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不下堂》第82章


“你走吧,我再不想看到你!”
他没有回话,屋里久久没有动静,连呼吸也听不到,或者是她自己呼吸太过粗重,遮掩了一切。又过了有半刻的工夫,那灯花一爆,她疑心他已然走了,不然何已久不开口,也或许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梦境,不管是什么,他只是她想象里的,因为她太想他,虽然相别还不足两日。
慢慢拉开了被子,一眼便瞧见了他,坐在那里,如同一尊玉的雕像,只是他唇角流下殷红的血,一滴一滴,他拿帕子接住,不让它们落在地上,似怕惊了她。
她一惊而起,忍着肩膀那撕裂的痛,那痛似跟他比起来太过微不足道。她到底做不来对他视而不见,做不来不关心,不动念,无论如何做不来。
她不顾一切地伸出手去,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惊慌失措:“你怎么了,告诉我,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他笑着说“我很好”像是叹息,随着这三个字出口,有更多的血,自他的身体,他的喉咙,他的双唇里涌出来。
、107生波
苏苏慌了,只能紧紧抱住段深飞,却无法可想。她已管不了那许多——在父母那里暴露她与段深飞的关系,相比起他的命,一切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她也并不觉得他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只是,只是,他待她不是真心,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不是真心也好,是假象也罢,她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壁拿帕子拿衣袖拿衣服拿所有能拿的东西去揩他吐出来的血,一壁道:“我不管你待我是真心假意,总之我待你的心总是真的,所以,我不能眼见着你死在我面前,你等着,我去找人给你找大夫去!”
她确定他字字听入耳里,才起身要出门去喊人,他却使力拉住了她的衣服:“你,你别去,请来大夫,也,也没用,你,你该明白!”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因为明白,心里痛得愈发不可收拾,因为无可奈何。她跺脚:“我管不了那许多,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死!”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你放心,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呢。”
他话音才落,窗外突起一声轻笑,随之闭合紧密的窗子“砰”地被人自外面强力破开,探进来一张脸,明灭的灯光里只看到那脸白如纸,两只黑的眼睛,幽魅丛丛。苏苏险些惊得叫出“阎罗女”来,到底忍住了,她想对方总不至于对自己或是段深飞不利。
不想阎罗女却欢快地向段深飞道:“不如我送你一程,给你一个痛快!”
苏苏听得一怔,想不明白,怎么这个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若然段深飞真是阎王,那么她就是以下犯上,是叛变了。
这些念头也只是一闪,她不敢往深处去想,也没有那个工夫容她去想,阎罗女已扑了过来,疾如闪电。她的本能告诉她要躲开,可是她的身体偏偏违背了这个本能,竟是硬生生地挡在了段深飞身前。
她不容许他死,原来已到了这样不能撼动的地步。
连她自己也深觉惊异。
阎罗女的手掌已到了她的胸前,她闭目待死,却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降临,只是一道极轻的力道,在她背上微微一扶,她便身不由己,身子“飞”到一旁去。
这力道非是落在胸前,而是落在背心上,她自然知道是段深飞所为。
果然,她才站得稳了,心焦地望过去,便见阎罗女一掌把段深飞拍飞,他身子便如同一只放飞的纸鸢般飞出去,撞在紫檀木多宝格上,随着哗啦啦大片脆利的破碎声,是他痛的闷哼。阎罗女扬了扬眉头道:“我真是不解风情,不能懂得你这柔情似水都是哪里来的,到了这个紧要关头,还要护着这个女人,命也不要了么?”
段深飞扶着壁格勉强站起来,抬袖抹去唇边的血,脸色反而好了些许,仿佛才刚那一掌,非是阎罗女要伤他,而是有心要助他运功疗伤一般。
苏苏急跑过去扶住她,忍着没喊人,她是知道的,整个苏家,只有苏浩然的武功最好,可是掂一掂,与这两人还是有不小差距,她若然把人都惊起来,不过是无辜葬送几十条人命罢了,那又是何苦呢。
段深飞推开苏苏,眼睛锐利一眯:“我的命倒是不打紧,我只是没有想到,来取我命的人,会是你!”
“怎么,你可伤心么?”阎罗女声音颇是欢快,“在你杀了我爹的时候,你便该想到的。”
“你还不曾老,已是这般健忘了么,若非你鼎力相助,我又如何能轻易杀得了徐阎王!”
“是,那时候我鬼迷心窍,以为你会喜欢我,到最后才知道,原来你中了绝情绝义,这多亏了你那位好兄弟段景飞告诉我!”她顿了顿,深深看苏苏一眼,“只是我万万不曾想到,令你身上蛊发作的,会是这个丫头!”
段深飞一脸惨然之色,拳头捏得咯咯响,可是不敢轻举妄动,他不能保证十招之内取了对方性命,而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恰是糟到不能再糟的时候,最多,只能支撑十招。
他喘口气,还要再拖延些时间,不想苏苏突然向阎罗女质问:“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是我引发了他身体里的蛊,是什么意思?”
阎罗女诧异瞧她一眼:“原来你还不知道……”
不待她说完,段深飞猛然大吼“闭嘴”,跟着打出一记掌风,挟排山倒海之势。阎罗女身子迅速绝伦地往后仰去,那记掌风堪堪擦着她的面门而过,落在墙上,砸出半尺深的一个坑。她挺直了身子,脸上并无半分恼恨,反而笑得恣意非常:“原来你还没有告诉她呀,怪不得她总是如此快活!”她用目光勾住苏苏,“不如让我来告诉你。”
段深飞猛然吐出一口血,血非是鲜红色,而是红里透出紫来,苏苏虽有万分好奇之心,可是看到他这番样子,哪里还顾得上,惊慌地扶住他,怔怔看了他吐在地上的血一眼,担心之色溢于言表,他却轻声道:“不碍事的,你别紧张,我原以为你对我只有恨了,现在看你这样,我就算死了,也甘心了!”
“你说什么傻话,我不准你死,我还没有向你报复呢,绝不准你死!”她歇斯底里地喊了这几句,就见段深飞脸色陡变,伸手一掌打在她胸口,她踉踉跄跄跌出去,不及喊痛,一抬眼睛,便瞧见阎罗女已逼到段深飞身前,手中剑直刺而出,一霎穿透了他单薄的身体,血浸湿衫袍,仿佛是开出的大朵大朵红山茶。
苏苏痛彻心肺地叫起来,惨烈高亢,响彻云宵,院外有灯亮起来,接着是脚步声响,愈近,愈是混乱。
有人来了,且为数不少。
阎罗女却无半丝惊慌之态,也是的,她自恃武功高强,这些人自然不在她眼里,即使他们来了,她又有何惧。
她转脸对苏苏勾勾唇角:“我帮你解决了他,让你少了痛苦,你不该感谢我么!”
苏苏已不再叫了,那一声已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软了身体,瘫在地上,站不起来,便四肢着地,往段深飞脚边爬去,眼泪也不知是何时流下来的,脸上成片成片的潮湿,倒像是人站在大雨里,仰了脸,任雨侵蚀,雨势这般急,揾得她脸透不过气。
至于阎罗女说的话,她根本听不懂,只当对方胡言乱语,神志不清。
可是阎罗女又说:“他不肯告诉你,是怕你于他死后痛不欲生,若然现在他不死在我手里,那么必将死在你手里,你可知道,他身上的蛊,对性命本无害,除非他动了真情,这蛊才会发作起来,慢慢要了他的命,而你,便是那个害他不得不死之人!”
、108柳暗花明
此事到底不宜生张,更何况,阎罗女也怕麻烦,在苏家上上下下全往苏苏院子里汇集的时候,她望了眼横在血泼里的段深飞最后一眼,挑了眉,默无声息地吐出几个字,之后翻身飘出窗子,几个起落没了踪迹。
苏苏已爬到段深飞身边,搂住她,满手黏腻的血,她心里那样慌,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掉,可是喊不出来,她是要叫人来救他命,可是偏偏,她叫不出来。
段深飞倒还笑得出来,他使力抬了手去揩她泪,依旧是不正经的语调:“你哭什么,早,晚,人,谁无死,何必伤心,你不是,不愿看我报仇么,这也好,尘归尘,土归土,只是,对不住你得很!”
她抓住他的手,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好不容易喊出来“你别说话”之后又哽得作声不得。
门被人挤开,先是听到苏夫人一声尖叫,待看清那血非是苏苏所流,她才松了口气,可还是惊惧地喊,过去要把苏苏捞到怀里:“这人是谁,他可是要对你不利,快到娘这来,到娘这来……”
苏苏哪里肯起来,只是死死抱住段深飞,直到听见段景飞一声叫:“快去请大夫来!”
然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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