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树花深》第75章


千古功过惟一笑,
终身未许狂到老。
流萤点灯落花飘,
刀丛有诗破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我继续通宵码字,老爸继续通宵看球,老妈……出离愤怒 
第五章 秋寒立海棠
七月末,留宫住宿的秀女们出宫返家,因泽、芳妞、东珠和苏麻喇姑相处的很好,颇有几分手帕之交,情谊深长的味道。真的要分开的时候,几个人都有些难过和不舍,送罢三位姑娘,苏麻喇姑来到了慈宁宫。
布泰喝着茶,鬓发已白,眼神里有着上了年纪的人才有的睿智明晰,她抬头看了苏麻喇姑一眼,然后放下茶碗,“她们都走了?”,苏麻喇姑屈身一福,“回太皇太后,秀女们都已陆续归家了。”“怎么,你舍不得了?”布泰笑着问。苏麻喇姑微微点头,“秀女们都是极好的,尤其是那三位,人美,又都聪敏和气,大家有说有笑的,一晃一个月就过去了。”布泰点头轻捻腕上佛珠道,“孩子,离合各有缘法,佛家有云,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合会有别离;无常难得久。”苏麻喇姑听罢,一阵错愕。
布泰微向前探身低问,“你和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多,你觉得,她们三个人里,谁最拔尖儿?”苏麻喇姑闻言一愣,踯躅不语,布泰笑了,接着说,“这话,我不该问你,那,你再和我说说,你觉得鳌拜家的那个因泽怎么样?”
苏麻喇姑略一沉吟,字斟句酌的说,“奴婢和这位姑娘最是投缘,每次远远的看见二十几位秀女一样的打扮,站在一起,奴婢总能一眼就看见她,”布泰扶了扶鬓角,“巧了,哀家也是一帮女孩子里,第一眼就能看见她,恩,你接着说。”“那位姑娘在宫里住了一个月,众宫人对她的品评也是极好的,有的小宫女还就喜欢借着由子往她屋里跑,一位教习礼仪的老嬷嬷还说,因泽姑娘这样的人,处的长了,就没人会不喜欢不心疼她的。”
沉默良久,布泰摇头轻笑,“我原还想,若是她像遏必隆家的东珠那样,也就索性收到宫里,体体面面的封个妃子。可是,她这样的丫头,留不得的,留她做妃子,那芳妞的皇后可往哪摆啊?我得琢磨琢磨,找个皇亲国戚的,给她在外面拴婚。”
苏麻喇姑闻言,颇有几分遗憾的低声自语,“那,她就是入不了宫了?”布泰笑了,“傻丫头,你难过个什么,你应该替她高兴才是,宫里就那么好吗?以后给她封个诰命,常在宫里行走,你们还是能常常见面,聊天,说笑的。”
一句话说对了苏麻喇姑的心事,她低头悄笑,布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我也不希望你一辈子呆在宫里,前两年还原想找个好人家,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可是我舍不得,就想着,再等等吧,再等两年也不迟,可是如今两年过去了,你能不能出宫,已经不是哀家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了。”
语毕,慈宁宫中一阵寂静,寥落大殿,深宫悠悠,明月依旧照九州。
就当布泰掰着手指,挨个儿数着朝中的尚未婚配的少年清俊时,鳌拜府里,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八月十五仲秋佳节,鳌府的五格格因泽同家人月下饮酒吃月饼,稍饮即醉,伏在石凳上酣睡,众人即将散席唤她起来,睡眼惺忪的她却说,在梦里瓜尔佳氏的老祖宗引着一个年轻男子来见她,还说,“此乃佳偶也。”众人以为她梦见了当朝皇帝,又加上因泽跟着师傅学了几年作画,就撺掇着,让她趁着梦刚醒,还有印象,快将梦里的男子画出来。
因泽欣然应允,画毕,众人愕然无语,只有鳌拜笑着捻着胡须说,“好,好,此确为佳偶。我女儿长在京城,鲜有出府,这小子生在江南,征战塞外,这几个月才回京,还从未来过咱们家。你们二人素未谋面却有先人梦中相托,可见,确是姻缘自有定数啊!”鳌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暗自思量,不能做皇后,这也是极好的一门亲事。
散席后,鳌拜叫人把画裱起来,第二日早上上朝时亲呈玄烨,下朝后气急败坏的玄烨将画拿给布泰,屏退左右后,怒不可遏的玄烨嚷嚷着,“拉拢,他这是明摆着要拉拢朕的人,要伤朕和费将军的君臣之情。”
布泰抚着孙儿的后背,“他女儿做不成皇后,已经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了,他当着满朝文武管你要女婿,你自然不能再拂了他的面子了,哀家这就下懿旨赐婚。再有,皇上你要记住,感情这东西,真的有的话,那就伤不着,没有的话,那就更伤不着了。君臣之情是这样,手足之情是这样,夫妻之情,也是这样。” 
布泰将画摊开,摇头,“这因泽姑娘肯定没亲眼见过费扬古,不然,怎么把那么一个鲜衣怒马的豪放将军画的这样的死气沉沉呢?”
当日下午,布泰颁懿旨赐婚,将旨意下到费扬古府里的同时,还让人将那幅画也带给了费扬古,说,这是可流传千古的风流佳话。
八月二十八,头一夜的大雨洗尽世间浮尘,天地一片晴舒朗阔,碧空如洗,大朵大朵的流云空中飘飞,就在这样一个透着清新喜悦的美丽初秋,费扬古骑着马,由安亲王引领着,在几位弟兄的陪伴下,带着六抬重礼来到了鳌拜府里下聘。
鳌拜早早的在府门口守候,见到费扬古与岳乐,便抚掌而笑,安亲王岳乐拍着鳌拜的肩说,“你这个老东西最会捡便宜,这小子是我早看准的女婿,却被你给抢去了!”鳌拜闻言哈哈大笑,二话不说的拽着费扬古的手就往府里走,岳乐在后面喊着,“老匹夫,你还越说越来劲儿了,你急什么急,人都到了,还能飞了不成?”
在鳌府的厅里,鳌拜与岳乐谈笑风生,两人还时不时的打趣着费扬古,费扬古虽说平常为人豪迈大气,可这会儿倒还是有些抹不开,一个人有些局促的坐在旁边。
按江南风俗,一般主厅里的上方都有“移窗”,由外间的二楼上去,打开移窗,客厅里的情形尽收眼底,不少待字闺中的大家小姐都在移窗里,得以窥见自己的未来夫婿,他幼时的一个玩伴还说,自己去丈人家下聘的时候偷眼看移窗,恰巧与从窗子里往外看的未婚妻来了个四目相对,未来的岳父见状干咳数声以示告诫,可人家小夫妻俩愣是充耳不闻。
想到此处,费扬古略抬头看了看厅里的上方,梁柱宛然,随即他暗自嘲笑自己,傻了,京里的房子,何来移窗啊?寻不见窗,看不见人,他心里有一丝甚为微妙的失落。
中午鳌拜留他们吃饭,珍馐佳肴,美酒琼浆,一桌子的人笑语不绝。鳌拜喝了很多酒,面色醺红的他拉着费扬古私下说,“做男人的,有一千个心愿,一万个想头。可是做父亲的,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女儿能过得好,即使不能被夫家捧在手里,也万不能受了委屈。打仗被刀枪割在身上,再疼也不算疼;可女儿要是过的不如意,那就是往做父亲的心头上戳刀子,没见流血,却生生的疼到了骨头里。”费扬古听后无语,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片刻低声道,“姻缘既定,必不负卿。”
姻缘既定,必不负卿。
九月初,降旨封索尼的孙女赫舍里氏为皇后,二十天后完婚。自此,索府中忙成一团准备大婚,送礼单道贺的宾客熙来攘往,府门口的轿子、车马直排到了几条街外,什么叫与天家结亲,这就是。
九月初九,秋日微寒,鳌老夫人带着儿媳孙女来索府送礼单,因泽被丫鬟直接领到了芳妞的闺阁,一见面,因泽就拉着芳妞的手笑道,“姐姐母仪天下,正位中宫,妹妹给姐姐道喜了!”芳妞脸上一抹绯红,“傻妹妹,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好事将近了吗?”
两个女孩私语说话的当儿,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伏在芳妞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芳妞皱眉思量片刻,然后笑着对因泽说,“妹妹可知道我家有一株秋海棠,昨日才开花,我一向极爱海棠,可是现在,我连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得,能否烦劳妹妹帮我去看上一眼那株海棠,我想知道,今年的海棠花,开得到底怎么样。”
因泽有些意外,不过也笑着答应了,以为海棠树应该离芳妞的闺房不远,所以她也没披斗篷,让丫鬟带路直接就出去了。可是她不知道,索府只有一株海棠树,种在芳妞的四叔,索额图的院里。
“这么说,鳌拜还真是够小器的,你去了一趟,他还没让你见见他家的五格格,不过,听我家芳妞讲,那位姑娘,是很不错的。”索额图和费扬古坐在院里的海棠树下,品茗,赏花,一阵秋风袭来,洁白似雪的海棠花在风中摇曳着满树的清丽与芬芳,无怪乎《广群艳谱》将其喻为——“花中神仙”。
说话的当儿,一个小厮跑进来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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