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法医之尸体会说话》第51章


的报告立刻送过去。他气愤不已,居然亲自打电话来威胁罗丝,但罗丝也不是好惹的。
“你跟他说什么?”我诧异地问她。
“我告诉他,我已在你的桌上留了言。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立刻为他接通你,就要炒我鱿鱼,我告诉他没问题,我从来没有告过任何人……”
“你不是说真的吧?”
“绝不是开玩笑。如果这个讨厌鬼另外还有个脑袋的话,它会嘎嘎响。”
我的电话留言机已经打开。如果埃伯格打电话到我家,只能和我的机器耳朵打交道。
这些录音带就像重重噩梦。每卷带子有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当然带子并没有那样长的时数,每小时通常只有三或四个为时两分钟的电话,时间长短视九一一的忙碌程度而定。我的问题是要找出凶杀案发生后报案的确切时间。如果不耐心听,就可能错过一段,必须再回头。如此—来顺序大乱,反而更糟。而且这些电话实在让人沮丧。有些心理失常的人打电话来报告他们的身体被外星人占领,有些人醉得昏天黑地,还有些人的配偶因心脏病或中风刚刚倒地。有很多车祸,有人要自杀,有人偷东西,吠声扰人的狗,喧哗的唱机,还有人误把爆竹声、车胎爆裂声当成枪声而报案。
我听一段,跳一段。到现在为止,我找到了三通电话。布兰达、汉娜,现在是洛丽。我倒回带子,找到就在她遇害前打的那通被掐断的九一一电话。打进的时间是六月七号星期六凌晨零点四十九分整,在录音带上唯一可以听到的只是接线生清脆的声音“九一一”。
我折起一页又一页的长串报表纸,直到发现该次通话记录。洛丽的地址出现在九一一的屏幕上,她的家列在洛丽·彼得森名下。接线生将她列为第四优先,然后交给在玻璃墙后的调度员。三十九分钟后,二一一号巡警接到电话,六分钟后开车到她家,之后又赶去处理一桩家庭纠纷。
一点五十七分,彼得森家的地址再次出现,此时与那通中断的九一一电话整整隔了六十八分钟。马特·彼得森发现他太太的尸体。我联想到要是他那晚没有彩排,要是他早一点到家,早上一小时、一个半小时……
录音带发出咔嗒一声。
“九一一。”
急促的喘气声。“我太太!”惊慌声。“有人杀了我太太!请快来!”大叫声。“噢,上帝啊!有人杀了她!快,快点来!”
他歇斯底里的声音让我不能动弹。彼得森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当接线生问他屏幕上的地址对不对时,他也记不起他家的地址。
我停下录音带,迅速计算了一下。第一次去的警察用灯照过他们家的前面,觉得没问题,二十九分钟后彼得森回到家。被打断的九一一电话在零点四十九分。警察终于到来是在一点三十四分。
中间有四十五分钟。凶手折磨洛丽不会超过四十五分钟。
一点三十四分,凶手已经离开,卧室的灯已灭。如果他还在,灯一定开着。我很确定这一点。我不认为他在黑暗中可以找到电线,并且绑那种复杂的套索。
他是个虐待狂。他故意让被害人看到他的脸,特别当他戴了面具时。他要被害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迫使她陷于不可言喻的恐惧中……看他环顾四处,割断电线,开始捆绑她……
杀人后,他平静地关灯,从浴室的窗户爬出,可能就在巡逻车开过前不久。半小时不到,彼得森走了进来,那股像垃圾般的体臭还在空气中浮荡。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有同一辆警车去过这三个案子的现场。失望之下,我简直没力气再继续进行。
我听到前门打开的声音,就此停工休息。柏莎和露西回来了。她们一五一十地向我报告,我打起精神微笑倾听。露西疲倦极了。
“我的肚子痛死了。”她可怜巴巴地呻吟。
“当然了,”柏莎说,“我告诉你不要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棉花糖、玉米皮热狗……”她一个劲儿地摇头。
我给露西喝了鸡汤,送她上床。
我回到书房,不情愿地再次戴上耳机。
我好像抽离了世界,根本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九一一”,“九一一”。这声音一遍又一遍在我的脑海里出现。
刚过十点,我已累得头脑迟钝。我呆呆地回转录音带,想找出佩蒂·刘易斯的尸体被人发现时打进来的电话。我一边听,—边将眼睛转向放在膝盖上的电脑报表纸,但眼神空洞,视若无睹。
塞西尔·泰勒的地址出现在—张报表纸的中间,上面记着五月十二号,晚上九点二十三分。
不对!直到五月三十一号她才被谋杀。她的地址不该出现在这张报表纸上,也不该在这卷录音带上。
我把录音带每隔几分钟便停上一停地倒带,足足找了二十分钟才找到。我把那段录音听了三遍,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九点二十三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九一一。”
停了一下,一个温柔、很有教养但很惊讶的女人声音应道:“噢,对不起。”
“请问有什么问题?”
不好意思的笑声。“我要找询问台。很抱歉。”又一声笑,“我想我把四摁成九了。”
“嗨,没问题。太好了。知道你没出事,就是最好的事。”愉悦的声音又加了一句,“祝你晚安。”
沉默。咔嗒一声,录音带又继续下去。
在报表纸上,那个被谋杀的黑人女子的地址简单地列在名字下面:塞西尔·泰勒。
突然之间我明白了。“耶稣基督,耶稣基督!”我喃喃道,胃立刻抽紧。
布兰达·史代普发生车祸时曾报过警。洛丽·彼得森的丈夫也曾说过,洛丽报过警。她以为有小偷,结果只是小猫爬进了垃圾箱。艾比·特恩布尔曾报过警,因为她发现有个坐在黑色车里的男人在跟踪她。而塞西尔·泰勒打错了,她不是要打电话报警,只是打错了号码。
她原该打四一一,但她打了九一一。
一个错误的号码。
五个女人中有四个打过九一一。所有电话都从她们家里打出,每个地址都立刻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如果地址列在女人名下,接线生通常知道她们是独居。
我跑进厨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跑进厨房,书房里明明也有电话。
我发疯似的戳出重案组的电话号码。
马里诺不在。
“我需要他家的电话号码。”
“很抱歉,我们不能给你。”
“该死!我是斯卡佩塔医生,首席法医!给我他的号码!”
对方吓了一跳。不论那个警察是谁,他开始连声道歉,并报出号码。
我立即拨号。
“谢天谢地!”听到马里诺的声音后,我兴奋地说。
“有这种事?”他听我一口气说完才开口,“当然,我去查,大夫。”
“难道你不认为你该马上赶到无线电通讯室去看那畜生在不在吗?”我扯着喉咙尖叫。
“那家伙说了什么?你认出了他的声音?”
“我当然认不出。”
“他到底对塞西尔·泰勒说了什么?”
“你自己听。”我奔回去倒带,拔掉耳机,调高音量。“你听出是谁了吗?”我再拿起电话。
马里诺没有回答。
“你听见没有?”我大声说。
“嗨,冷静点,大夫。今天大家都很累了。你收好录音带,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去查。”
他挂了电话。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瞪着手上的听筒,直到电话里不再有铃声,一个机器的声音传出:“如果你要打电话,请挂上听筒再试一遍……”
我查了前门,确定防盗系统已开启后才上楼。我的卧室在走廊尽头,可以看到后面的树林。玻璃窗后,萤火虫在漆黑中闪烁,我神经紧张地拉下百叶窗。
柏莎有种不合理的念头。不管有没有人在屋内,她都认为该让阳光射进来。“杀菌呀,凯医生。”她会这样说。
“地毯和沙发都要退色了。”我会这样回答。
但她仍自行其是。我讨厌在天黑后上楼时发现百叶窗开着。我总是先关窗再开灯,即使外面有人想看也看不到我。但今天我忘了。我也懒得脱掉运动衣,就拿它当睡衣吧。
我站在衣橱间的小凳子上,抽出那个罗克玻特牌球鞋的鞋盒。我打开盒盖,拿出点三八,放在枕头下。
我担忧得像快要生病了。我怕我会在幽暗的凌晨被叫醒,然后忍不住对马里诺破口大骂:“你这个大笨蛋!我告诉过你了!”
那个不能动弹的大傻瓜现在在干什么?我关上灯,用被子遮住耳朵。他可能在喝啤酒、看电视。
我又坐起来打开灯。床边桌上的电话在压迫着我,我想不出可以打给谁。如果我打电话给韦斯利,他还是会去找马里诺。如果我打电话给重案组,不论是谁接的电话,就算他把我说的当回事,他还是要找马里诺。
马里诺。是他主管这个该死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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