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就像争吵前那么多的日子一样,安静美好。
他突然就不想过去了,觉得就只是在背后这样看着她,也足够美好了。
突然,就想到了她说的,等他们都老了,白发苍苍的时候,安静地晒着太阳的样子。
眼眶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燃烧着,下一秒就要模糊成一片,所以更要睁大眼睛。
喉咙里哽咽着那个人的名字:迁言。
有可爱的小朋友,挥着白白嫩嫩肉乎乎的小手,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道:“大姐姐,可以把你画的帅哥哥的画给我吗?”
不甚和蔼的大姐姐,于是收起了手中的铅笔,装模作样的扯出一个笑脸,差点把小朋友吓哭:“乖,大姐姐和你的帅哥哥不熟,你自己去找他要啊。”
然后,把站起来,蹭蹭两下爬上了床铺,连那个安静地背影也被她带走了。
他来到刚才的餐桌前,轻声细语又出卖色相的骗过小朋友手里的涂鸦,画面里这个人的侧脸他再熟悉不过。
按捺下心中满胀的酸涩和几乎要流泪的那种叫喜悦的情绪,又陪小朋友玩了许久,直到小朋友被父母召回去。
站起来,来到她的床前,刚刚好的中铺,他稍微低头就可以看见她冲着自己的后脑勺,心里的某一处突然就变得柔软起来,渐渐的要化作一汪春水。
兴许她是真的困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就在这样颠簸的车厢中,就这样睡着了。
然后,她翻身转过头来,才看清她的眉头是皱着的,神情是那么凄凉可怜,颤动的睫毛下面长长的水渍,在些许苍白的脸上绵延着,像刀一样,缓缓的深刻的割着他的心脏。
伸出手擦去那个的安静地像个孩子一样在睡梦里无声哭泣的眼泪,轻的像是呵护着易碎的珍宝。
苏迁言,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我会保护你的,这辈子,谁也不能伤害你,连我自己也不可以,我发誓。
轻轻的低下头,抬起手,在刚刚好的距离里,擦去她眼角温热的泪水。
再侧过头,对着扒在角落的扑闪着大眼睛的小朋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没有目的地的只是游荡,那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子,汽车都少得可怜,自行车载着人们来往,道路的两旁是高大成荫的树木,干净的街边人们谈笑闲话。
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出了小镇,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她背了画板轻装消失在了山峦间。
他晚了一步转角,就只看见她远远的摔倒,有谁把她扶着在一边的石头上坐下来。
心急如焚的三步并两步的追过去,去听见那样的对话。
“你住在哪里?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有人会来找我的。”
也许是被冷眼冷面刺激的太久,看着她看着别人笑的脸心里就很不舒服,况且那个男人还有一张英俊的面孔。
连那个男的都走远了,她还看着那个方向出神,喃喃自语着:“你遇见她了吗……”
心中莫名的恼怒,把自己塞进那道视线中,意料中的得到两个白眼仁。
“别看了,人家有女朋友的,不会看上你的!”
“我看谁干你什么事?你管得着么!闪开!”
看着她就要离开的背影,恼怒还在心中,却突然茅塞顿开,冲那人喊道:“喂,苏迁言,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回过头来的人,表情是扭曲的笑:“艾小博,你脑子烧坏了吧?我喜欢你,别做梦了!”
“那不然你怎么一听说我喜欢上了别人就气冲冲的跑掉,不是吃醋是什么?真是的,那么大的醋意,可教人家如何是好啊。”
对面的人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道:“放你的一百二十个心在肚子里吧,就算全世界的男的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伸手拉住那个就要离开的人,往后一带带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低下头在柔软的黑色头发上印上自己清浅一吻。
看那张几乎是被震惊得无法表情的脸,那双眼睛里有自己无赖又满足的笑容。
“可是,怎么办?苏迁言,我喜欢你啊。”
或许真的有轮回前世今生,才让他对那个叫董宛如的助教一见钟情。
但是,若从此他的生命里,再没有那个叫苏迁言的人,只是假设而已,心就已经痛得无法呼吸。
如果不是喜欢,你的眼泪不会如此灼痛我的心;如果不是喜欢,我不会妒忌你看着别人的目光;如果不是喜欢,我不会不顾一切的天涯海角都随你去;如果不是喜欢,拥你在怀里我不会觉得如此完满。
苏迁言,我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去看别人,不要去别的人那里。
这辈子,请你只在我身边,只看着我,只为我微笑,只因我幸福。
直到,你白发苍苍。
直到,我满脸皱纹。
然后,我们就都老了。
第76章 外篇:前世今生(四)
佛说多多多,一生情太多,爱恨来回拖,愁眉又紧锁;佛说错错错,太多的过错,全部都怪我,就此忘了我;佛说莫莫莫,莫要在情多,让思念沉默,心莲一朵朵。
——《佛说》
大家都说在北京这样的地方,幸福指数低,可是我却觉得刚刚好。
美院毕业后考研留校,有一个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据说后来他被叫做高富帅,可惜令人扼腕的是早已死会。
此刻那位被无数小师妹觊觎的王子正无赖的站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迁言,去我家吧,我爸妈想看看你。”
我把头撇一边:“看什么呀,有什么好看的?你找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带回去看去!”
有人从后面拥过来,头发蹭着脸,痒痒的让我直躲:“你不是就是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老婆别怕,放心老公不嫌弃你。”
一个手肘过去,看见那人假装痛苦的脸,就突然笑得止不住:“真是承蒙您老人家不嫌弃。我怎么听说在小师弟们那里的版本是当初我追的你呢?敢情满中国死乞白赖地追着人家跑的人是我不是您老人家啊?”
脸皮越来越厚的人,在我身后不说话,只是加重了抱着我的力量;瓮声瓮气道:“这样那些臭小子就不能打你的主意了。”
我爱你不如你爱我,这样的话,你才不会离开我,在我每一秒都觉得快要抓不住你的时候。
在耳边呢喃的话像苍蝇扇着翅膀路过,我没听清楚‘啊’了一声回过头去,只看见肩膀上那一颗黑色的脑袋。
所以,遇见他哥哥是在他们家的小花园里面,彼时我正羡慕的感叹着居然有人能在北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这么大的房子,一边又心里开始忿忿的仇富心理。
背对着阳光的我不小心就撞到了身后面的人,赶紧的道歉:“不好意思,撞到你没有?你没事吧?”
站在光影中的人,有一个很好看的剪影,相对于我的紧张,就显得从容多了:“我没事。”
他抬起头来,和艾小博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在阴影里也开始变得微妙,不知变了多少脸色,好像是在看着我,又好象不是。
对着向我伸过来的手,心莫名的慌,直觉的退后了一步,落进另一个怀抱里。
“小心!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不怕摔了。”然后他对着另一个人,声音是雀跃的:“哥!你回来了!赶快进去吧,爸爸也在等你呢。”
他哥的语气却有点冷淡和僵硬:“这位是?”
“这是你未来的弟媳,苏迁言。”
“迁言,这是我哥,艾临。”
沉浸在喜悦中的人,并没有看见,那样冷淡的面孔上近乎是呆滞又痴狂的神色。
“你好,我是苏迁言。”
恍然中好像有谁在叹息地叫我:“迁言。”
七夕那天,艾小博一时兴起说要去庙里拜拜,这位行动的巨人直接把我从睡梦里面拖了过去。
寺庙远在郊区,迷迷糊糊睡了好几次,才到达那里,已是正午,人声正是鼎沸,一对对的情侣们来来往往,笑语言言。
人影攒动中,我仿佛看见长长的石级的尽头,有位大师双手合十而立在石级尽头手执佛珠,面容沉静,恍然世外。
他好像在说:“阿弥陀佛,老衲恭迎皇上,静妃娘娘。”
再一闭眼,面前只有密密麻麻的黑色脑袋,哪里去寻那些僧弥的踪影,分明只是幻觉。
心里有点慌,我伸手想拉住身边的人:“艾小博,不然,我们回去吧?”
再回首身边空空如也,牵着我的手的那个人早在人海中走散了。
于是一路逆着人流找去,却走进了一个无人的院落,捂着发热发痛的手腕,直觉的要逃。
园中的僧人却一转头回来,对着我:“施主,既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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