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镜影》第19章

“在想什么？”背后传来末卡维低低的声音，血族的酒后劲很大，估计那家伙才醒不久。
白如若闭起了眼睛，“没什么……”不就是站在这里吹吹风凉快凉快，哪有想什么！她对末卡维的印象分已经大大下滑，别人看着你，确当你是别人，你会好受么？
所以，末卡维从来没叫过她名字。
“你好像变了，成熟了些，以后不好骗你。”月光下末卡维没有血色的脸更苍白了，却很好看。
白如若没给他好脸色。
“你不高兴？”末卡维问。白如若心里正生着气，不理。
夜有些凉，吹来的风让她发抖。末卡维抬了手，僵在那里，后来干脆脱下外衣扔给白如若。她没接到……
“明天我要出去，不想待城堡里。”她还是很憋屈的，凭什么末卡维这样对她，她还要好声好气地说话？语气当然要强硬了。
末卡维点头：“狼人一事还有点后续事项，我和冈格罗还要去一趟指挥中心，顺道带你出去也行。”
天助我也，她不就是从指挥中心被弄到禁林里的么！而且还是明天！
走吧，离开这个混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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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白如若。你以为，真有能变成人的人鱼吗？”
白如若揉着太阳穴踢开房门，昨天似乎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人对她说了这句话。
楼下很热闹啊。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当然，是对于末卡维的城堡来说。说到这里她不得不感叹末卡维的人缘真他×好，数来数去就这么几个人，连仆人都给他打发光了，所有家务汀格全包，还包得乐呵呵的。
其实再热闹，也就是多了两张嘴巴。卡尔菲回来了，兰莉芬跟着跑来凑热闹了。
兰莉芬说：“哎？卡尔菲你要回来也不说一声！哈哈，一个人留在拉季蓓肯定无聊是吧！”
卡尔菲说：“是啊是啊，拉季蓓有什么意思呢，那边的伙食又不好，很多狼人对血族意见很大，还是咱曼洛塔最好了！”
末卡维拍拍她：“嗯，玩够了回来就好。”
她说：“嗯嗯嗯，回来一段时间，休息够了继续去和狼人们喷唾沫星子！”
白如若默，原来这厮回来的目的就是储存口水！
汀格刚想开口，就默了。卡尔菲见着白如若，迎上笑着说：“你才起床！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不肯起来啦？”
“哪啊，做了个怪梦。”白如若汗，这卡尔菲，还美梦呢！分明就是白日梦。
卡尔菲许是因为刚到家，亢奋得很，话题多得简直跟黄河决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从狼人有脚臭讲到学院里饭菜难吃，从她老是消化不良讲到电视节目上的大胃王，让他们见识到到底什么才叫“滔滔不绝是人才”。
深秋。窗外已是三轮满月，寒风作响，拍打着窗户。白如若怕冷，裹了件厚厚的兽毛大衣，比天上的月亮还白。
饭后，末卡维带着白如若坐上龙，巨大的龙翼扇起的风让她浑身冒鸡皮疙瘩。吸血鬼不怕冷，末卡维脱下外套给她，惨遭拒绝。
“不要你外套。”
末卡维欲哭无泪，就算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从昨晚城堡顶上开始，他就发现白如若跟平常不一样，现在看来还是很不一样！
“你不是怕冷的么？”
白如若的牙齿开始打架：“不冷。”
末卡维听着她牙齿“喀喀喀”的碰撞声，更无奈了。“冷的时候你说一声吧。”
白如若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声音，点点头，把脖子往毛茸茸的大衣里又缩了一点。神奇的是，这家伙就因为末卡维几句话，闷气竟然一扫而光了，只是要走决心肯定还在。
风动云，两人不再说话。但屁股低下软软的肉垫？？龙，还是怕冷的，到了指挥中心，天边已经泛着鱼肚白。天亮了，血族肯定要该吃点心的吃点心，该搓脚的搓脚，赶紧办好事儿洗洗睡了。
到了平日里休息的那栋小楼下（其实说白了就是宿舍），她惊奇地发现正要走向自己房间的冈格罗没把脸洗干净，嘴角残留着血。
“你脸没洗干净。”
“我还没洗脸。”
“你吃相不好。”
“来之前街上一个小妞死命拉着我要我吸她血，我赶时间，这也是没办法的么。”
于是，白如若得出两个结论。一、冈格罗虽然做过一段时间的萝莉（罗利），但亲王的魅力还在的。二、血族是可以互暖的，这样一来根本不用愁吃饭问题，满大街都是。
说罢冈格罗便回去洗脸，面子问题很关键，这直接影响到人家的形象。末卡维送她到房间门口，也回去睡觉了。
按说白如若也跟着一晚没睡，理应困得要死倒头就睡，这会儿她却躺在床上瞪天花板。她是想去禁林试试看没错，问题是禁林在哪呢？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们“我要去禁林”还不给直接抓回来么？
微微暖人的晨曦，还有鼓鼓作响的窗帘。屋里还是很干净，打扫这档子事儿仆人们大概一天也没落下。双手习惯性伸到枕下，却摸到冰冷的物体。
仆人们会来打扫房间，但绝不敢随意挪动它们的位置，更别说拿走。末卡维和冈格罗从拉季蓓回来，也是直接回去，不然怎么到今天才来处理后续的事？
也就是说，没人会拿走当初末卡维留给她的麻醉枪和地图。
很好。
枕头下放着它们。
而且再晚一点，等血族睡熟了，跑去禁林先瞧一瞧也不错，如果能直接找到回去办法当然再好不过了。白如若像花了两块钱中五百万大奖似的。要说当初上帝造她的时候，可能少给了她一根筋，导致她现在的情况的是这样的：想了就干，干了再想。
我现在工具也有，时机也有，人也是健全的，害怕溜不出去么？
走咯！禁林，我找你来啦！
三小时后。她认为血族已经睡死了，起码重要的几个人应该都睡得一塌糊涂才是。轻手轻脚地溜到楼下，却听得背后有人说：“你要去哪？”白如若呆住，为什么电视上的主角经常能逃跑成功，却没人告诉她，主角也只能“经常”只是“经常”呢！
“我……去厕所。”
“每个房间里好像都有。”
“马桶堵了。”
“……那去我那儿也行，然后回去睡觉。”
“哦。”白如若瘪着嘴巴，“你怎么也下来？”
“没什么。”说罢他就往回走，总不能说他觉得她今天怪怪的，特地来查房？白如若也憋得很，看样子是需要计划的……她把手背在身后。
末卡维低笑：“找厕所要带地图么？还有……这个？”
干笑：“呵……呵呵，最最最近治安好像不太好。”
“嗯？附近的十三亲王属地好像归我管的呢？”
“没有没有，最近治安很好，我这不是怕我白痴迷路了么？路上遇到什么猛兽的也不好！”白如若鄙视自己一万遍，我不是白痴我不是白痴……
“你要出去？”
“是啊，有点无聊，出去遛遛也不错，要知道我原本就是晚上睡觉白天活动的。”
“哦……原来还有在晚上睡觉的人鱼。不过呢白天最好不要乱跑，而且不是哪里都有公共厕所的，有也不会印在地图上，不如明天印一份厕所地点示意图给你。而且外面的……不干净，不是么？”
白如若默。谎言被揭穿是很尴尬的。“那我先上去了。”
“不上厕所了？”
“憋回去了。”说完她踩着楼梯上去，末卡维听见异常清脆的鞋跟碰撞声，不由感叹幸好这地板不是木质的。
白如若，你不许离开的。
我很清楚，你已经知道以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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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若觉得自己的那点心思红果果地被人看穿了，只是看没看彻底的差别，因为十几天下来末卡维把她给盯死了，到周边转转都要亲自跟上。
别人都议论纷纷。满耳根子都是别人“亲王跟她的关系好像很好啊”“你消息怎的这么不灵通呢？她叫白如若”“哎，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叫白如若这种怪名字的人还真不多”“是啊是啊，不好得罪的……我看末卡维大人对怪名字都情有独钟啊”，云云。
某若无奈。哎……只怪当初说谎不打草稿！好好的算盘怎么打歪了！歪的还挺离谱。很多事情容易气头上，往往过上那么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她和末卡维也不再有小芥蒂，而是大芥蒂。人的逆反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别人越说她和末卡维有那啥啥啥，她就越不想和末卡维有那啥啥啥。
末卡维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天天顶着张苦瓜脸搞的下属们心惊胆战。这样下来白如若就更无聊了，电视么，不好看，聊天么，侍女聊，还是跟冈格罗聊？也就每天抓着个通讯器和兰莉芬视频。
更加狠狠地突显了指挥中心无聊之处的，有以下两点。
首先，那里不会有店，服装店宠物店杂货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