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点》第38章


京来的滑雪的旅客闹哄得厉害,她只睡了一会儿。
祯子总算找到一辆出租汽车,直奔室田家。高坡上还像以前一样积着雪。家家
户户都扎起了过年的门松,衬托出古老城市的氛围。今天是元旦,自己却为令人心
酸的事奔跑,为此,祯子感到悲哀。
在室田家门前,祯子撒了一下门铃,女佣出来了,还是以前那一个,今天过新
年,打扮得干干净净。
“我想见一见经理。’祯子说。女佣恭恭敬敬地一鞠躬,答道:
“老爷从昨天起就不在家。”
“上哪儿去了?”祯子以为他又去了东京,却不是。
“每年的惯例,老爷去了和仓温泉。’”
和仓,从金泽坐火车约有两小时的距离,位于能登半岛东侧的中央,高七尾很
近,那儿有室田工厂。以前,为了久子的事,本多曾去过那儿。
“那么夫人在家吧?”
“夫人也一起去了。”女佣惶恐地说。夫妇俩按照惯例,去温泉过年,恐怕两
三天后才能回来。祯子一问,女佣说,不到四天后是不会回来的。
“你知道下杨在什么旅馆吗?’铺子打算立刻会和仓会见室田夫妇。
“知道。”女佣认识祯子,便率直地告诉了旅馆的名字。
离开室田家,祯子又去了金泽站。昨天下了雪,从这高坡望去,白山山脉以乌
云为背景,泛出白光。
祯子从金泽站乘火车去和仓温泉。这条地方铁路线坐满了新年客,几乎都是去
和仓温泉。祯子是第三次坐这条线。第一次,听警方说,发现自杀尸体,乘这条线
去西海岸高波。第二次去高读尽头找田沼久于家。两次都在中途羽咋站换车。今天
刚一直向北坐到头。
在途中看到冷冷清清的湖水。再下一站,从车窗中望去,有人从湖水中捕了鱼,
放进鱼笼,上了火车。
过了羽咋站,于路、金丸、能登部,每一小站都停。来到这一带,一边是大山
迫在头上,经过这些陌生的小站,祯子不知怎地感到悲哀。站员站在积雪的月台上,
挥动路牌,目送火车远去。从站台向车站方向走去,女人几乎都弓着腰,头上蒙着
黑色的头巾。哪个车站都有鱼商混在人群中。祯子茫然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思考着
将要会见室田夫妇的事。
她的思考是从嫂子家电视中看到的座谈会开始的,座谈会上有人说,战争结束
后与美国兵打交道干特殊营生的女人中,现在不少人获得了新生,建立了新的家庭。
这使债子打开了眼界,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迄今堵在她面前的屏障,突然崩溃了。
从倒塌的墙缝中,她首先看到田沼久子的身影。除了她以外,祯子又看到另一
个女人。至今为止,祯子从来没敢想过。
祯子把室田仪作当作凶犯,这是错误的。如果把夫人佐知子来替代室田,那一
切疑团便迅速解决了。
丈夫宪一以前的同事叶山警司曾经说过:“与美国兵打交道的吉普女郎中无知
者居多,但其中也有受过相当教育,头脑好使的精明女人,在与她们接触的过程中,
混熟了,就了解她们的素质。”
祯子想,头脑好使、精明的女人正是室田夫人,佐知子。
佐知子的身世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是室田经理的续弦,是东京某公司的女职
员,和前去谈商务的室田相识,被室田看上了,成为他的情妇。室田的前妻死了,
被扶为正室。
宪一在立川署风纪股当巡警,那时他处置过这一类女性,其中大多数只认识她
们的面孔,并不知道姓名和为人。其中有田沼久子,另一个室田佐知子。
——祯子继续往下想:
宪一作为A广告公司金泽办事处主任, 在北陆地方转悠时,偶然与立川时代认
识的久子相遇。这时,久子认识宪一,但不知道他的名字。否则宪一“曾根益三郎”
的化名就不能成立。在和祯子尚未提条以前,宪一与田沼久子邂逅,在独自生活环
境中和她同居。
在这种情况下,宪一开始就无意和久子结婚。因此,他对久子伪称自己的姓名
和职业,称自己是某公司的推销员,名字叫:‘曾根益三郎”。
另一方面,宪一在买卖交往中认识了室田,取得了他的信任,又在偶然的机会
中遇到了夫人佐知子,可能是在夫人去丈夫的公司时认识的。
当时,室田夫人见了宪一,对这次重逢,心中一定大吃一惊,以后从惊愕渐渐
变成了恐怖。
夫人佐知子隐瞒以前的经历和室田结了婚,现在是金泽地方有数的名流夫人。
她突然遇到了解自己阴暗过去的人,陷入了不安和恐怖。
然而,宪一对室田夫人没有特别的看法。他见了获得新生的她,不,见了这位
名流夫人,恐怕会暗暗地为她祝福。立川时代,一个是警官,一个是卖淫妇。他们
的关系如此而已。换句说话,和对久子一样,不过认识而已。然而,重逢以后.两
人的关系并不那么简单了。
室田夫人了解宪一的特别意识,知道他没有恶意,不会将她以前的身世泄露给
别人,或者借此威胁她。她开始放心了。因此她对宪一表示特别的好感。过去是卖
淫妇,现在是名流夫人,她害怕宪一暴露她的身世,比死还害怕。因此,她策动丈
夫室田仪作, 结宪一的工作助一臂之力。从宪一到任后,室田耐火砖公司给A广告
公司的广告量比以前增加了一倍,其秘密就在于此。
室田经理当然什么也不知道。因此,他单纯地解释,这是妻子佐知子对推销员
鹈原宪一表示的好意。他对宪一表示好意,经常独身的宪一来家里吃中饭、晚饭,
其理由就在于此。
夫人为了防止自己的身世被泄露出去,用好意来防卫宪一。宪—开始就没有那
样的想法。尽管如此,夫人佐知子,仍然陷在不安和恐怖之中。
夫人现在过着人人羡慕的幸福的生活。作为地方的女流名士,有着辉煌的地位。
因此,宪一的存在,就像在蓝色的天空中不断投下一片乌云,使她置身于恐惧中。
然而,宪一自己也有烦恼,那就是他和一开始就无意结婚的久子同居。他知道
他在金泽任办事处主任至多一两年。他一开始考虑只在这一两年中与久子同居。为
了免去以后的麻烦,他化名为“曾根益三郎”。因此立川时代风纪股巡警鹈原宪一
和久子仅仅是一面之交,互相都不知姓名和来历,否则化名是很困难的。
祯子继续往下想:
宪一和久子的同居生活持续了一年半,田沼久子一味对同居者“曾根益三郎”
加深爱情,她为非正式结婚的丈夫尽贞节,一心一意伺候他。在这一期间,公司好
几次要把宪一调回东京,他都拒绝了。为什么要拒绝调回总公司,现在总算揭开了
秘密。
宪一被田沼久子奉献的爱情缠住。无法摆脱和她的同居生活。一开始,宪一作
好计划,打算等到调动的命令一到,立刻让“曾根益”三郎”失踪,恢复鹈原宪一
的身份回东京。但由于久子执拗的爱情,他无法逃脱。
最后,宪一决心和久子分离的机会终于来到了,那就是他和祯于结婚。
宪一和室田夫人商量,夫人教给他“自杀”。一“自杀”,久子的一切追究从
此结束了。当然,这是假装的自杀,实际上是回东京。
这种情况下,幸亏和久子同居的宪一用的是“曾根益三郎”的化名,是“另外
的人物”。因此,“曾根益三郎”即使死了,鹈原宪一不会因此受到怀疑。事实上,
久子只把宪一始终当作“曾根益三郎”而坚信着。室田夫人对宪一说,这是最好的
方法。
宪一之所以写了那样的遗书,其秘密就在于此。他留下了“曾根益三郎”的遗
书,把所有遗物一丝不苟地放在现场,做出从断崖上跳下去的状态。
宪一去久子家时不穿绣有“鹈原”的西服。这时大概穿着绣有“曾根”的西服,
或者根本不锈名字,不管怎样,“鹈原”的姓,总是不合适的,从金泽去能登西海
岸久子家时,他把绣有“鹈原”的西服交给洗染店,然后穿上“曾根益三郎”的西
服。
宪一个月里有十天回东京总公司,这就是“曾根益三郎”的出差期间,其余二
十天在金泽的办事处,去北陆一带跑买卖。这时也是“曾根益三郎”回久子家的期
间。
大伯子宗太郎知道这一情况。因此,宪一在某种程度上将自己的双重生活告诉
了宗太郎。
于是,宪一在室田夫人的唆使下,或者根据她的指示,准备了“自杀行为”。
他对后任本多说:“今夜回不来了,明天回到金泽再去东京。”这时宪一回到久子
家,到了夜里,站在离久子家不远的断崖上。
这一时刻,宪一身旁有一个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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