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在服务区》第43章


唇幽惆伞?br /> 早上十点,空气新鲜得让人不忍吸食,苍天万里湛蓝,雾气薄如蝉翼,喷气飞机在天空中留下几道细长而笔直的云层,抬头一看,仿佛置身幻境。
陈小玥给我打来电话,我猜她刚刚睡醒,接起来说:“宝贝,早安。”
她急促地说:“北方,大事不好了!”
我吓了一跳,说:“明天你不回来了?”
“不是,我倒是要回来,只是不是一个人回来,我爸妈要上来昆明做体检,得在这呆两天,他们来我得领回家吧,你赶紧的回去把你的所有东西收好,放你卧室里锁好,记住要反锁哦,千万别有东西收忘了,总之一切不该他们看见的都别让他们看见。”她说。
我这才缓口气:“你不是跟他们提我了?怕什么。”
“你笨蛋啊,我是女生啊,又不是跟你结婚了,我爸妈可封建了,要知道我们住一起非把我皮扒了不可。”她说。
我安慰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
回到家,把四十平米全翻了一遍,把我的所有衣服裤子鞋子臭袜子、冰箱里的啤酒、书柜上写有我名字的小说、床底下的刮胡刀、剩半瓶的打火机油,全都挪到隔壁,然后锁好门开始打扫卫生,地板都快擦裂开了。
站在卫生间里抽了三根烟,地板才慢慢干了,轻手轻脚地检查了几遍,又把闹钟后的一张我和陈小玥的大头贴撕了,方才放心,提着鞋子扔到门外,把拖鞋藏在楼道里,离开了家。
到俊宏那的时候他还在睡觉,给我打开门抽了支烟说他们玩了一夜牌,然后接着睡去了,我找了盘碟看着,很清楚记得是看《天道》,在他那没看完,后来还特意去淘了一张。
俊宏在太阳落山的时候起床了,和他到楼下的小酒馆里点了三菜一汤,四瓶啤酒。
我问他:“你怎么工作都不顾,见天的玩牌?这也不是长法啊?内地哪有赌博大亨啊?”
他说:“玩牌那不是刺激吗?摸到好牌的时候,你才知道,自己还活着。我也就玩一段时间吧,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几乎不输,昨晚上就赢了六千多。”
菜刚上来,筷子都没拆开,宋军的电话到了,我心说航空公司真有水平,早知道还不如坐火车软卧呢,一不留神还碰上艳遇。
俊宏给我盛碗饭,说:“你先吃点再去吧。”
我犹豫了一下,没接:“你吃吧,大冷天让人等也不好,我这过去还得半小时呢,晚上我就去你那对付了,那四十平米被我擦得一尘不染,自己都不忍心踩。”
俊宏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呀,你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多么孤独寂寞,难得陈小玥不在,也把你发给我用两晚。”
见到宋军,他拖着行李破口大骂:“这航空公司真操蛋,早上九点半登机,除冰除了两个多小时,冰除好了,又把一个大妈憋坏了,老太太这也不舒服那也不舒服,飞机又不敢飞了,让她下机不下,让她签免责不签,一飞机人为她一人耽误了三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签了免责,又要重新除冰了,今天一整天我就在飞机上干耗着,旁边坐了一个怀孕三十四周的孕妇,她睡得呼呼的,别提多香了,我打盹都害怕,你说万一一不留神睡过去,倒在她肚子上,这事怎么弄啊?”
我哈哈直笑,宋军说:“北方,你现在可越来越坏了啊,我这是跟你诉苦,你别在我身上寻开心。”
吃了便饭,先去了他住的地方,宋军对自己特别不错,租了一套70多平的单身公寓,月租2800,家具齐全,装修和快捷酒店差不多,每个星期还有临时工来打扫两次。
他放下行李就要去公司,我说最近挺好的,一切正常,他说还是不放心,得过去看看,我最终拧不过他,一起去了公司。
宋军把他离开后的所有记录看了一遍,又跟我探讨了一下新的一年里公司的主要经营策略,要不怎么说是人精呢,他向我提议:“北方,我看我们弄个会员制度吧?”
我想了想,说:“咱们虽然是服务行业,但也不至于离不开我们吧?入会打八折谁稀罕啊,别再连广告费都收不回来。”
宋军摆摆手,说:“市场是靠先驱们培养起来的,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离了什么人都活得下去,十年前大家送礼送什么啊?”
我说:“十年前我逃课要记大过,我爸送了年级主任几袋茶叶就糊弄过去了。”
宋军笑道:“那你爸可真抠门的,不过那是对付老师的,十年前大家送礼动辄就是烟酒,十年后大家送什么呢?送健康呗?”
我一拍手:“脑白金是吧?”
他说:“我们这是送平安,6666一张会员年卡,送给谁把车牌打在卡上,一车一卡,只要在这一年内,只要是酒后性质的,随叫随到。”
他这么说,倒还有点意思,那天晚上他还给我做了一个分析调查,我说他怎么要求记下每一次服务的车牌号呢,原来是这目的,我们发现在这几个月内,最频繁的客户也不会超过十次,照这么算,6666绝对是能收回来的,一个人一年醉两个月也差不多了,真遇到一两个春夏秋冬醉生梦死的也好说,总之我们不会亏本。
六十二
凌晨一点过一刻,敲开俊宏的门,乌烟瘴气,可见度不足一米。
他们六人围着小圆桌玩扎金花,满桌子百元大钞,我还没仔细分辨人,就听见李海南叫我:“北方。”
寻声望去,果然是他,我心中倍感失望,说:“你也在啊。”
他说:“睡不着,陪他们玩几把,你要不要也加进来,七个人牌发得开,再说七是我的幸运数字。”
我着实不感兴趣,回绝道:“算了,你们玩吧,我在出租车上都快睡着了。”
也许,李海南的特点就是让人失望,失望到极致,物极必反,你总是又会对他充满希望,和他相识一场,他让我深入骨髓般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别拿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其他人,和他刚认识那会儿,他对我特别好,买条烟都分我六包,他总是这样大方,不过家里也确实宽裕。认识久了,他的毛病一一浮现,譬如虚伪,只要是年龄相距不足二十年的一律称为兄弟,让我特不舒服,在我心里,兄弟这东西套用周国平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内心严肃的人根本说不出口,有时因为它太假,有时因为他太真。可李海南不同啊,跟谁认哥们随口就来,单这一点就让我接受了很久很久。再譬如过于好色,亵渎感情,这个就不用再赘述了,到现在我也不能接受。
有时我真能看出来,他根本就不知道生命的意义,赌博就是贪,玩游戏就逃避现实,四处留情就是为了肉欲,稀里糊涂的就活到了这把年纪,除了对朋友和父母没得说,这人还真找不出什么优点。
为了迁就我看电视,他们把圆桌向旁边挪了挪,我靠在沙发上恰好能看见俊宏的牌。和他们一起玩的四人我都不认识,有一个比较黑,他们称老四,有一个肥头大耳,称胡胖子,有一个年纪稍微大点儿,称鲁哥,还有一个最有特点,根据他起来上厕所我目测,身高也就一米四五左右,短胳膊短腿,像极了侏儒,您看看这赌局,玩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但侏儒长得还挺结实,大家叫他张小矮子,他似乎对这称呼很满意,仿佛得到一个日本名字。
李海南连被踩了几把,手边的一万块钱立马下去一半,多数都去了张小矮子那边,这人还真牛B,也许上帝真是公平的,身高短半截,就用运气帮他补回来,扎金花连续两把拿三公的人,岂能是等闲之辈。张小矮子的一条腿有些瘸,听俊宏说是小时候偷了他爹一百块钱给打瘸的。
我洗了把脸出来,俊宏说:“你要困先去睡吧,我估计得早上再睡,你睡哪张床都行。”
推开卧室门一看,我惊呼:“你还玩标间啊,你一人用两张床。”
俊宏说:“我从前买过一张床,租这间房子又多了一张,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都用了,半夜一做噩梦我就重新换一张。”
正说着,李海南和张小矮子又拼上了,看那气势是有大牌了,两人五百五百往里扔,谁也不想开牌,李海南桌上的钱全扔光了,说:“俊宏,数一万给我。”
我走到他跟前拿起牌一看,是个金顺,只是小点,二三四的,俊宏正低头数钱,我掏出钱包数了一千扔在桌上,说:“开吧,你什么牌。”
张小矮子不耐烦的看我一眼,说:“金顺。”
一这么说李海南就输了,就算对方也是二三四,按照规矩是开牌那个人输的。李海南骂了句:“真他妈邪门了,今晚手风不顺,不玩了,你们玩吧,俊宏别数了。”
俊宏顿了顿,把刚数好的钱放下,说:“行,不好打就别玩了。”
张小矮子一副无赖的嘴脸,冷言冷语地说:“李老板,这么点钱你还在意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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