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温柔_蟋蟀》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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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显呼啦呼啦地埋头喝粥,两口下去才发觉自己是真饿坏了。一碗粥片刻见了底,他便又盛了一碗,接着又是一碗。锅子里的粥最后只剩下点稀汤水,程显索性端着锅子往嘴里灌,连灌带吞。直到喝得肚皮发胀,稀粥快漫到喉咙口,才把锅跟碗筷一齐丢进水槽,一个人坐在床边上顺了半天的气。
程显躺到了床上,脑后垫着枕头。屋子里仍是静的只听见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他昏头昏脑地半眯着眼,不知怎么地鼻子里似乎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这味道太过熟悉,几乎一下子就将他激灵起来,睁眼看到岳骏声之前睡的枕头。他伸手把枕头抓过来,抓到脸上深深地嗅,越嗅越动情。枕头上那股子附着不去的体味好像催情药一般作用在他身上,他的毛孔欢快地舒张,他身上的血唱着歌儿往身下的某处流去。他再也不用顾忌,当床松开裤带,直接隔着内裤将那一大坨松抓一抓,然后伸手进去,慢慢地撸动,连着那两囊沉甸甸的卵,两只手轮番悠哉悠哉地把玩,自己赏自己一个快活。
那一处仿佛有电流一丝一丝地赶过。程显虚睁着眼,想起岳骏声那副可爱的腰身,那窄窄圆圆的翘屁股,身下那处就跟火烧似的又烫又硬。此时此刻他不无遗憾地想到,他真应该干上岳骏声几次的,不,要多干几次才行,否则这下人一走,再也干不成,他可是亏了的。不期然地,他又想起岳骏声之前那总是含情脉脉温柔顺从的眉眼,他想象着把自己的家伙嵌进岳骏声的身体里,然后抓着那小翘臀往死里干他。他想象着岳骏声会怎样被他干的又哭又笑,软成泥,瘫成水,又爱又怕地叫他“程程”;他想象着自己怎样心满意足地射在岳骏声的身体里。他可以一晚上干上很多次,他唯一要担心的只是岳骏声可能会承受不住,要知道连岳文龙那个妖精都说他是“真正的禽兽”。
想起岳文龙那一身雪白的皮肉,程显的下面又硬上两分。“他妈的!”程显暗骂一声,不过还是认为岳文龙那个婊`子真是上床的不二人选。小笨犬问他喜不喜欢岳文龙,他其实很想回答:“你哥是个婊`子,是个非常高级的婊`子。我喜欢跟婊`子上床,可不想跟婊`子一起过日子。”过日子嘛,当然还是得找岳骏声这种,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的跟小媳妇儿似的。而且小媳妇儿还喜欢管着他,不想看他辛苦,要跟他一块儿开文具店,人前人后地叫他“程程,程程”,十来分钟不见他都会不高兴,不断问他“你上哪儿去了?干什么去了?”要把他每一个动态都掌握在手里。呵!——这样的岳骏声真是说不出的可爱,既有小笨犬的实心眼,又有小野猫的娇憨气。这样的一个岳骏声,原本可以跟他并肩走下去,两人可以一起走得很远——只要岳骏声愿意,只要岳骏声愿意。
有很长时间程显都没想过这种可能了,有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去想,岳骏声有可能是不愿意的。顺遂的日子过得太久,他渐渐地忘记了阳光下的阴影。岳骏声烧得糊里糊涂之后对他表现出来的依恋爱慕,让他逐渐沉湎流连,不能自已。他几乎忘掉了之前的那些事情,这大半年来他置身于幻境之中,把幻境当作真实,把真实当作了幻境。他忘记了二十岁上的岳骏声原本是个什么状态和模样,处于那样状态和模样上的岳骏声有什么可能跟他长久厮混?大概只有六七岁时的骏骏才会懵懂地把他视为保护和依靠,什么都听他的,轻而易举地被他诱导。事实上,他大概也只能骗骗六七岁心智的人,凡是稍微长大一些受过社会浸染的人都会觉得他可疑而不正常吧?他——程显,一个无技无识的男人,一个半辈子都在市井和见不得人的世界里打混撕滚的半人半兽。他甚至比不上他的叔叔一家,至少他的叔叔婶婶每日都在劳作,拉磨的驴子似地苦生意。在当今的社会评价体系中,他很可能只有在那标杆的末尾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程显想起好几个古往今来人们用于形容他这般男人的字眼:“泼皮”、“闲汉”、“二流子”……他想起之前岳文龙和岳骏声皆是用这样的目光来看他:他记得在岳家的别墅岳文龙和他的那些“朋友”遇见他时脸上的表情,他也记得后来在“新世界”遇到长大后的岳骏声时岳骏声的反应。所以——
他不得不为自己没能把握机会将岳骏声干上一次而遗憾不已,所以当年他把雪白皮肉的岳文龙压到身下时才会那样兴奋。私心里,程显倒是非常想观赏一番他跟岳文龙的性`爱录像的,他想回味自己的兽`性被岳文龙挑拨起来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场景。多少年来那个场景对他而言都是个噩梦,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噩梦背后流淌着怎样隐秘的渴望。岳文龙那身白花花的皮肉在黑暗的尽头向着他招摇,有时候他不自禁想要再体验一把将那个高傲的婊`子贯穿的滋味。他想再听一次岳文龙濒死一般的尖叫,想再看一次那具身子美人蛇般的扭动。他隐隐记得自己在那最后的当口,死死地干到最里,一下一下射进去的时候,岳文龙那涨的鼓鼓的奶头和脸上滚过的一阵痉挛。不得不承认,干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婊`子非常的带劲,那个魔鬼般的荡货激发出他身体里最疯狂的一面。好几次他都不无恶意地想到,岳文龙要是能怀孕的话,那一晚受了那么多的精,他定能被他给操怀上了。如果是那样……
程显两手陡然加快了动作,身下的那一根饱满怒涨得像是下一刻就要跳将起来。他脑海中一下闪过岳文龙那副妖异淫烂的皮肉,一下又晃过岳骏声懵懂顺从的身体。程显对着这样的幻境发出微笑,像是真的左拥右抱,畅享齐人之福。胸中的恶意迸发到顶点,他在想象中将岳家兄弟俩齐齐征服在身下,用一股股的浓精将他们脸上的惊奇与鄙夷给涂抹得再也看不见——
掌心里摸到一洼粘湿,程显的脑中空白了那么一秒。他脸上余热未退,手里的肉已经软软地匍匐了下去。
所有的幻境都散了开去,程显一个人裤子半褪躺在床上,木愣愣地听着楼上邻居经过门外时笃笃的脚步声。手里的精`液已冷,屋里的光线已暗,冬日早降的黄昏随着风声推进,在他身上罩上一层灰影。
亮灯做饭的时间到了,原本这该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原本客厅和厨房的电灯应该大亮,抽油烟机应该呜呜地轰鸣;案上的蔬菜和鱼肉该一顺铺排,灶头上两只锅子该一边冒着热气一边散发出香味;客厅里的电视机该叽叽喳喳地播放节目,系着围裙的小笨犬该到厨房里来来去去,一会儿问他:“程程,要不要我来炒青椒?”一会儿问他:“程程,是不是可以盛饭了?”这样的灯光,这样的香味,这样的身影,这样的询问,构成真正的昨日之梦,随着那预告结束的钟声一起缓缓地幻化成泡影。而今……
程显胡乱从床上起来,到卫生间把手上的精`液洗掉。他站在客厅,望着屋子里清冷的昏光,空空的厨房和空空的灶台,慢慢地一一看过去。北窗漏进来的光线下,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
三十六、
程显照常地吃饭、睡觉、过日子。他想,不管怎么样日子都得过下去,离了谁日子都得过下去。他遇上过比现在糟的多的情况,那个时候他东躲西藏,连个安稳的落脚点都没有,受了伤自己举着白酒瓶给伤口冲洗消毒,疼得龇牙咧嘴,剜心剜肺。可即便那个时候,日子也还是过下去了。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以哪种方式,一个梦想的破灭不代表肉`体的灭亡,更不代表日子的过到尽头。猛然从山顶坠落谷底,最初的眩晕消退之后,他发现自己没有死。既然没死,就得慢慢地寻路回去,哪怕每爬几步就要坐下喘气,也得试着回到大路上去。程显是最不畏惧一个人过日子的,那种一个人孤独地过着一天天的状态于他最是自然不过。他照常地买菜、做饭、洗衣服,偶尔去街口的文具店帮忙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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