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镜影》第16章

有交头接耳的声音。“天亮，它快撑不住了。”“哪呢，白断魂肯定是在得瑟。”“屁，你刚没听见卡尔菲小姐说的么？天亮了它不死也重伤，你看我们末卡维大人这么厉害，它还能活？”“啧啧，真是见不得光的种族。”“这白断魂也傻，打不过逃呗。”“你才傻，那多没面子啊，反正他早晚都要没命的，倒不如现在挂还能拿个宁死不屈的好名声呢……”“说着话你还是不是血族了……”
……
白如若都听到了，很？，感情这些人也是在领导面前装装样子。曼洛塔上的领导是什么？就是装好听话的篓子啊！
它现在确实很弱。末卡维竟向它走去，已经是勉强站着的雪狼过腰之高。白断魂闭眼：　“无耻。”
“是么，可我的牙口挺好的。”说着伸出舌尖舔了舔尖牙，“你可以放心，血族绝对不会亏待拉季蓓。”
他支持不住，他变回了人形：“凭什么？”凭什么血族就一定要针对他们。凭什么狼人不弱，还是败给他们。
“我们这两个种族的事，你还不清楚？如果不是血族占领拉季蓓，就是狼人占领曼洛塔，都只是能力问题和时间问题。”他也不乐意干这种麻烦事，但这次是五大长老命令的，就不手软了。
金色的光辉渐渐浮上。白断魂不甘地闭上眼。大局已定，短短的对话也很平淡，倒没有毫无意义的针锋相对。
末卡维背着日出离开。
白如若百感交集，说实在她和他也不熟，但起码他除了两次抓她以外，真的没再做别的了。她不信白断魂死了，但那是事实。
白断魂，当真白日断魂。
白断魂，当真成白眼狼。
身后的战士们开始沸腾，大声嚷嚷，简直像要掀了锅的沸水。最后，声音变得整齐划一，震天动地：
“曼洛塔万岁！”
“曼洛塔万岁！”
“曼洛塔万岁！”
那是他们的家。是家，不是国家。而且他们胜利了，准确点说是他们的亲王胜利了。
白如若被那么大的声音震得头痛，她明白了，这些人过来除了增加视觉效果以外，还是来配音的。而且来的一个个都乐得欢，以配音为荣。
末卡维微笑着看向她。
身后是温暖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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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就看见你带着这个奇怪的石头，就是没来得及问你就被那个谁谁谁弄走了，诶，你说说，这哪来的？”
白如若趴在床上捂耳朵。
“唔，这个这么小，怎么这么重？诶，你说说，这哪来的啊？”
白如若把头埋进白色枕头。
“这个黄黄的石头看起来好像很贵的样子！你看，颜色好均匀啊……诶，你说说，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白如若用手用力压紧枕头，软软的枕头被挤成一个圆圆的小山丘。
“不对不对……我之前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石头。诶诶诶，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啊？说实话！”
白如若彻底崩溃。
“那个真的是我捡来的……”
兰莉芬撇撇嘴，继续用指甲抠琥珀。
“兰莉芬。”她被捂得热，终于扔了枕头。
某人太专心。
“兰莉芬？”
传说中的心无旁骛。
低沉又很闷的相撞声。她把两只枕头都向她扔过去，注意是绣花的。兰莉芬不痛不痒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被砸了。白如若知道她终于在听了，问：“末卡维有个妹妹？”
兰莉芬头也没抬：“嗯，以前有。血族每个人啊，都无亲无故的，谁不无聊呢？这种事很正常的。”她继续问：“吸血鬼……嗯，血族沉睡五百年后醒过来，就有这么大了？”
兰莉芬听了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终于舍得把视线从琥珀上挪开，眨巴了深红的眼睛说：“不是，灰烬在圣地里时就成了孩童模样，醒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小孩。”
某若默。吸血鬼的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吸血鬼的很长一段时间真的超级长一段时间。
她记得她做过两次梦，很模糊，但可以肯定里面是有一个小妹妹管一人叫哥哥。这么说她有可能梦见血族的某一对兄妹了？估计也不全是，她又没去过多少地方，用五根手指头掰都嫌多了。那，这难不成是这条人鱼以前看到的？
呸，那也是以前的人鱼，她现在既然可以不用拖着条恶心的尾巴，就别想再把她弄到水里。她要摆脱“人鱼”这个身份。
汀格礼貌地敲门道：“小姐，大人让你过去。”
屋里没反应。
兰莉芬用鞋跟踢踢床脚：“诶，叫你呢！快去啊。”
她她她她她她她是小姐！白如若对着墙壁含泪点头。她不是一条人鱼了，是一位小姐了……亲王家的小姐……
她随便踢踏着高跟鞋走出去，吸血鬼不穿平底鞋……短短十分钟的时间里，她扭到八次，原因是鞋跟太高。
城堡里还是一惯的冷清，走来走去就那么几个人，白如若感叹末卡维的人员真不是盖的，只有兰莉芬来做过客。她见到末卡维时，他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优雅姿势翘着二郎腿看报纸。
“回来还习惯么。”
“还……好。”白如若真的很想说特不习惯，她到现在还没从白断魂那事儿缓过来，回曼洛塔也有好几天了，他们都对狼人的事情绝口不提，冈格罗也没有再露过面。这算什么呢？血族到底有没有放过拉季蓓？他们占领拉季蓓就真只是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
×，她又想多了。这些事情跟她有哪门子关系了？整件事情里她充其量就是路人甲。
“还好？这样么？那很好。”
某若默。
“晚上有舞会，你跟我去。省得这么久了还一直窝在城堡里，说出去给我丢人。”
血族的晚上，就是午夜。
这是咱愿意的么……你说啊你说啊，我除了比你们矮一点，我除了眼睛的色儿跟你们不一样，还有哪里不正常了？
“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去？”难道别人问“嗨，末卡维带你来的？你是她谁？”的时候，她要回答“我是他家人鱼”吗？好……丢人。
“我妹。”
“你妹？”讶然。
末卡维白她一眼。她继续默。没事儿……兰莉芬说血族乱认亲戚是很正常的……指不定哪天城堡里突然来了客人就是末卡维的三姑六姨。
“对了，卡尔菲不也是你妹妹么？她人呢？”白如若想起这几天都没见到她。
“去了拉季蓓，进修。”末卡维抚额道。卡尔菲执意不肯回来，想是因为白断魂。但狼人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想留在那里就算了。他见白如若还杵在那儿，无奈笑道：“还在这里干什么？现在已经傍晚了，让兰莉芬给你打扮打扮啊，晚上十三亲王都去，别丢人了。”
十三亲王都去？×，那今天去的肯定都是大人物了！
白如若咬咬牙：“是啊，我去只能给你丢脸呢。”说罢赶紧走人，万事开头难万事开头难……其实尝试顶撞末卡维也是一项不错的开发项目……
半个小时后的楼上。
鞋子。
“我觉得这个可以！”白如若指着一双四厘米高跟鞋。末卡维几乎让人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一整个鞋店搬到这里了，整个鞋店里，这双高跟鞋最低。
“你打算穿她去散步？拜托你是去舞会，这种鞋子你也好意思穿去吗？”
某人的头像被砍了似的耷拉着。
兰莉芬继续说：“我看啊，最少也要这一双，绝不讨价还价，你的身高穿这个再适合不过了！”白如若不说话，眨巴了眼睛瞪鞋子。她百分之二百肯定，她要穿上这双鞋，绝对不是十分钟？轻轻重重总共扭到八次脚就可以解决的。
妖冶的红色高跟鞋。她语文不太好，只能这样形容：超好看，或是超漂亮。绝对不是俗套的红，它红得耀眼。
可是有十厘米那么高……
“你为什么不直接叫我别穿鞋了，踮着脚尖去就成。”还是死命死命踮的那种。
“我这不是顾及到你的身高么……”
白如若的眼眶湿答答了。
裙子。
兰莉芬左腿从沙发上垂下，厚重的裙边几欲触地，若即若离，右脚挂在靠垫上，她等得很不耐烦。“你换好了没？”浴室里传来白如若哆哆嗦嗦的声音：“没没没没有，不过快了。”
十分钟后。
兰莉芬再次开口：“换好了没？”主语已经被忽视……
白如若慌道：“快了快了……”
又十分钟后。
“好了没？”　动词也被忽视。
“很快了很快了。”
再次十分钟。
最后的话全部省略，兰莉芬用力敲门，用力之程度看着都怵目惊心。白如若在浴室里结结巴巴地说：“快快快了……”兰莉芬给了墙壁一脚，到底没把浴室的门给毁了：“你从半个小时前就开始说‘快了’，还真是快！”
最后一次一分钟后。白如若拉开一点门缝，再推开一点，挤出身子，遮遮捂捂地扯兰莉芬裙角。她白她一眼，后脑往沙发上一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