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镜影》第18章

然后各干各事各找各妈。
更多的人还是在聊天。他们的话题有很多。比如“刚刚那个叉叉叉是谁？”“末卡维亲王为什么要追出去？”“天啊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不懂礼仪的人！”“那个叉叉叉真给我们血族丢脸。”“可是亲王大人好像很关心叉叉叉，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然后爆炸性新闻诞生了。
终于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个声音：“我刚才好像看见，看见白如若的眼睛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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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血族的眼睛不都是高贵的艳红色吗？！”
“天啊，前段时间传闻，末卡维家的人鱼就叫白如若，眼睛可不就是黑色的！”
“白如若？那不是很久以前末卡维的妹妹吗？”
“他的妹妹以前大家不都见过么？眼睛哪里是黑色的了？”
“这不乱套了吗……你们有没有觉得，她们俩似乎挺像的？”
克撒斐尔却笑道：“她是末卡维的妹妹，注意，现在的妹妹，不是以前那个哦！”
与此同时，路伯莫宫殿远处的一个大树下，白如若扶着树干。她在吐。那酒也太恶心了。末卡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背后，还端了杯水。“漱漱口。”
白如若不客气地接过。末卡维说：“是我没考虑周全。”
“没说你考虑周全了！”这下脸都丢到太平间去了！末卡维不说话。白如若胆子越来越大：“都怪你！”
云层滚滚，传来破碎的雷声。秋雨开始飘摇。末卡维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是怎么了。水杯很快就见底，两人一声不吭地向夜里银光盈盈的宫殿走去。
神秘的蓝蔷薇静静开放，是宫殿旁梦幻的美丽。大雨作响，乱了身后那无声的喷泉里，那些破碎的琼花。
白如若只穿了一只鞋，还是高跟鞋。尽管鞋跟不高，走起来却异常别扭，一颠一跛。
会场里，渐渐的不那么空荡，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末卡维明显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亲王。但这没什么，毕竟总有最后一个。引人注目的，却是他抱着白如若。
她尴尬地坐下，鞋子还在原来的地方，估计所有人都看到地上有一只鞋子了。末卡维优雅地捡起鞋子，帮她穿。那样的高度看来，他的睫毛很长，很长，下巴更瘦削。
但她很尴尬。能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因为他这么做，肯定又让更多人有话说。白如若不断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血族是很热情开放的……这种事情没什么的……
兰莉芬也已经到了，紫罗兰色宫廷长裙，很正式。
亲王权利大，没人敢当着他们的面造次，舞会照常进行。五大长老站在最高处叽里呱啦。意思是，这次的舞会，是为庆祝狼人终于臣服于血族。
白如若傻兮兮地笑了。
继续笑。
还笑。
末卡维跟着傻兮兮地笑了。
继续跟着笑。
所有女人都看着末卡维发呆了。
末卡维说：“还难受么？”
她摇头。不难受个鬼！要不你当着这么多贵族的面弄乱了桌椅又掉了鞋子再跑出去试试？
兰莉芬踩着高跟鞋过来，脸上很红，应该是喝了不少酒。她说：“我看，我带你回去。”
小鸡啄米。
今晚下了暴雨，白如若死也不肯撑雨伞，害得兰莉芬也跟着淋了一身雨。
经过今晚的舞会，大家都得出五个结论：
一、末卡维起码和三个“白如若”有关系。其中最早的一个失踪了。
二、一个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人鱼，听说黑头发黑眼睛，但末卡维不接受记者采访。
三、还有一个，就是今天很狼狈的那个。
四、真不巧，“很狼狈的那个”，又叫白如若，又是妹妹，又有黑瞳乌发。
五、最重要的一点，请打个大大的星号！不论是哪个白如若，都不要惹才是上策！
冈格罗嬉笑着朝末卡维说：“我看你今天是兴奋过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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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莉芬送她回城堡时，把汀格吓了一跳。两只落汤鸡，其还是野的。兰莉芬喝醉了，跌跌撞撞。白如若扶她，跟着跌跌撞撞。
接近凌晨，天空暗红，兰莉芬早已回去。末卡维还没回来，估计血族们真的很兴奋，然后转兴奋为亢奋。
窗外噼噼啪啪地下着大雨，不时电闪雷鸣，白如若打着喷嚏，环抱膝盖坐在床上。之前兰莉芬喝醉，含含糊糊说了好多话。
末卡维有两个正牌妹妹。一个是卡尔菲，一个是白如若。此白如若非彼白如若。这个白如若是名义上的妹妹，就是盗版的。
所有人都知道，末卡维很宠、很宠“那个”正牌妹妹，白如若。时间太久，没人记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末卡维怎么会这么宠她，实际上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但是个吸血鬼都知道，不能惹白如若，绝对，绝对。就算是同级的亲王也得礼让着点，谁要没事找事干么，结仇干啥。
几年前，西力亚伯爵环着她的腰，当着众多名门望族的面“调戏”她。问她，跟着末卡维做什么，伯爵权利不及亲王，但他肯定也不会亏待她的么，跟着他算了。
正牌妹妹，就这么哭了。哭的就跟外面的雨一样惨烈。
在场的人都知道，西力亚不过是逗逗她，没有一个伯爵会傻到冒犯亲王。大家都以为就算末卡维知道了，也不会怎样的。然而事实是，末卡维把他杀了。
血族可以结婚，只是结婚的人不多，除非感情真的好到不行的不行。当时西力亚有个夫人。可怜的伯爵夫人死都不相信她丈夫就这么完了，当场发疯，说白如若是贱人，是她让末卡维杀了西力亚。
那个伯爵夫人叫克撒斐尔。
不久，白如若兴致勃勃地去了拉季蓓，听说那里有很多新奇的地方。比如比比西森林和西西比森林，美得像天堂，一个终年白雪，一个终年是春。
然后她失踪了。
白如若低头，看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摆设，顿时都变得模糊。突然，洁白的床单落上湿点。她想起梦里的两个人，妹妹很依赖，哥哥会嗔怪。但他们的感情绝对不假。
那个人越看越像末卡维。
末卡维很喜欢她妹妹。
她们都叫白如若。
所以她是替身。
白如若想，替身。末卡维应该也深知两人是绝对不同的，所以她绝对只是他的一个心里安慰，两者的地位，不能相提并论，因为悬殊。自卑、委屈、不悦，最后都变成了愤怒。
窗外，雨声依旧，愈下愈烈，在泄愤，在怒吼，还是在倾诉。轰隆的巨响，那是电闪雷鸣的悲愤。
白如若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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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蒙蒙亮，窗外还是一片雾气，末卡维终于歪歪斜斜地进门，脸上有些粉红，很醉人。白如若却看着超不顺眼。
“你说，你把你以前的妹妹的房间安排给我，是什么意思？”
“那不就是你的么？”说罢借着醉意靠向她，神志大概是不清了。白如若撞开末卡维：“我不是她。”说完转身，脸上的表情不太乐观。
白如若决定，她要走。这不是一时冲动，她想了一个晚上。这里到底是哪呢？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要留在这里？留着继续让末卡维当替身看么？滚吧。
可是，该怎么走呢？该去哪？
……
一个月前。雨林境。金字塔顶端。咫尺的闪电，怵目惊心。
瓦利比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开了口又闭上，到底没说，伸出一只手握住白如若的手，然后放下。
白如若一惊，愣了，继而淡淡笑开。
“你走吧。”说着她摊开掌心，一块明黄色琥珀，“你会用到的。”
一道红光划过眼前，却不是闪电，而来自瓦利比的权杖，不知不觉她已被红色光圈包围，周围的一切蒙上一层血红，朦胧不清，恍惚飘渺。
“好。”
……
那天，瓦利比其实给了她两样东西。一是琥珀，二是暗暗放在白如若手心的一张纸。
纸上的内容很少：
若要回家，将琥珀放进湖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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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利比是知道的，白如若想回地球，那她是不是可以把那句话理解为，只要把琥珀放进那个森林里的湖中，她就可以回去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阵东风就是她要去湖边。她回来后，兰莉芬似乎说过，她去的那座森林，是禁林，血族的禁林，所以林里才会有血族们凝固的血。很多血族死在里面。但她不是血族，不是吸血鬼，禁林对她无用。
那么，筹备吧！出逃！
夜晚，凉凉的风直扑脸颊，点点繁星闪烁，大大的皎月似乎垂手可得。白如若赤脚站在城堡楼顶，风中的发微微凌乱。风中的花草香极淡、极淡，撩人醉意。
双手还胸，半眯起眼睛看远远的天空，似乎是惬意。
“在想什么？”背后传来末卡维低低的声音，血族的酒后劲很大，估计那家伙才醒不久。
白如若闭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