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自由路》第28章


狱警们要求我们跑步前进,我转身低声对德福说,我们必须做一个榜样,如果现在屈服,我们将来会吃他们的气,德福点头表示赞成。我们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普通的犯人,而是由于信仰而被惩处的政治犯。
我示意德福,我们两人应该在前面带头。我们一到了前面就放慢了步伐,故意慢慢地走。警卫兵产生了怀疑。听着,克雷汉斯说,这里不是约翰内斯堡,也不是比勒陀利亚,这里是罗本岛,我们这里不允许调皮捣蛋。haas!haas!但是,我们继续慢条斯理地走着。克雷汉斯命令我们停下来,站在我们面前说:注意,伙计,我们将会杀掉你们,我们不是在骗你们,你们的夫人和孩子以及你们的父母将不会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最后一次警告。haas!haas!
于是我说:你有你的责任,我们有我们的责任。我们决心不屈服,我们也没有屈服,因为我们已经来到了监狱里。我们被赶进一个长方形石头建筑内,并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里。地面上有几英寸深的水。警卫兵喊叫着:trekuit!trekuit!(脱衣服!脱衣服!)当我们一件一件地脱下衣服的时候,狱警们就拿过去迅速地进行搜查,然后把衣服扔进水中。就这样,每件衣服都脱掉了,每件衣服都经过了检查,每件衣服都被扔进了水中。然后,狱警命令我们穿上衣服,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们把湿衣服穿在身上。
有两名狱警走进了房间,其中那位年轻的狱警就是队长格里克。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看出,他在有意粗暴地对待我们。这位队长指着我们四人中最年轻的艾伦莫里特说:你的头发为什么留那么长?艾伦是一位非常温和、非常文雅的人,他什么也没有说。队长大声说:我在与你说话!你的头发为什么那么长?这不符合规定。你应该把头发剪短。为什么不留他然后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我,并指着我说,像这位小伙子那么长的头发?我开始讲话了:好了,看这里,我的头发的长度是由规定决定的
没等我讲完,他不高兴地大声说:小伙子,不能那样对我讲话!然后开始向前走。我感到害怕知道有人想要打你,并且你又不能自卫,这不是一种好的感觉。
当他离我只有几步的时候,我尽量坚定地说:如果你对我行凶,我将带你去大陆上的最高法院,当我打赢了你,你将会成为穷光蛋。我说话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等我讲完后,他吃惊地看着我。我自己也有点吃惊,我已经被吓住了,因为我这样讲话不是出于勇气,而是出于一种虚张声势。这时,你必须装腔作势,不管你内心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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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第51节:利沃尼亚(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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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票在哪里?他问,我把票递给他。我能看出他有些神经质。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冲着我的那张票点了点头,说:票上写着呢。他说:你被判了几年?我又指了指票说,票上写着呢。他低头看了看票说:五年!你被判了五年,还那么傲气!你知道判你五年意味着什么吗?我说:那是我的事,我准备坐五年牢,但是不准备被人欺侮,你必须依法办事。
没有人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人,没有人告诉他我们是政治犯,也没有人告诉他我是律师。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这些,但是,另一位狱警在我们冲突期间突然走了出去。后来我发现他就是罗本岛监狱的监狱长斯特恩上校。那位队长然后也走开了,走的时候比进来的时候要安静得多。
然后,只有我们四人在一起,斯蒂芬喋喋不休地说起来,并且是没完没了。我们已经向布尔人进行了挑衅,他说,现在,我们在监狱里的日子大概就不会好过了。正当他说话的时候,一位人称普雷特利叶斯排长、身材不高但十分健壮的人走了进来。让我们吃惊的是,他竟然对我们讲考撒语,看来他十分熟悉考撒语。我看了你们的档案,档案里写得不怎么坏。除了这一位,他向斯蒂芬点了点头说,你的档案是不干净的。
斯蒂芬非常生气。你是什么人,竟然对我这样说话?你说我的档案不干净,你一定是看过我的档案了,对不对?那么,你会发现所有对我的那些指控都是我为人民的权利而战斗的事实。我不是一名罪犯,你们才是罪犯。那位排长警告斯蒂芬,如果再那样对他讲话,他就起诉斯蒂芬。在离去之前,普雷特利叶斯说他准备把我们放在窗子朝外的一间单独的大房子里,然后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但是,我不想让你们通过窗子对任何人说话,特别是你,曼德拉。
然后,我们被带到了囚室。这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一间囚室,窗子很大并且也不算高。通过一面墙上的几扇窗子,我们能看到其他犯人和狱警在外面走过。这是一间宽敞的、足够我们四个人住的大囚室,并且有单独的卫生间和冲澡的地方。
那是十分令人疲惫不堪的一天,晚上吃过凉玉米片粥后不久,其他三人就都睡着了。我躺在地板上面的毯子上,忽然听到有敲打窗子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发现一个白人招呼我到窗子跟前去。我记得那个排长的警告,因此,躺在那里没动。
然后,我听见那个排长低声说:纳尔逊,你过来。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因此我决定碰碰运气。我走到窗子前,要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他一定是认为我把他当成了白人,因为他低声说的第一件事是:我是一个来自布隆方丹的有色人。然后,他向我透露了我夫人的消息。在约翰内斯堡的报纸上有报道,说我夫人曾经去比勒陀利亚地方监狱探视我,但是比勒陀利亚地方监狱没告诉她我已经被转移到了罗本岛。我对他的通风报信表示感谢。
你吸烟吗?他问我。我告诉他我不吸烟,他看上去有点失望。我立即有了主意:但是,我的同志吸烟。他听了后很高兴,说,他几分钟后就给我们送烟和三明治来。这时,大家都醒了。德福和约翰基茨韦吸烟,我就把烟分给了他们两人,把三明治分给我们四个人。
接下来的几周,这位有色人狱警几乎每天夜里都给我们送烟和三明治。我总是把烟均匀地分给德福和基茨韦。这位狱警冒了很大的风险,他提醒我说,他直接同我一个人打交道,不然的话,他将无法对我们进行照顾。
当刚来到罗本岛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岛上到底有多少囚犯。几天后,我们得知,大约有1000人,他们都是非洲人,而且都是最近几天才来的。多数人都是普通犯人,但是,其中也有一些是政治犯。我很想与他们接触,但是,我们是完全彼此隔离的。开始几天,我们被关在我们的那间囚室里,甚至不准出囚室的门。我们要求像其他囚犯一样去工作,这个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批准。但是,我们单独被从囚室里带出来,并且由克雷汉斯看管着。我们干的第一个工作是把新铺设的管道盖起来,工作地点位于一座小山上,在那里可以看到岛上的一些荒凉而美丽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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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第52节:利沃尼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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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我们工作很卖力。但是到了第二天,克雷汉斯却催促我们更加努力地干。他非常粗野,就像是在驱赶牛马。nee,man,komaan!gaanaan!(不,伙计,快干!快些干!)斯蒂芬比我们其余三人年龄都要大,有一次当他放下手中的铁锹时,立即遭到克雷汉斯的威胁。但是,斯蒂芬用南非荷兰语回敬说:你不学无术,连自己的语言都讲不好,你用不着告诉我如何做。我将按我们的节奏工作,我们就是想这么干,我所能干的只有这么快。然后,他十分威严地拿起锹重新开始工作。斯蒂芬一直是一位南非荷兰语教师,他不但能讲一口流利的南非荷兰语,而且还可以讲南非荷兰语的母语荷兰语。斯蒂芬能以十分谦逊而夸张的口气对狱警讲话。他们对他说的话可能不怎么理解,但是他们知道最好不要与他打嘴仗。
岛上有两个克雷汉斯兄弟,他们都身背殴打犯人的恶名。大克雷汉斯负责看管我们,他一定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欺侮,因此有些收敛,因为后来他再也没有惹我们。小克雷汉斯就没有那么老实。有一天,我们干完活后沿着一条路往回走,中间路过一支数百名犯人组成的劳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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