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自由路》第27章


供的证据证明我几个月中所过的生活一样,这难道不让人感到奇怪吗?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内,我一直是艰难的。我离开了我的妻子儿女,告别了美好的生活,结束了我的律师事业,我有时盼望在饭桌上与家人团聚,而不是去过连续不断地被警察追捕的生活,远离对我来说是最亲近的那些人,在我自己的国家里,不断地面对侦察与逮捕的危险。对我来说,这是一种远比坐牢还要困难的生活。没有哪个有理性的人会放着文明社区存在正常的、有家有业的社会生活不过而自愿选择这样的一种生活。
但是,这样的时期到了,就像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在这样的时期,一个人被否定了过正常生活的权利,只能过犯人的生活,因为政府那么热衷于使用法律,把罪行强加在他的身上。眼下,我就是被逼到了这个境地。但是,我对自己的决定并不后悔。在这个国家里,还会有其他人在警察的迫害和政府的管理下被逼上同样的犯罪道路,继承我的事业。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我列举出许多次我们把我们的冤枉申诉交给政府,而每次都被忽视或撇在一边。我解释说,我们1961年举行的罢工是在政府既不采取任何措施,又不与我们对话或者满足我们的要求之后所作的最后努力。政府通过使用暴力对付我们的非暴力要求,从而挑起了新的暴力。我申明,政府的行动使我们采取了更具有战斗性的立场。我说,在我的整个政治生命中,我特别想与那些其能力和贡献都远比我自己大的同事们并肩战斗。许多人已经在我之前为他们的信仰付出了代价,在我之后也将有许多人会这样做。
我在宣判之前告诉法官,不管政府强加给我什么样的惩罚,都不会改变我献身于斗争的决心。
阁下,在准备对我进行宣判时,我相信这个法庭将不会由于相信宣判会阻拦那些他们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人放弃自己的事业而感动。历史表明,刑罚吓不倒已经唤起良心的人们,也吓不倒我以前与他们一起工作的我的人民和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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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第49节:利沃尼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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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准备接受对我的判决,尽管我知道一个非洲犯人在这个国家的监狱中的处境是多么悲惨和绝望。我已经领教过这种监狱生活,知道即使是在监狱的高墙后面种族歧视也是何等的恶劣。但是,这些考虑不会让我偏离我所走过的道路,也不会使像我这样的其他人偏离他们的道路。因为对他们来说,在他们自己的国家里,自由是他们的最高理想,任何东西都不能让这些被判刑的人丢掉他们的最高理想。我对监狱外全国人民所遭受到的令人畏惧的处境的憎恨驱使我宁愿走进监狱去承受令人恐惧的痛苦。
不管阁下在这个法庭上决定给我定什么罪,请你们放心,我将在刑满后继续前进,就像人们总会凭着他们的良心在前进一样。当我从监狱中走出来的时候,我将凭借我对种族歧视的憎恨而继续前进,重新振作起来,为消除那些不公正而奋力斗争,直到最后把这些不公正彻底消灭,并永远地把它们消灭
我已经为我的人民和南非尽到了我的责任。我相信我们的子孙将会宣布我是无辜的,在这个法庭上被判处有罪的应该是政府成员。
当我发表完讲话的时候,法官宣布休庭10分钟,以考虑给我什么样的惩处。在离开法庭前,我转过身来看了大家一眼。我对我将受到的惩处并不抱幻想。10分钟后,法官在充满紧张的法庭上宣布了对我的判决:因鼓动人们罢工判刑3年,因没有护照出国判刑2年,总共判处5年徒刑,并且不允许保释。这是一个严厉的惩处,旁听席上有人放声大哭。当宣判结束的时候,我转身面对旁听席再次握紧拳头高呼了三声政权,然后,大家开始唱起我们优美的国歌nkosisikeleliafrika(《上帝保佑非洲》)。当我被带走的时候,许多女士呜呜地大哭起来。旁听席上的骚动使我暂时忘记了我将走进监狱,去承受南非当时对黑人政治犯最严厉的惩处。
在楼下,我被允许简短地向温妮告别。这时,她一点都不忧伤,精神状态很好,也没有掉泪,似乎很有信心。她是我的夫人,同时也是我的同志。她努力让我增强信心,当我乘坐在警车内离开法院的时候,我能听见车外大家歌唱nkosisikeleliafrika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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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末的一个夜晚,一个狱警来到了我的囚室,他要我收拾好我的东西。我问他为什么,但他没有回答。不到10分钟,我就被押解到了接待室,在那里我看到了其他三个政治犯:德福、约翰基茨韦和艾伦莫里特。奥卡木博上校三言两语地告诉我们,要把我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去。哪里?德福问。很美丽的地方。奥卡木博说。哪里?德福又问。海岛。奥卡木博说。这里说的海岛只有一个,那就是罗本岛。
我们四人被铐在一起并押上一辆没有窗子、只有一个马桶的囚车。我们行驶了一整夜才到达开普敦,到达开普敦海港时已经是下午晚些时候。四个人被铐在一起,并在一辆行驶的囚车中使用一个马桶,那可不是一件安逸或愉快的事。
开普敦港有许多武装警察和神情紧张的便衣官员,我们只好站在一条木制渡轮的船舱里,手上仍然戴着手铐。当船只驶离波涛汹涌的海岸时,站在船舱里是非常困难的。船舱上面只有一个透光、通气孔,当然除了透光、通气外还有另外一个用途:狱警们喜欢从上往下冲着我们溺尿。当我们被带上甲板的时候,天还没黑,我们第一次看见了罗本岛。岛上是一片绿色,十分秀丽,乍看上去,与其说这是监狱,倒不如说是一块度假胜地。
esipuithini(岛上),这是考撒人对这座距离开普敦海岸18英里的、狭窄的、被风吹得岩石裸露的小岛的称呼。每个人都知道它指的是哪个岛,我孩提时代也曾第一次听说过这个岛。自从1819年第四次考撒战争中考撒军队那位六英尺六英寸高的统帅马卡纳(也被称作恩凯乐)被英国人囚禁在那里之后,考撒人对罗本岛就十分熟悉。此前,马卡纳曾经领导一支万人军队在格雷姆斯顿作战。后来,他试图驾小船逃离罗本岛,但是在快抵达岸边的时候被淹死在海中。这个不幸的记忆融入了我们的语言之中,我们考撒人用成语ukuzakukanxele表示渺茫的希望。
第三部分 第50节:利沃尼亚(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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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纳并不是被囚禁在这个岛上的第一位英雄。1658年,奥祖茂(欧洲历史学家称他为海滨之波哈里)在考伊考伊与荷兰之间的一场战争中被俘后就曾经被简范里贝克囚禁在那里。我从对奥祖茂的记忆中而得到安慰,因为他被视为第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从罗本岛脱逃的人。当时,他是靠摇着小船逃到大陆上去的。
罗本岛的命名来自荷兰语中的海豹,曾经有数百只海豹腾跃在冲击海岸的本格拉海流中。后来这个岛先后被用作麻疯病人居住地、精神病医院和海军基地。现在,政府刚刚又把这个岛变成了监狱。
迎接我们的是一伙身材魁伟的狱警,他们高声喊着disdieeiland!hiergaanjullevrek!(这里是罗本岛!你们将在这里死去!)在我们前面是一个院子,四周有几间狱警住的房子。全副武装的警卫兵站在通向院子的路上,气氛特别紧张。一位高个子、红脸膛的狱警冲我们高声说:hierisekyoubaas!(注意,我是你们的老板!)他是臭名昭著的克雷汉斯兄弟之一,大家都知道,他对被监禁者十分残忍。狱警总是说南非荷兰语,如果你用英语回答,他们会说:ekverstaanniedaardiekaffirboetiesetaalnie(我不懂你们这些喜欢卡菲尔语言的人说的话)。
当我们朝着监狱走去的时候,警卫兵高声说两个!两个!意思是让我们两个两个地排着队走。我与德福排列在了一起。警卫兵开始尖声叫喊haas!haas!在南非荷兰语中,haas是往前走的意思,但是,这种喊声通常用来赶牛。
狱警们要求我们跑步前进,我转身低声对德福说,我们必须做一个榜样,如果现在屈服,我们将来会吃他们的气,德福点头表示赞成。我们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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