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点》第24章


报道未提及祯子所想象的大伯子来鹤来与宪一的失踪有关。警方丝毫没有触及,
或许是对报社埋下伏笔。
然而,侦查工作是否像报上说的那样遇到了困难,还是表面上说说,实际上正
在加紧进行,祯子也难以判断。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侦查确是“困难”。
想到这里,祯子希望尽早与本多会面。昨夜电话里说,明天晚上见面,是因为
公司的工作呢,还是白天作进一步调查?祯子一时也搞不明白。
“早上好!”女招待送了早饭来。
“今天早晨很冷,说是中午要下雪。”女招待把早饭放在暖炉上说。
怪不得,从回廊上的玻璃窗往外看,外面乌云低垂。
祯子吃了一点儿,便放下了筷子。
“不再吃一点吗?”
女招待劝她。祯子说没有食欲。也许因为心情紧张,她不想吃饭。
本多说今晚来,可是祯子等不及了。
十点多,祯子给办事处打了个电话。办事处的人说:
“还没来。他说今天有事,要晚一点儿来。”
祯子想,本多又去调查了。她对对方说:
“本多先生要是来上班了,请告诉他回一个电话。”
打完电话后,祯子心慌意乱地过了三个小时。如果本多不来电话,过的时间还
要长。
“我是本多。”他的声音很兴奋,也许因为祯子心情激动之故,再听下去,声
音并不高昂。
“谢谢您来了电话。我有急事要告诉您,现在到您那儿,可以吗?”
“我等着您来。”祯子兴奋地答道。
本多在电话里声音很激动,三十分钟后,当他在旅馆里出现时,也带着激昂的
表情。
“昨天让您辛苦了,谢谢。”祯子向他施礼,把坐垫拿到暖炉和我眼前。
“不,还是坐这儿好。”本多走到回廊上在藤椅上坐下,也许他顾忌和祯子围
着暖炉面对面而坐,其实,他打算马上进入正题。
“室田公司那个女传达员的情况,我了解了一点儿。”本多双目炯炯有光地说。
“晚夜你在电话里说了一点儿,真难为您了,谢谢。”
“昨夜这么晚了,打扰您,真对不起。昨天我们分手后,我去了七尾。”
“去了七尾?”祯子吃了一惊。
“昨晚和你分手后,我觉得有必要去室田耐火砖工厂调查一下。”
祯子注视本多。
“还是从头说起吧。”本多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说道:
“那个女传达员叫田沼久子,年龄三十一岁,现住市内小公寓内,她被室田公
司录用是最近的事。……这事儿不能让室田经理知道,我是从该公司一个熟识的职
员中打听到的。田沼久子的丈夫是室田耐火砖厂工人,已经死了……”
女招待端上茶来,本多摄喝了一口,说道:
“后来…”
本多听女招待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
“据他说,那个女人是经理直接干预被录用的,但不知道她是工人的妻子。后
来我让他去问人事科,回答是,工人的事都由七尾工厂管理,总公司不予过问。于
是我决定去七尾工厂。在这以前,我让他把人事科保存的田沼久子的履历书抄了一
份。”说着,本多把夹在记事本里的一张信笺摊开来给祯子看。
用钢笔抄写的履历书如下:
姓名田沼夫子
原籍石川县羽咋那高洪叶末吉村
现住所金泽市X X叮若叶庄公寓内
户主田沼庄太郎
1927年6月2日生
石川县高湿高等女子学校毕业
1947年东京东洋商事公司供职
1951年由于个人原因从该公司退职
1956年在原籍地居住
1957年与室田耐火砖公司工人曾根益三郎结婚
1958年曾根益三郎死亡
“要点大致如此。”本多注视着祯子。
“田沼久子从一九四七年的五年间在东京。是不是?”
“是的,正好是战争结束后混乱时期。”本多顺着祯子的思路说。那正是吉普
女郎以说英语为最时髦的时期。
“因为总公司不知情,所以我去了七尾。”本多接着说:
“在七屋室田耐火砖工厂见到了劳务科科长。科长明确地说,确有一个叫曾根
益三郎的工人在厂里做工,现已死亡。”
工厂的劳务科长如此说,不会有错,但是…本多说:
“根据履历书上写的田沼久子和曾根益三郎结婚,但没有正式迁人曾根益三郎
的户籍,也就是未办理正式结婚手续的夫妻关系。我问劳务科长,有没有将曾根益
三郎的退职金交付给田沼久于。科长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他想了一下
说,那当然给了,虽然是非正式夫妻关系,但社会上一般认为她是他的妻子,就把
退职金付给了她。”
祯子不明白本多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我听他说了以后,立刻到七尾邮政局给金泽室田总公司的职员打了个电话,
因为工人本人死亡,将会得到一笔退职金,而且不是一笔小数目。总公司会计的账
簿上必定有记载。我问有没有这回事。电话里的回答:‘这事一时查不出来,以后
再回音。’这说法很含糊其词。据我的推理,厂方没有支付退职金。回到金泽已经
是晚上十一时。当然得不到正式回音,于是我又想到,与其采取迂回的方法,不如
直接去见田沼久子。可是,昨夜太晚了,打算今早晨去,我就给您打了个电话。”
“真难为您了,谢谢。”祯子低头施礼。“今早晨你去了田沼久子那里了吗?”
“去了。八点钟左右,我瞅准她上班前去的。”
“见到她了吗?”
“没有。”本多摇摇头。
“她从金泽逃走了。”
“啊?”祯子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逃走了。这是我的直觉。今晨八点,我去走访若叶庄公寓。管理人说,田沼
久于昨夜突然搬家了。她付清了房租,提着一只大皮箱走了。”
“啊!——”祯子木然不知所措。
“管理人看她走得那么急,问她究竟出什么事了?田沼久子回答,有事去东京。
算得上家具的,只有旧橱、镜台、被窝等,还有一些炊事用具。她说把它处理了,
换来的钱,作为对管理人的谢礼。管理人说,田沼久于慌里慌张,脸色很难看。”
祯子一时说不出话来,凝视着本多。田沼久子逃到东京去了。祯子认为本多所
追踪的这条线索与宪一的失踪、大伯子宗太郎被害有密切的关系。
田沼久子为什么要逃走。祯子盯着本多问道:
“这事儿室田经理知道了吗?”
“恐怕还不知道。因为是今晨八点才发生的事。”本多想了一下,答道。
“田治久子逃走,本多先生,您有什么看法?”
祯子认定,在北陵铁道列车中和大伯子宗太郎同行的戴桃红色头巾,穿红大衣
的女人就是田沼久子。看来,本多也会这样想的。他还未开口,但从他的表情已略
知一二。
“总而言之,关于田沼久子逃走的事,我想去问一问室田经理,从他的回答中
可以了解一些情况,这是重要的参考。”本多看了看手表。
“快到两点了,我去打个电话,还是去跑一趟。”
““你是否认为在北陆铁道的电车中和哥哥在一起的女人就是田沼久子?”
“如果田沼久子的出身是吉普女郎,那和电车中的女人的风貌相一致。我认为,
十有八九,北陆铁道电车中的女人就是田沼久子。”
“这样的话……那么田沼久子为什么要突然逃走呢?好像她已发觉我们已注意
到她的出身。”
“不能考虑是因为我们才逃走的。可是,她之所以逃走似乎具有重要的意义。
譬如…··”本多挪动一下膝盖说:
“如果田沼久子对室田经理隐瞒自己的身份,现在快要暴露了,或者发生了与
她不利的事,是不是会这样7’
祯子想了一下说:
“室田经理真的不知道田沼久子的身世吗?”
“我想不会知道。因为她的丈夫是本厂的工人,因为同情他的妻子才在用她的,
至于她的身世不一定会知道。总之,她的逃走和我们无关,可能发生另外的事情。”
祯子思忖:假如在北陆铁道的电车中和鹈原宗太郎同行的穿戴特殊服装的女人
是田沼久子的话,那么大伯子和田沼久子又是什么关系呢?她想了半天,毫无结果。
大伯子在这金泽地方没有一个熟人,完全是个外来的旅行者。
这样的话,是不是和自己的丈夫鹈原宪一有关呢?在大伯子宗太郎搜索宪一时,
才出现了田沼久子。宗太郎在追究田沼久子中遭到她的杀害,这样的推断能不能成
立呢?这事情太重大了,她还不敢对本多说。
本多把香烟装进口袋里,看了祯子一眼说:
“对了,我得告诉您,夫人,今天夜里我乘火车去东京。”
“去东京?”祯子以为本多立刻去追踪田沼久子,但事情并非如此。
“昨天,东京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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