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北归i,ii,iii》第125章


?948年8月以后,吉忱就没有印这书的机会了。1952年我在台北,问吉忱取得此书的修改稿本。1953年我去美国,就把这稿子带了去。如今吉忱去世已好几年了。尔纲和我两人,成了‘隔世’的人已近10年了。这几年里,朋友看见这稿子的,都劝我把他印出来。我今年回国,又把这稿子带回来了。我现在自己出钱把这个小册子印出来,不作卖品,只作赠送朋友之用。”
罗尔纲在该书所附的《关于〈师门五年记〉》中说道:“他(胡适)于1958年12月17日,在台北过68岁生日,和北京大学成立60周年的校庆纪念日,在12月7日晨把《师门辱教记》书名改为《师门五年记》,写了篇后记,亲题了书名,赶着付印,以为十日后作对贺寿人的回礼之用。胡颂平《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1958年,68岁12月谱记:……在这个聚餐会上致词的,有梅贻琦、黄建中、陈大齐、朱家骅、王世杰、罗家伦等人。聚餐前全体校友向胡博士三鞠躬贺寿,会后同学会上向胡氏赠送织锦签名祝寿册。胡氏回赠校友每人一本《师门五年记》。”
又,据胡颂平《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1962年2月24日记:“下午一时与出席院士共同午餐。……饭后回到住宅。……四点十分,先生起床了。……胡颂平……问:‘吴健雄是中国公学的同学,送她一本《中国公学校史》吗?’先生说:‘好的,你送她一本。午饭时,我和他们谈起《师门五年记》;他们从外国回来的四位院士。也送他们每人一本。”胡颂平提到的四位院士是吴大猷、吴健雄、袁家骝、刘大中。这天下午五时,胡适宴请院士酒会。致辞完毕,心脏病突发,倒地不起,当场去世。
'33、34'罗尔纲《两个人生》,载《光明日报》,1955年5月4日。
'35'任继愈《论胡适在禅宗史研究中的谬误》,载《历史研究》,1955年第3期。
'36'夏鼐所言即殷墟发掘早期著名的“殷墟漂没说”,因李济、董作宾等发掘人员当时缺乏对殷墟地层,也就是考古学上所说的层位学的充分认识,把发掘出土的宫殿旧址当成是洪水冲击留下的痕迹,这个错误直到梁思永加盟之后,才有了正确的识别并改正过来。
'37'徐苹芳《批判我的“白专道路”》,载《考古通讯》,1958年10期。
'37'王家楫《批判我的旧思想》,载《人民日报》1951年12月26日。
'38'周一良《批判胡适反动的历史观》,载《人民日报》1954年12月9日。
'39、40、41'《批判胡适主观唯心论的历史观与方法论——北京大学历史系教师座谈会发言摘要》,载《光明日报》1955年1月6日。
'42'冯友兰《哲学史与政治》,载《哲学研究》1955年1期。
'43'吴景超《我与胡适——从朋友到敌人》,载《光明日报》1955年2月8日。
南渡北归:离别(第四章胜利的牺牲品)但愿来生不姓胡(1)
就在大陆各色人等蹲在不同的场所角落唾液横飞展开批判,并于各种报刊杂志对胡适及其同党如傅斯年等“学霸”和“打手”口诛笔伐、开膛破肚时,1955年5月,突然又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据美联社纽约3日电讯:美国费城艺术博物馆副馆长霍雷斯·杰尼公开撰文,建议台湾蒋介石政权“根据长期出借的方式把存放在台湾地窖里的大部分伟大的中国艺术珍藏送到美国去”,以便保护好这批“东方艺术之花”,“美元不能衡量其价值”的“无价之宝”。而这个保护也是强大的美利坚合众国“不可逃避的国际义务”。
当此之际,中国大陆部分民主党派人士感到蒋介石夫妇与一帮难兄难弟,还在台湾孤岛上寻欢作乐,优哉游哉地活着,并以中华民国“正朔”自居,继续做他们的“总统”与文臣武将的美梦。而自己摇摆于国共之间辛辛苦苦折腾了几十年,到现在还是一个夹在国共中间的“尾巴”,并没有真正自主自立,成为主宰庙堂或一方地盘的好汉。为摆脱“尾巴”的阴影,有几位地位较高、嘴巴较硬的人士便鼓动中共下决心拿下台湾,把蒋介石一家连同一班文臣武将统统赶到大海中喂鱼鳖虾蟹。
就在一片“拿下台湾”的鼓噪声中,大海那边一干人马与美国政府皆有警觉,于是便产生了关于藏在台湾的“国宝”何去何从的议论,以及各色人物纷纷蹦将出来出谋划策,以显其能的情状。
费城艺术博物馆副馆长杰尼不知天高地厚地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蹦将出来放了一通错误的厥词,立即引得世界情报部门和中国大陆、美、台等各方高度关注。中共高层闻讯,立即作出强烈反应,由郭沫若、周扬等出面迅速组织故宫博物院、南京博物院、北京图书馆、南京图书馆、中科院考古所、敦煌文物研究所,以及全国各地文物管理委员会全体工作人员和全国档案人员,连同部分高校师生,通过各种方式进行反击,严厉“痛斥和揭露美帝国主义与蒋匪的罪恶阴谋”。为达到更加明显的战果,在郭沫若与周扬具体策划指挥下,除由大陆报刊发表战斗檄文,还要通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架设在福建省前线各种型号和用途的电台,以及香港广播电台和其他一切可动用的平面媒体等多种渠道,进行一场规模浩大的短兵相接式的讨伐。
征讨阵势布置完毕,时为文化部文物局局长兼考古研究所所长的郑振铎一马当先冲于阵前,像三国时代王朗与诸葛亮阵前对骂的程序一样,郑氏通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发布《告在台湾的文教科学工作者们书》。声明书气势恢弘,先声夺人,第一句就是:“在台湾的文教科学工作者们:我现在在这里带着激动的心情向你们谈话。”紧接着,便是:“你们知道蒋介石卖国集团一贯勾结美帝国主义出卖祖国利益的罪行是罄竹难书的,而且也是多方面的。”
郑说罢,可能感到蒋介石卖国集团到底弄走了多少宝贝,有些人略知一点,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们并不知晓。于是,在声明中历数国民党逃亡台湾时运走的铜器、玉器、书画、甲骨、档案、图书等国宝,以及美帝国主义走狗们企图侵吞这批国宝的阴谋。这一批走狗中,当然少不了一个头和身子在美国纽约,尾巴和影子却在中国大陆,且阴魂不散的胡适。此时正是“批胡运动”的关键时刻,自然不能让这个“叛徒、卖国贼”漏掉,政治神经极度敏感的郑振铎顺手牵羊,开始历数胡适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声明称:“据一九五四年十月新华社消息,前蒋贼驻美‘大使’、卖国贼胡适,在美国进行出卖我国古代艺术珍藏的无耻活动。初步决定把两百件我国古物劫运美国。最近美帝费城博物馆副馆长霍雷斯·杰尼又阴谋以‘长期出借’的方式,把存台湾的珍贵文物全部劫夺,运往美国……”
南渡北归:离别(第四章胜利的牺牲品)但愿来生不姓胡(2)
面对一系列“铁的事实”和掠夺者的狼子野心,郑氏号召台湾的科学工作者团结起来,与美帝国主义、台湾当局,以及美帝国主义的走狗胡适之辈作殊死的斗争,“坚决不让他们这种卖国行为得逞”。同时表示:台湾的工作者“或者是受到了独夫的欺骗蒙蔽威胁利诱,在全国大陆解放之前,不得已的随着他们而到了台湾。你们在蒋介石卖国集团的黑暗统治下和台湾的全体同胞们,同样的受苦难,天天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对你们这几年来的不幸遭遇是深表同情的……你们为祖国效劳的机会是很多的”。又说:“祖国正日以千里地飞跃前进着,紧接着伟大经济建设高潮而来的是文化建设的高潮,祖国人民正殷切地等待着你们回到幸福自由的祖国怀抱”坚决阻止胡适勾结美帝盗劫祖国文化遗产的罪恶阴谋,“为祖国立功”。'1'
继郑振铎声明后,全国文化、文物界掀起了一股围绕胡适盗卖祖国文物罪行的批判风浪,陶孟和、夏鼐以及南京博物院副院长曾昭燏、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向达等学术教育界大腕,纷纷发表文章为之助威呐喊。一时间,各色讨伐文章如一枚枚重磅炸弹,随着无线电波越过台湾海峡甚至太平洋,铺天盖地倾泻而下,直向“美帝国主义走狗胡适”头上扑来。
令大多数国人意想不到的是,批判胡适运动正酣,又横空降下了一个批判胡风运动。这胡风原名张光人,湖北蕲春人氏,不知为何半道上改为胡风,是否为了几十年后促成与大名鼎鼎的胡适成为本家,并被捆绑在一起供人批斗这一段“大事因缘”而修名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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