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镜影》第15章

降落。
她依旧以一种难以想象的狼狈姿势爬下，极度恶心地呕吐。所有人都别过了脸，她发誓她再也不坐龙了，尴尬啊……
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白如若起身，头也晕乎乎地，站立有些不稳。身后被一个冰冷的臂弯扶住，勉强站定，继而他递来一杯水让白如若漱口。
“谢谢……”她转头对身后高高的末卡维说。
末卡维低低一笑：“早知道你会吐成这样，都准备好了的。”
这……人家都把咱的老底摸得这么清楚了，除了默然咱还能干什么。
末卡维低头，下巴抵在矮矮的白如若头上。秋风吹起，两人的头发翻飞着，镀上了银白色月辉。
白如若僵硬地喝水，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那个啥了；五十来天不见，末卡维感情变丰富了嘛！可这样的场景太煽情……
接着末卡维赏了她的脑瓜子一记板栗饼：“你们三个，擅自做主跑到那里，要不是今晚我正好在这里，看你们怎么收场！”
这……变得也太快了你？末卡维绝对有双重人格。
那还不是因为白断魂扮成你了我们才信的么……白如若在心里嘀嘀咕咕，再说了凭什么只打她就不打另外两只了？！
卡尔菲和冈格罗在一旁看好戏。卡尔菲背过身子抖肩膀，看样子是暂时忘了“不高兴的事”。
孩纸，想笑别憋着，容易内伤。
白如若看着身后不知有多少的龙占了一大片空地，终于明白那条龙一开始为什么不听冈格罗的话了。十三亲王各有坐骑，冈格罗坐上末卡维的纳瓦维赫龙，人家当然不高兴了。
宁静的夜空下，很河蟹。
是时远远传来一声怒喝，竟不像人声，所有人齐齐看向声源处，竟是一大团白色骤然在不近不远的地方停下。
那是一只雪狼。
全身胜雪三分白，天上如玉的弯月逊它远不止一分。出奇大的身躯竟然有白如若肩膀那么高。暴怒的灰瞳里充满恨意，足下的利爪在地面上留下五厘米深的划印，看得见的牙齿锐利得可怖。
“那是……”白如若下意识后退。
冈格罗道：“狼人。”
话音方落，那巨雪狼竟又是朝天一嚎，震耳欲聋，尖牙外露，令人不寒而栗。白如若很没骨气地张嘴捂耳，保护耳膜保护耳膜……
雪狼似乎抑制住怒气，但仍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极深的爪痕。白如若捂上了脸，X的，那玩意儿要是在她脸上来一下，她一定这辈子都忘不了血肉模糊是什么概念。
末卡维道：“我认为你更适合对付狼人。”说罢看向冈格罗。
“是。”冈格罗依旧不正经地笑着，只是笑中隐约可观严肃，“但我认为你比我更适合对付他，你们俩互相看不顺眼，不是么？”
末卡维低低一笑，竟闪身已到远处。
白如若撇撇嘴，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你想看他们互掐。”
其实某若觉得，白断魂看所有曼洛塔上的人都不顺眼。
她道：“我说，十三亲王之间的关系不是不能过分亲密么？你们这样难道还不够要好？”
冈格罗笑道：“以前我们确实不熟，再说，我们四个都不讲，那些长老会发现么？”
白如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成片的人，你说这末卡维好端端带这么一大批人过来干嘛？又没派上什么实际用场，唯一的用处估计就是摆架势了，可能还有偷听。
“你刚刚听见什么了？”他笑着转身问身后最近的人。
“不该听的都没听。”这是龙套甲。
“你呢？”
“什么也没听见。”这是龙套乙。
“你？”
“亲王大人刚才有说话么？”这是龙套丙。
“好样的！”冈格罗很领导地一拍龙套丙的肩膀。
白如若彻底无语，末卡维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才培养出这么一群……人才？能把装13这一职业发扬到最光大状态的人本应屈指可数，可在这儿居然一抓一大把，一踩死一群！
一个比一个极品！
末卡维的形象立马变得光辉万丈。
从此她坚定地奉“名师出高徒”为真理。
夜色渐渐淡了，深蓝的天空像上帝深沉的眼眸的颜色，更有几分深邃。白如若看向末卡维和雪狼所在之处。她问道：“是白断魂么？”
冈格罗点头。
突然，夜不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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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颠狂的天风下，末卡维浓色的发不断狂烈翻飞、交织；化身雪狼后的白断魂变得狠厉，剧烈颤抖的利爪仿佛随时能抓出鲜血。
白如若担心道：“末卡维……没事么？”雪狼有牙有爪，大不了用那副身子撞一撞都能给曼洛塔新添一棵歪脖子树，那末卡维能用什么？
冈格罗笑说：“那要看谁本事大了，不过……白断魂肯定是吃亏的，就算末卡维真有什么事，至不济也就是到圣地里躺个五百年。”
她想起血族死后的灰烬那回事儿，打了个寒颤：恶心的永生，看你哪天把满大街的人都认遍了会不会视觉疲劳。
那边的两人，不一个吸血鬼和一只雪狼，已经互掐得不可开交。
是真正的吸血鬼。淡血色的唇越发殷红，双瞳越发凌厉，指尖竟是刺眼的尖长的指甲。
要不是这里人太多，扇自己巴掌有损自我形象她一定会狠狠来一下的，你说这人鱼是不是有和乌鸦有得一拼？怎么说过，不，是想过的话？就这么灵验了呢！
那时候是什么情况？她只是想，她到现在也没见吸血鬼们露出尖尖的獠牙，要不是看他们天天捧着杯血咂吧，她还就……
这下见到了，以生命威胁为条件。
他们的速度之快根本不是白如若能看清的，待她要看清了，也只能瞥到点影子。但她还是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若力量和速度能相比较，此时的白断魂两者平分，他的动作明显比末卡维慢很多；末卡维力道虽小，却异常敏捷，且有技巧。现在看来白断魂处于弱势，料末卡维力量不及他，他却也伤不到末卡维分毫；但反之末卡维体力有限，定有一时会吃不消。
如此看来，胜负难分。
一直安静的卡尔菲却淡淡开口：“白断魂，必输。”
白如若咋舌：“为什么？”
“其实有一点，你肯定不知道。狼人虽叫狼人，但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化身为狼，那样对自我损伤极大，人形为主，兽性为辅。而且，狼人极不适应白天，能跑跑跳跳的都算了不起了；化身雪狼的白断魂一定费在天亮后一定极度虚弱，难以承受。到时，根本不用末卡维出手，白断魂不死也重伤。”
白如若竟松了口气：“也就是说，天亮了，就都了结了。”
卡尔菲没说话，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
两影交错，不时飘落滴滴红液，竟不知是谁的。
她很是不解，两人就这么互掐，他们这么多人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要说白断魂万一脑子突然开窍了不跟他硬拼，而是抓几个人质怎么办？
人质是什么？就是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对侍，中间有形或无形隔了段距离，你就站那中间！你前边儿站着要扯你走的一派，你后边儿就站着拿刀子架你脖颈上的一派！
一回生二回熟，白断魂要真想抓了，会不会想：反正都抓过白如若两次了，不如凑个事不过三……
X的，万一他不架刀子架爪子怎么办……
远处，雪狼灵便地在空中疾驰，有意之处皆是残破不堪。白如若下意识双手捂上脖颈，那毛爪子真扇一下她，她脑袋就得成球了。
然而这些都只是白如若在胡思乱想，看着有意越来越远的两只影子，她终于明白雪狼为什么不拿爪子抵着某某某的脖子了。末卡维真是什么都料到了。
模糊不清的轮廓一条一条，渐渐变得清晰。他们离天边那几乎没有的一点点点点点光亮越来越近，雪狼有吃不消的迹象。
天空有些浓的发紫。诡异。
冈格罗望天道：“狼人向来聪明，但他们化身后明显变蠢了。连末卡维故意把他引向日出的方向都没发现。”
“那是因为他被怒意蒙蔽了眼。”卡尔菲说。
他又道：“我倒是觉得狼人的七诀窍里，他至少通了六窍。”
白如若：“还有一窍呢？”
“不通。”
白如若开始发疯。身后的N只龙套一起黄果树瀑布汗，没敢去擦。她竟有心情笑，其余两人对此表示淡定，要淡定，要知道她不是正常人……
远远地，末卡维和白断魂竟只是对立了，天气变化无常，仿佛是为了应景，所以此刻天地间万籁俱寂，没人敢再说话。空气凝固，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白如若可以看见雪狼有些颤抖的雪白粗壮的腿。
有交头接耳的声音。“天亮，它快撑不住了。”“哪呢，白断魂肯定是在得瑟。”“屁，你刚没听见卡尔菲小姐说的么？天亮了它不死也重伤，你看我们末卡维大人这么厉害，它还能活？”“啧啧，真是见不得光的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