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渠》第13章


“少爷,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啦。”
凤鸣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哎!”
赵文初还想说些什么,人已经不见了。
“你,疼不疼?”
赵文初感觉自己问的就是废话。
庄维墉咽下一口粥,
“不疼。你要是亲亲我就更好了。”
庄维墉伸过脸,
赵文初用勺子堵住他的嘴,
“好好吃饭——”
庄维墉笑得像偷了蜜一样甜。
有些话,不问堵心。问了,更堵心。
赵文初本来不想说的,可没忍住。
“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我不能让你受伤吧。”
赵文初语塞。
“你不必如此的。”
“我是心甘情愿的嘛。”
庄维墉笑得傻乎乎的。
“你——你待人都是这般的,好?”
赵文初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感觉庄维墉这人比常人都更加认真,执着。
也更缺心眼儿。
“我喜欢你才愿意对你好啊。”
庄维墉说的理所当然。
这不是一般的死心眼。
赵文初扶额。
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下去。
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知道庄维墉确实是真心喜欢,虽然喜欢的有些莫名其妙。
可他跟他,并不是一路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现下庄维墉为救自己受了伤,他也绝计不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庄维墉发着烧,很快就昏睡过去了。
赵文初看着他沉睡的面孔,
庄维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样做,叫我何其为难。
他走到诊所的走廊里,
一个小女孩在地上蹲着,用手时不时地抓着地面。
地上只有一小片的月光。
赵文初也蹲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
“我在把这条手绢拿起来。”
赵文初用身子挡住月光,
“你看,手绢在这里。”他拿出一条白色的手绢。
小女孩兴奋地跳起来,
“我就知道有月光手绢的,我拿去给爸爸看!”
赵文初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渐渐远去。
他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找过这样的一条手绢,
可他怎么抓也抓不住。
他急得哭了起来。
阿婷轻轻擦着他的泪水,
“三少爷,你看,手绢就在我手里。阿婷帮你拿起来了。”
她张开秀美的手掌,里面是一条白色的手绢。
他还留着那条手绢,只是故人早已不再。
而那片月光,
我仍在找寻它。
不会再有人,像你一样,温柔如月光。
当他在那座幽深的宅子里徘徊,
不会有人拉着他的手,
对他说,
“三少爷,不要怕。”
在这样温柔的月光下,
赵文初泪流满面。
照顾庄维墉也没有什么困难的,
如果忽略掉他时不时地肉麻。
“你自己不能吃?”
“动一下就会很疼——”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装的。
大夏天的,庄维墉长时间躺在床上肯定会起痱子。
凤鸣是女孩子,不方便给他擦身。
请个护工庄维墉又不愿意,只能赵文初给他擦。
赵文初天生不爱出汗,可给别人擦身还是一件挺累的事情。
“转过去。”
庄维墉乖乖地翻过身,
赵文初本想胡乱擦上几下,可看到他背上新结的血痂。
到底还是心软了几分。
细致地给他擦身。
擦到大腿的时候,庄维墉有了反应,支起了个小帐篷。
赵文初尴尬得很。
他放下布,“你自己解决。”
赵文初转身欲走。
庄维墉可怜兮兮地拉住他,眼睛里漾着些许的水光,
“你不帮帮我么——”
赵文初给他扔过一卷手纸,
“给你手纸。”
走到屋子外,带上了门。
庄维墉只好自己解决。
他喃喃自语道,
“人家不愿意,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赵文初在门外听到断断续续地粗重的喘息声,
鬼使神差地,他打开了一条缝,向门内看去。
庄维墉正在自慰。
赵文初当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面前干这档子事。
楼子里的那些男男女女的不拘这个。
可他——
没见过庄维墉这样的。
他紧闭着双眼,大滴大滴地汗水滴落到胸膛上,一路滑到小腹,再到他高昂的坚挺。
他的双手不停地上下运动着,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赵文初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哑。
他身上散发的,是原始的,野性的,本能的欲望。
赵文初觉得自己很奇怪,
为什么自己也会有了反应。
不,他一直都是这么奇怪的——
记不清是多久之前,那天他娘去潭柘寺上香。
他经过父亲的房间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是怎样的一种声音啊,
破碎的,压抑的,极乐的,痛苦的——
多种情绪融合在一起。
他偷偷在手指上粘了口水。轻轻捅破了窗户纸。
他用一只眼睛看到了——
他年老的,松弛的父亲骑在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
“我艹死你这个小婊子!”
他的父亲说着粗鲁下流的脏话,却是有着与往日不同的活力。
那个女人,半是痛苦,半是呻吟。
“啊,啊,老爷你真厉害。我都要化了——”
他父亲在欺负这个女人,可是她却很享受。
在那之前,赵文初一直都认为女孩子是最纯洁的水一样的存在。
但现在他知道了,她们长大后,会是淫荡的,诱惑的。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破碎掉了。
有什么东西让他燥热不安。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也找了个丫环做了和他父亲一样的事。
那个丫环趴在他的身上,用手指尖指着他的鼻尖,
“原来三少爷是这样的人呢,以前根本看不出来呢。”
她的嘴猩红腻人,像是会吃人的。
他把她打发走了。
他本来认为这种事很肮脏下作,却又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他无法控制自己,也无法停止自我厌恶。
他父亲对这些事也是欲罢不能的,母亲不能满足他,他私下哄骗了不少丫鬟。
他曾对自己传授过所谓的采阴补阳之术,
是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方士教给他的。
赵文初没有学。
他的父亲,最后是死在一个丫环的身上的。
在达到极乐的一瞬间,下了地狱。
极乐与极悲之间,不过一线之隔。
他看着父亲白花花的死去的肉体,
隐隐觉得,冥冥之中的命数,也会落到他头上的。
或早,或晚,是一定会来的。
庄维墉解决完自己的问题,赵文初走了进来。
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很慢。
脸上挂着如梦似幻的表情。
庄维墉心想他是不是抽大烟了,可这是在诊所里,他也没法抽啊。
赵文初做到床边,轻轻撩开他被汗水湮湿的头发,
凑到庄维墉的耳边问道,
“你热不热?”
他喷出的热气萦绕在庄维墉的耳边,
庄维墉本来已经平静下来了,现下又开始有些燥热。
可他脑子还是清醒的,赵文初这分明是不对劲。
“你怎么了?”庄维墉问的很真心实意。
赵文初一愣,
“我怎么了么——”
他的眼神恍恍惚惚的,到处飘啊飘的,最后归于平静。
又成了往日淡淡的样子。
“你还是早点好,不然难受的也还是你自己。”
“你不是还在这儿么。”
赵文初不语。
庄维墉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我好全了,请你去看电影怎么样?”
这是庄维墉上大学时追女生的一贯手段,无往而不利。
可赵文初又不是那些新潮的女大学生。
他没有看过电影。
也不想看。
“等你好了再说吧——”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赵文初不明白,他怎么能把婉转的拒绝听成答应。
“你喜欢什么电影明星?”
“我没看过电影。”
“哦,那你平时做什么。”
“不做什么。”
赵文初顿了顿,
“你也看到了,逛楼子,抽大烟。”
“那你不会觉得无聊么?”
赵文初想了想,
“没想过。”
日子不就应该这么过,无不无聊的,习惯了就好。
“那你还是和我看电影吧,很好看的。”
赵文初摇头,
“我没有时间。”
“一听就是借口,你忙着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看。”
赵文初反问。
“嗯——”庄维墉心想,这不是约会的必要步骤么,哪有为什么不为什么的。
“我们应该多了解一下对方,你说对吧。”
“我为什么要了解你?”
“那我想了解你总行了吧——”
庄维墉词穷。
赵文初轻咳一声,
“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没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呢。”
庄维墉是打定了主意要赖上他了。
赵文初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想要活得轻松些,无聊些,
可这人偏要搅这趟死水。
就算搅动了又如何,
不过是死水微澜而已。
到底还是死的,涩的,干的。
等庄维墉的伤好了,那批琉璃也大功告成了。
超乎他意料之外的精美细腻。
赵文初拿起一个小小的鼻烟壶,反复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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