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的青梅》第84章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请问……曹敏在吗?”柯微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这是曹敏上次打来的号码,柯微以为是公用电话,从来不曾回拨过。
“曹敏和贝贝出去了,我是曹敏的妈妈,请问哪位找他?”
“我是他的……朋友,请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一听到沈贝,柯微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他们去给亲戚朋友送结婚请帖了,你是曹敏的朋友啊,呵呵,实在不好意思,下周星期五曹敏和贝贝结婚,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的。”隔着电话,柯微也能感受到曹妈妈的喜悦,“要不我给你传个话,有什么事儿吗?”
“哦,不用了不用了,没什么重要的事,那就不打扰了,阿姨再见!”慌乱地挂断电话,柯微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半天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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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大厅里,柯微站在一群送行的领导面前微笑着聆听寒暄,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或忙碌或惜别,只有她独立在一切之外,神思恍惚不明。
“许老师,一路多保重啊!”云校长带着几个校领导和蔼可亲地与柯微握手道别,上级体贴关怀下级的场面与现下的和谐社会相得益彰。
“谢谢校长,去了上海我会好好工作,定不辜负学校对我的栽培。”柯微此时很佩服自己的虚与委蛇,虽然脸上僵硬,倒也显得严肃认真,对于领导的交代一一谨慎记下。
“学期末的工作本就紧张,没想到沈老师请了假,许老师这又要走,还真是搞得我们捉襟见肘啊。不过许老师能去总校学习是我们学校的光荣,好好干,年轻人有前途啊!”惯常的长辈口气,云校长还真是官场上摸打滚爬出来的,任何时候都无懈可击地摆着官派。
广播里传来登机的通知,柯微拉着行李箱朝领导们鞠了一躬,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许老师,等等!”响亮而着急的喊声突然传来,柯微一回头就看到苏杭满头大汗冲了过来。
“苏杭,你怎么来了?”柯微不无讶异,除了领导和父母,她所乘坐的航班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抬起头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相熟的人,柯微小小有些失落。
“我来送送你啊!”苏杭喘着粗气,脸上稚气未脱的笑容里承载着得意。
“谢谢。”柯微拿出纸巾递给苏杭,语气真挚而诚恳。与这个孩子相处的一年是她教师职业生涯里的起笔,时间虽然不长,感情却是假不了的。
“许老师,这个送给你,上了飞机再拆哦。”淡紫色的小盒子上系着同色系的缎带,包装得雅致而大方。
广播里再一次提醒乘客登机,柯微抬手摸了摸苏远的头发,道了声“再见”。苏杭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远去,回头朝门口大理石柱后的男人比了个“OK”的手势。
苏远双手插在口袋里,斜靠着大理石柱目送柯微,只是那个纤细的人儿没有回头,没有看见在这一角落还有他的不舍和留恋。
苏杭走过来拍了拍小叔叔的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人都走啦,看不见了啦。”
苏远没有搭理他,只盯着柯微消失的方向凝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苏杭搞不懂,许老师又不是不回来了,有什么舍不得的?上海也不远,小叔叔想要过去看许老师决非难事,有必要这样一副“永不再见”的表情么?真是莫名其妙得令人费解。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日更让人心情舒畅,故事越来越明朗化了,亲们看出来了吗?
爆料爆料,弦预先想好的结局有人猜到了哦,表扬加拥抱!嘿嘿
冒个泡撒个花,来嘛来嘛~
92
婚礼 。。。
夏雨绵绵,天空阴沉得仿佛触手可及,仅仅只是下午三点钟的光景,几朵黑云遮天蔽日阻隔了明亮的光线,让人有种夜幕已然降临的错觉。老人们总说,阴雨日,不祥。然而今日的黄历上却清楚地载着:黄道吉日,诸事可行。
老旧的堂屋正中央供奉着神龛,红烛燃泪,瓜果飘香,列位祖先的牌位整整齐齐按辈分搁置,大红的“囍”字映照在烛光中熠熠生辉。堂屋大门敞开,喜气的绸缎缠成一个个红球儿装点于回廊之下、柱头两侧。
今天,是曹敏和沈贝结婚的好日子。
唢呐吹奏着欢快的曲子,炮竹“噼里啪啦”炸开了花,屋里屋外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大声吆喝着,欢天喜地庆祝又一对有情人的结合。
“新——人——到!”司仪亮开嗓子的一声吆喝,霎时间换来雷鸣般的掌声,混合着炮竹声声,即使站在村头也可以听得分明。
曹敏一身深灰的西装站在回廊左侧,沈贝穿着红色的新娘礼服居于回廊右边,乌黑的发间簪着一朵红色的玫瑰。两人隔了九道回廊而立,每道回廊之下各放着一个小火盆。按规矩,新人需各自走过四道回廊,再由新郎抱起新娘共同跨过最后一个火盆。这是村里的旧习俗,前四个火盆寓意男女双方相识相知不易,最后一道则是寓意夫妻患难与共,从此结成连理,不离不弃。
媒婆搀扶着沈贝小心翼翼经过一个个火盆,今日的沈贝描眉点唇,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新嫁娘的娇羞,手不过肩,脚不宽步,由着媒婆仔细打点,俨然一副小女儿娇态。
反观曹敏那方,轻轻松松已经跨过了所有的火盆,正站在堂屋门前等着沈贝走近。沈贝恍惚中觉得,门前那人的目光悠远,仿佛已经穿山越岭,为着此时此刻等待已久,只是心中期盼的并不是眼前的她。
“曹氏子孙曹敏,于今日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之机,与沈氏闺秀共结连理。黄天在上,后土在下,恭请列祖列宗入席,保佑曹氏一族子孙满堂,福寿天齐……”司仪的声音抑扬顿挫,用浓厚的乡音宣读婚嫁祝辞。
“婚礼第一项,新人下跪,叩拜天地!”
媒婆悉心地拿了一个蒲团放在沈贝的身前,曹敏则是直接双膝跪地,夫妻二人双双叩首拜天。
“婚礼第二项,新人下跪,叩拜高堂!”
曹家辈分最高的长辈正是曹奶奶,尽管身体仍旧抱恙,但孙子的婚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缺席的。老人家面色红润,一点儿也看不出病容。只不过稀疏的头发挽不出发髻,有些于理不合,叶芝便拿了顶绒帽给曹奶奶戴上,将不好打理的碎发藏进帽中。细薄的绒布面上镂空出细碎的花纹,倒也不觉热。
见孙儿孙媳给自己下跪,曹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赶紧站起身伸手扶起了沈贝。
“乖,乖!”一人一个红包,曹奶奶将孙儿和孙媳的手交握于一起,慈祥的微笑展露在沧桑的颊畔。
“谢谢奶奶!”曹敏和沈贝异口同声道。
曹启恒与叶芝坐在堂屋左手位上,曹敏和沈贝依照礼数磕了头,同样是一人得了一个红包。
“婚礼第三项,夫妻对拜!”
媒婆将红色的绸缎递给曹敏和沈贝,红线牵,情意绵,今生今世,此情不渝。
“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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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夏天比起柯微原来生活的城市要来得凉爽,初来乍到的她并没觉得有什么无法忍受的,只除了对家人的思念。尽管这边的学校也有参天的古树和朗朗的读书声,可这毕竟不是令柯微魂牵梦萦的地方。
来到上海的一个星期,柯微内敛的性子使得她仍然存在感很低,跟学校里的老师不甚相熟,便只能一个人独来独往,穿梭在这座繁华而陌生的城市。唯一能多说上几句话的是在学校食堂工作的一个小姑娘,柯微唤她梅子,甘肃人,来上海投奔亲戚的。
梅子也才来上海一年多,不怎么地道的上海话总是时不时掺上点儿西北风味,柯微觉得梅子的口音蛮俏皮,可梅子总认为语音不纯常常会吃亏,被本地人欺负了去。
柯微听闻过上海人排外的说法,但她自己没有切身的体会,毕竟才初涉这片土地,她还不曾与什么人交往过密。梅子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将自己的血泪史编成床头小故事,每晚一个,伴随着柯微入眠。
上海这边的总校没有提供住宿,柯微为找房子的事情忙了好几天,幸亏梅子愿意暂时收留她,同时言传身教帮助她适应新环境。
“柯微啊,快点快点,就是这里!”梅子兴奋地拽着柯微走进一家理发店,轻车熟路找来一位年轻的理发师,“帅哥,给我朋友弄个发型,要现下最流行的哦!”
“没问题,美女,先洗个头!”理发师朝柯微频频媚眼,柯微哆嗦掉一身的鸡皮疙瘩随着洗头妹进了里间。
梅子说,想在上海立足的话要学的东西很多,而最最重要的一项便是把自己打造成彻头彻尾的上海人,所以她领着柯微上了理发店,从“头”开始。
柯微的头发又软又细,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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