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第49章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
“可是在知道了真相之后，你快乐吗？”
“虽然不快乐，可是很坦然，很踏实，错的不是我，我有权知道真相，得到公正的对待。”
“你呀，”海潮有些无奈，“现实很残酷的。”
“哪里会，”安澜难得这样好心情地撒娇，“不是有你在嘛。”
手机铃声叮铃铃响了起来，安澜接起电话一看，来电号码显示的是江绪。
看了海潮一眼，安澜开了免提，接起了电话。
“安澜，我们谈谈好吗？”江绪的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疲惫。
安澜按住了听筒，转过头询问海潮：“你觉得呢？”
“去吧，有什么事，说清楚了比较好。”
“嗯，”安澜移开了按住听筒的手，“在哪里见面？”
“西水餐厅，我已经订好了位置。”
“好的，我马上过来。”安澜说完就挂了电话。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安澜微笑着看海潮。
“不用了，”海潮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早上会跟着安澜出来，他的确是担心的，不过现在，他已经不介意了，“我送你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46章
安澜到达餐厅时，江绪已经到了，安澜本以为顾明枫也会在，但是她没有。
江绪订的是靠窗的位置，正午时分，阳光透过玻璃窗正好在江绪的身上投射出一道淡淡的光影，衬得他原本就俊秀的面貌更加雅彦，让餐厅里不少女人频频侧目。
“你来了。”江绪原本皱着的眉在看到安澜后慢慢舒展。
“怎么就你一个人，我以为明枫也在？”安澜在江绪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看上去面带倦容，似乎一夜没睡。
“你不是刚见过她吗？”
“你知道？”安澜有些愕然。
“她，刚刚跟我通过电话。”
安澜了然，顾明枫是没有勇气见江绪吧，如果换作她，她也未必有那么勇敢。
“昨晚，和你通过电话之后，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嗯？”安澜漫不经心地点头，伸手向一旁的侍者招手要菜单。
“安澜，那个晚上，跟我发生关系的人，是你，对吧？”江绪蓦地抬头看着安澜。
“是我。”
“我大一时生病，一直在我昏迷中照顾我的人，也是你，是吗？”
“你现在才知道吗？”安澜有些想笑，“我以为你知道的。”
“你为什么一直不敢让我知道，在我昏迷时照顾我，在我昏睡中离开，你，就那么害怕在我清醒的时候面对我吗？”
“不是害怕在你的清醒时面对你，只是害怕在人多的地方面对你，”江绪太优秀，或许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他那样卓尔不凡的人物，在那时她的心里，只有顾明枫那样完美的人才配得起他，“可是，别人都知道，为什么单单就你不知道呢？”
“没有人跟我说过，从来没有，包括你。”
安澜沉默了。
“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就像明枫一样，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我，我有拒绝的机会，但我还是选择了跟你在一起。”
“是因为那个晚上吗？还是……”
“都有吧，虽然那晚我喝醉了，但是我并不肯定，如果我没喝醉，会不会拒绝和你发生关系。”对于爱得无法自拔的人来说，哪怕只能拥有一夜，也是难能可贵的。
“我也不肯定，”江绪目光坦然地看着安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陪过我那么久。”
安澜有些意外。
“外人看着我家庭幸福，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年我有多寂寞。我爸妈一直很忙，一年才抽得出空陪我一两次，他们从来没有参加过学校的家长会，没带我去春游秋游过……”说到这里，江绪猛然想到了安澜的身世，这才恍然，其实安澜比他更值得同情。
“很意外吧？”看到安澜脸上有些惊讶的表情，江绪微微苦笑，“我从小就养成了沉默内敛的性子，不喜欢说话，内心阴郁，当年看到顾明枫时，她的明艳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心。”
安澜有些感慨，这么说来，她和江绪其实很像，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羡慕明艳开朗的顾明枫，如果她是男人，她看上的，估计也是顾明枫吧。
这个世上，谁不喜欢活泼开朗的人，谁喜欢沉默阴郁的人呢？林黛玉人人怜惜，可是若真要跟她相处，定没几个愿意吧。
“我对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庭的渴望并不比你少，跟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我其实过得很快乐，很安心。”
“是吗？其实你在家的日子，我也很快乐。”只是他在家的日子并不多。
“其实那天，我一直想跟你说，我想要个孩子，但是我还没开口，你就先提出了离婚。”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你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让自己好受点，我不希望你怪我。”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可能在我自己的心里，我都觉得你应该怪我吧，”江绪苦笑，“真可笑对不对，在我们亲密无间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对你袒露过心扉，可是我们分开了永不可能了，我却跟你说这些。”
“明枫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安澜沉默了良久后才开再度开口。
“我对她的爱，在这些年已经耗尽了。”
所以，是不可能了，是吧？
“她也很傻。”
“你比她更傻，她至少为自己想过。”因为这事，顾明枫在江绪心里的形象，也轰然崩塌了。记忆里那个明艳妩媚，活泼开朗的年轻女孩子，在这些年的岁月里，已经把他心里的爱慕与痴迷慢慢地耗去了，剥开明艳的外皮，审视内心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寻常女人。
“其实我当初选择与你结婚，为的不是你，是我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自己，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比较不幸，付出与收获没能成正比。”安澜自觉愧对善良无私这两个词。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是我的不幸，我太晚看清自己的心，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错过你。”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选的未必是你。江绪，我们都把过去的事忘了吧，这事对你，对我，对明枫而言，都不是快乐的。”
“可是我不想忘，如果忘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无尽的悔恨与愧疚，是对他的惩罚，那他也认了。
安澜无奈地苦笑。十余年的陪伴，这样的交情，不可多得，她亦是珍惜的，可是这一次，她，顾明枫，还有江绪，怕是真的要散了吧，这就是所谓的成长的代价吗？
“好了，吃饭吧。”闲谈间，菜已陆续上桌，江绪适时地转开了话题，“海潮的公司还顺利吧？”
“嗯，已经走上正轨了。”安澜点头，上了一次电视节目，又有亲友的帮忙，海潮并没有多费心，公司的知名度就打出去了，现在他也较之前清闲了许多，陪着她的孩子的时间也多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想出去工作吗？”
“近两年应该不会出去工作吧，等孩子再大一点，可能会考虑。”
“有时间带孩子去家里坐坐吧，爸妈都很喜欢他们，森森也很想你，虽然我们没有夫妻缘份，但是当朋友，交情也够了。”
“有时间我会的。”安澜点头，“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一直在找，只是没有碰到合适的。”说到这里，江绪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上次的相亲对象，卢妍雅，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我近期才知道，对不起。”
安澜无所谓地摇头：“如果你喜欢，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介意。”
“也对，”江绪酸涩地笑笑，“是我想太多了。”
“这事得你自己留心，我们也帮不了你。”
“我知道，碰到合适的，我一定会定下来。”
“明枫那里……”
“这事曝光了，她应该也没那么快解开自己的心结，让她自己慢慢调整吧，我帮不了她。”
“希望她不会太自责，毕竟，我们都不在乎了。”
江绪黯然低头，其实他昨晚假想了一夜，如果他当初知道那些事，会不会就会更早发现自己的心，今天这个局面，是不是可以避免。
“江绪，好巧，你居然也在这里？”说曹操，曹操到，才刚说完卢妍雅的事，卢妍雅就跟着友人来到餐厅。
午餐时间，餐厅人其实很多，但因为安澜和江绪坐在靠窗的位置，光线充足又正对着餐厅大门，江绪又长得英俊，所以卢妍雅一眼就看到了他，踩着十来厘米的尖细高跟鞋，袅袅婷婷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江绪有些头痛，自从知道安澜与卢妍雅的关系之后，他就非常不愿意见到卢妍雅，虽然她长得与安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