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小姐》第69章


快下班的时候,她把辞职报告送到了人事部老余的手里,老余惊愕不已,然后语重心长地劝解她。
“我已下了决心。”她毅然说。
“这……这我可做不了主,”老余讷讷地说,“关总也不在。”
“我不愿干了,”缪二说,“我自己总可以做自己的主吧”她凄然一笑,转身离去。
走在大街上,缪二回望人来熙往的“丽都”商厦,心说:别了!
生命在奔逃……她忽然想起某个哲人说过的话。
她从西北小城逃走,从曾恶的小屋逃走,现在又从这里逃离了,她不知道何处是她的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43
失业的缪二又开始四处寻觅工作。忽一日,她在《流行时尚》报上看到一则招聘启事:
本报为顺应时代大潮,为满足读者渴求,特扩大版面,并向社会招聘记者20名、编辑10名。招聘事宜如下:
1凡有志于社会主义新闻事业的人均可报名。男女不限,年龄在40岁以下、18岁以上。有大专学历者优先,没有同等学历但有一定写作能力或发表过两篇作品以上的人也可前来报名,本报的录用原则是:重水平,不重文凭。
2凡报名者均在我报办的速成进修班学习1个月(每周二、四、六上午),主要学习采编知识,熟悉采编工作,进行采编实践,提高采编能力。
3学员在进修班毕业后,我们将按名额择优录取。工作待遇将在月薪900元至1500元不等。
4凡报名者交报名费10元,学费600元。缪二被这则招聘启事吸引了,虽然要付出610元钱,但是可以学到一些采编知识。一旦运气好被录取了,一个月就挣回2倍付出的代价,而且还是她喜欢做的工作。
报名那天,缪二发现跟自己一样吸引来的竟有五百余人!三天后,速成进修班开课,教室是暂时借用的某单位食堂,五百余人坐得满满当当。
开课后,也无非是《流行时尚》报的社长、主编、主任、记者、编辑们跟大家见见面、聊聊天,或者照本宣科地讲讲新闻理论,大部分时间是给大伙儿出个题目,然后说:“你们写去吧访去吧”。
有时候还没有下课,已经有人陆续进来排队买饭菜,碗筷碰撞声以及厨房里涌出来的饭菜气息早搅乱了学员们的心绪。
缪二隐隐地感到自己也许被罩进了一个虚飘的肥皂泡里。于是,利用没课的时候,她依旧四处寻觅工作。
快过春节了,缪二孑然一人待在自己租来的小屋里既没有感到大年那喧嚣、欢乐的气氛,也没有一点儿过年时应有的心境。
深深的寂寞和孤独潮水一样从她的脚底沿着她的身躯一直漫上来……漫上来……她被淹没了,她被吞噬了。
想家的念头一爬上来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她想少年时母亲做的那些精致小菜;想母亲为她轻柔地梳头的温馨;想父亲做的那些造型别致的花灯笼;想她自己为左邻右舍写春联的乐趣……这些思念把她压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她就开始恨那个使她仓惶逃离故土的男人,她恨他那温情而又执着的目光;她恨他那双温柔而又缠绵的手;她恨他给予她的爱;她恨那个晴朗的日子里他们致命的邂逅;她恨他的一切……在她流浪他乡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她悲苦无助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她孤独寂寞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她痛哭流涕的时候他在哪里
缪二痛哭失声,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她的眼泪也从此年流到了彼年。
后来她便昏昏沉沉地睡去,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有那么一会儿,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车声。她甚至开始幻想着关雪健会突然出现,像那个雪夜一样把她带走。或者车浩从天而降,可是许多天以来车浩却杳无音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念着有一个人与她同在一方天地里。
整整三天,缪二除了房东外没有见到一个熟识的人,她把自己封闭在那间小屋里了。
大年初四,缪二走出了小院。街上有一些喜气洋洋的人,张灯结彩的商场、饭店给节日增添了气氛。天空中却依旧刮着没完没了的带着尘沙的风。
缪二抱着一束鲜红的康乃馨出现在乔老师家的楼下,正巧看见她家那个有着红朴朴圆脸蛋的保姆从楼内走了出来。她一看见缪二便高兴地迎了上来说:“大姐,你可来了!乔老师天天念叨你呢。”
“乔老师好吗”缪二关切地问。
“这些日子乔老师的精神可好了!”保姆说,“成天乐滋滋的,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是吗”缪二笑问,“乔老师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大姐,你不知道吗”保姆目光诧异地望着她说:“关大哥已经搬过来住了。”
“为什么”缪二吃惊地问,“他出了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保姆说,“关大哥已经离婚了。”
缪二又是一惊,心便“怦怦”狂跳起来,还有种莫名的慌乱。她的脑中迅速闪现出关雪健那双赤热的隐着痛楚的目光。
“大姐,你快上去吧,关大哥他们正在看电视呢。”保姆说。
缪二的脑中又迅速闪出“丽都”商厦董事长那张严厉的面孔,锐利的目光,以及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流言蜚语。
他已经为我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不能再害他了。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麻烦你把这束花带给乔老师,”缪二慌忙把怀中的鲜花塞给保姆,又说,“我还有急事,就不上去了。”说完便逃跑一样转身离去。
“大姐!大姐……”保姆纳闷地在她身后大叫着,但是她却越跑越远。
缪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慢慢地走,后来便发现此处离郝维佳家很近了。
她决定去郝维佳家,于是她在一家商场里为郝大头买了一辆红色仿真车。
她敲了门后,来为她开门的竟是郝大头,这让她有些意外。
“妹妹好!”郝大头一见到她立刻眉开眼笑。
缪二进门,感觉到屋里很冷清,一点儿也没有过年的气氛,也没有听到郝维佳的声音,便诧异地问:“大头,你爸爸呢”
“爸爸头疼。”郝大头指了指卧室。
“大头,这个是送给你的。”缪二把仿真赛车递给郝大头,他接过来兴奋得“哇哇”乱叫。
缪二走向卧室,见卧室的门敞开着,床上蒙头躺着一个人。
“是缪二来了”床上的人动了动,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发蓬乱的脑袋。那是郝维佳,他的脸上胡子拉茬的,双眼深凹,神色萎靡不振,一看就是生了病的人。
“郝老师,您生病了”缪二站在床前一时不知所措。
“没事,一点小感冒。”郝维佳说,他的声音苍老而又沙哑。接着他便咳嗽起来,一声比一声剧烈。
缪二慌忙过去为他拍背,好大一会儿他才止住了咳嗽声,但是脸上已是涕泪直流,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他慌慌地伸手在枕头下摸出卫生纸擦脸,难堪至极。
缪二转过身去,准备为郝维佳倒杯水喝,却发现暖瓶是空的。
“郝老师,您吃药了吗”缪二又回到床前关切地问。
“吃了。”郝维佳说。
缪二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盒“康泰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是滚烫的,便有些急了,“郝老师,您发烧了,还是去医院打上一针吧,别拖严重了。”
这时,郝大头一拐一拐地走进来,对缪二说:“好妹妹,我饿了。”
“好,我这就给你弄饭吃,”缪二柔声说,“你别急,饭就快好了。”
然后,她匆匆走进厨房,见厨房里凌乱一片,到处扔得都是碗筷、蛋壳之类的东西。她迅速向四周扫了几眼,便理出了头绪,然后看了看冰箱,见里面满满的已预备了过年的食物。
她先在灶上烧上开水,然后为他们煮了两大碗鸡蛋葱花面条。
“大头,吃饭了。”缪二把郝大头的面端到饭桌上。
“我要吃饺子。”郝大头看了看碗里的鸡蛋面条说。
“先把这碗面吃了,然后我们陪爸爸去医院,”缪二安慰他,“等我们从医院回来后我就给你包饺子吃好不好”
“好吧。”郝大头想了想,又说,“我要吃肉馅的,放好多好多的肉。
“好,我们晚上吃肉馅饺子,放好多好多的肉。”缪二不禁笑了。
然后,她把另一碗面端进了卧室,对郝维佳说,“郝老师,您先凑和着把这碗面吃了吧。”
郝维佳坐起来,感激地说:“缪二,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郝老师,您就别客气了。”缪二说,“您生病了应该通知我过来帮忙才对,反正我一个人待在屋里也没事干。”
“你真是个好心肠的姑娘。”郝维佳由衷地说。
缪二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转身去收拾厨房。等他们吃完面后,她便劝郝维佳去医院看一看。
“爸爸,去看病吧,”郝大头也可怜兮兮地说,“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大过年不许咒我。”郝维佳训斥道,然后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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