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点》第26章


股”标志的窗口,一位四十来岁,瘦削的男办事员正在厚账薄上写些什么。
“访问……”祯子招呼一声,那个办事员打开小小的玻璃窗。
“我想打听一下高洪叮末吉村的田沼久予的户籍。”
那办事员一看不是熟人,稀罕地瞅了祯子一眼,接着站起来,从架子上抽出一
本很厚的账本。
“是田沼久子吗?”办事员问了一下门牌号码,翻了一下账簿。
“就这个。”
户籍上写着久子是田沼庄太郎的长女,这和履历书上写的一样。田沼庄太郎、
久子的母亲以及哥哥全部死亡。换句话说,田沼家除了久子以外全部死绝了。
祯子想了解的曾根益三郎,在户籍上没有。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曾根益三郎
是久子未正式结婚的丈夫,没有入籍。
那么,怎么能查到曾根益三郎呢?祯子问了办事员。一位当地的上了年纪的办
事员了解久子家的情况。
“那位未正式结婚的丈夫,已来了死亡通知书。”
办事员抽出另一本账簿,查了一下说:“死亡日期是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十二日。”
说罢,瞅了一下祯子的脸。
“应该有死亡诊断书吧?”
“那当然。没有的话,区公所不会签发埋葬许可证的。”
“病名是什么?”
“病名。”办事员凝视祯子的脸。
“对不起,你和沼于是什么关系?”
这样问是必然的,祯子早有思想准备。
“我和田沼是朋友,我想了解一下她个人的事。”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给田沼介绍对象。办事员率直地相信了祯子的话。
“医生签发的与其说是死亡诊断书,不如说尸体检查书,因为曾根益三郎不是
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吗?”祯子故作惊讶地问:
“不是病死,是什么意思?”
“是自杀。”办事员说。
“啊——”祯子喊道。这本多已经说过,祯子想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他为什么要自杀?”
办事员挪了一下椅子,靠近祯子,弓下腰低声地说:
“具体情况,我们不太清楚,根据尸体检查书,曾根益三郎的尸体于十二月十
三日早晨被发现。是从牛山海岸断崖投身,击中头部而身亡。”
“牛山在什么地方?”祯子喘着粗气问。
“牛山在离这儿四公里北面的海岸,那儿有一处很高的新崖。对了,你知道朝
鲜的海金刚吧?”
“听过这名字,是一处很高的断崖。”
“是的。那儿跟海金刚完全一样,因此起名为能登金刚。从这断崖跳下去,谁
都当即身亡,无一例外。曾根益三郎是从那断崖上投身自杀的。附近的渔民于十三
日上午十时发现尸体报了警。”
祯子嘴唇发白。
“是什么地方的医生签发的尸体检查书?”
“那是这儿高洪的西山医生,一说西山医院谁都知道。”
祯子记在记事本上。
“您知道曾根益三郎自杀的原因吗?”
“·这个我不知道。’,办事员摇摇头。
“人,各有各的情况。听到过一点风声,但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本人留下了
遗书。你去找西山医生谈谈,也许会了解更详细的情况。”
“最后我再问一句,曾根益三郎有没有户籍?”
““没有,因为是非正式结婚,所以没有入籍。我们问过久子,她也不知道曾
根的原籍在什么地方。没有法子,只能采取以后查明原籍后再报告的办法,先出具
了埋葬许可证。”
“以后查明原籍地……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待原籍查明后再来报告。”
“要是查不到呢?’
“查不到,只能作为未决的文件处理。不过人的灵魂最后总会有归宿的,这用
不着担心。”
“谢谢。”祯子低头施礼。
礼毕,她走出镇公所,一阵冷风刮到脸上。
走着走着,祯子的脑子错乱了。曾根益三郎于十二月十二日跳崖自杀。祯子的
耳朵似乎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声响。她想起了本多在说起曾根益三郎死亡时脸上的表

西山医院门面很小,一进门就是铺着榻榻米的候诊室。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冷
呵呵地蹲在火盆旁,挂号处的小窗口里坐着一位十七八岁、土里土气的护士。
“先生在家吗?”祯子问。
“您是患者吗?”中止反问。
“不是,我有点事想请教他。”
脸颊通红的护土跑进去了,立刻出来说:
“请!”
祯子进了诊疗室。一位头秃顶、圆脸的医生,坐在火炉旁读书。
“打扰您了。”
祯子恭恭敬敬走过去。对医生来说,这是一位意外的客人。见了祯子,他不由
地缩回脚去,端正坐的姿势。
“突然来访,真对不起……’祯子向他施礼“我想请教一下有关十二月十二日
自杀的田沼久子丈夫的事。”
“呵,是吗?’医生指了指跟前的椅子。
“请坐,不知是什么事?”
医生的眼睛露出好奇的表情。这位医生似乎从来没有接待过祯子那样城市里来
的客人。祯子微微一鞠躬说:
“我是田沼久子的朋友,我想了解一下有关田沼久子的一些事。”
“喔?”医生点了点头。
“田治的丈夫是自杀的,他的尸体是您检验的吗?”
“是的。”医生回答。
“我想请教一下有关自杀的事。”祯子提出了请求。没想到医生坦率地回答:
“这事儿真值得同情。派出所打来电话让我立即坐警察的吉普车前往。这一带
的法医由我代理。十三日上午我坐警车去现场,到达时已过了十二点。”医生说到
这儿,从后面架上抽出一只文件夹,找出一张纸。
“这儿有检验报告。”医生拿着一张病历似的纸,一边看,一边说:
“我见到时,刚才已说了,已过了十二点,死后经过约十三四小时。因此,死
亡时间是前夜的十点至十一点之间。”
祯子做了笔记,心中在描绘着一个人深更半夜站在断崖上。
“致命伤是头部挫伤。他在坠落时碰上了岩角,头盖骨破裂,整个头部呈粉碎
状态,当即死亡。”医生做着手势说:
“那个断崖经常有人自杀。这两三年来已有三例,都是头部破碎而死。那个叫
曾根的也是同样状态,立即死去。”
“尸体经过解剖了吗?”
“不,没解剖,因为这明显是自杀。”
“怎么知道是自杀呢?”
“他留下了遗书。本人决心自杀。在断崖上端端正正放着本人的皮鞋,还有个
记事本,夹着遗书,放在皮鞋旁边,一看便知有准备的自杀。”
“这样的话……”祯子咽了一口唾沫。
“先生您见到遗书的内容了吗?”
“这不是医生的工作,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倒是看了一下遗书。”
“如果没有不便的话,请你说一说,可以吗?”
医生踌躇了一下,低声地说:
“这份遗书是当着警察的面见到的,曾根益三郎的遗书是写给妻子田沼久子的。
大意是左思右想,结果觉得活下去很艰难,详细事情我不想对你说了,总之,我抱
着烦闷永远从这世界消失了。大体内容如上。”
祯子把这信在脑子里反复念了几遍。
—抱着烦闷,永远从这世界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作为遗书,内容很模
糊。没有说出明显的原因,只是将真意传达给对方。
医生接着说:
“当即通知他的妻子田沼久子来认尸。久子确认尸体是他丈夫本人,状况是自
杀,二话没说便认领了。”
“久子对丈夫的自杀事先没有看到什么迹象吗?”祯子凝视着医生说。
“久子说,对曾根的自杀,她思想上毫无准备。不过本人既已留下遗书,即使
没有看到自杀的迹象,总有不便对第三者说的原因。问一问警方,也许会得到答复
的。我所看到的久子似乎对丈夫的自杀没有很深的疑惑,处之泰然的样子。”
“当时尸体上的衣服等很乱吗?”
“不,没有乱。穿戴整齐,上衣还扣着扣子,打着领带。我印象最深的是上衣
里子绣着‘曾根’二字,还有一只小舟虫。”
被害者西服夹里绣着‘曾根’二字。——祯子听到这事时,脑海里闪过一幕:
死去的大伯子鹈原宗太郎在金泽全市走访洗染店的姿影。
“你才说,在断崖上确是留下本人的记事本,是吗?”
“是的,那记事本夹着遗书放在皮鞋旁边。”
“记事本里有否记载着与自杀有关的事?”
“不。警官看了一下,尽记着曾根备忘的事,看来与自杀无关。”
“那记事本是怎么处理的?”祯子问。
“那当然交给他妻子了。”
祯子再也没有什么可问的了。她向医生道了谢,离开西山医院。
祯子的脑子乱极了。要整理出头绪来,还需进一步落实。她决心去看一看田沼
久子的家。
高汉镇木吉村,在高呼北端约两公里,是一个半农半渔、荒凉的村落。沿着街
道走,后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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