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第8章


波罗涅斯祝福你们,两位先生! 
哈姆雷特(对罗森克兰茨)听着,吉尔德斯特恩,(不大肯定地,对吉尔德斯特恩)你也听好;两人站在我的身边,听我说:你们看见的那个大孩子,还在襁褓之中,还没有学会走路呢…… 
(他把罗森克兰茨带到后台,一块说话。) 
波罗涅斯殿下,我有消息来向你报告。
奇怪的科学现象发病的原因(7)
哈姆雷特(放开罗森克兰茨,模仿)殿下,我有消息向你报告。当罗歇斯在罗马演戏时…… 
(罗森克兰茨走回前台与吉尔德斯特恩会合。) 
波罗涅斯(随哈姆雷特下)那班戏子已经到这儿来了,殿下。 
哈姆雷特嗤,嗤! 
(哈姆雷特、波罗涅斯下,罗森克兰茨和吉尔德斯特恩沉思。两人都不愿先说话。) 
吉尔德斯特恩嗯? 
罗森克兰茨啊? 
吉尔德斯特恩什么? 
罗森克兰茨我以为你…… 
吉尔德斯特恩没有。 
罗森克兰茨哦。 
(停顿。) 
吉尔德斯特恩我想我们能说我们有些进展了。 
罗森克兰茨你这么觉得? 
吉尔德斯特恩我觉得我们可以这么说。 
罗森克兰茨我觉得我们可以说他让我们两人看起来很荒唐可笑。 
吉尔德斯特恩我们当然一直都不露声色。 
罗森克兰茨(讥讽地)〃提问,回答。老办法是最好的办法!〃他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尽给我们难堪。 
吉尔德斯特恩也许有一两次他抓住了我们的弱点,可我觉得我们也有收获。 
罗森克兰茨(直接地)他把我们谋杀了。 
吉尔德斯特恩他可能有这个胆量。 
罗森克兰茨(惹火了)二十七比三,你觉得他可能有这个胆量?!他把我们谋杀了。 
吉尔德斯特恩那我们的推脱呢? 
罗森克兰茨哦,我们推脱得很漂亮。〃你们是派来的?〃他问。〃我的殿下,我们是派来的……〃我都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 
吉尔德斯特恩他有六个反问…… 
罗森克兰茨这确实是提问回答。他十分钟问了二十七个问题,只回答了三个。我在等你深入地问他。〃他什么时候才深入地问他?〃我自问。 
吉尔德斯特恩……和两个重复。 
罗森克兰茨我们之间几乎就没有哪个问句可以让我们领先。 
吉尔德斯特恩我们知道他的症状了,不是吗? 
罗森克兰茨他说的话一半是别的意思,另一半什么意思也不是。 
吉尔德斯特恩雄心壮志受挫……郁郁不得意。那是我的诊断。 
罗森克兰茨六句反问,两句重复,剩下的十九句,我们回答了十五句。但我们又发现了什么呢?他很忧郁!……丹麦是所监狱,他宁愿住在坚果壳里。他隐隐约约地提到雄心大志的本质,却不愿细谈具体事例。最后他问了个很直接的、可能有点意思的问题,结果却很启发人地称他能辨别出鹰和鹭鸶。 
(停顿。) 
吉尔德斯特恩当风从南吹来时。 
[罗森克兰茨而且天气晴好。 
吉尔德斯特恩天气不好他就分辨不出来了。 
罗森克兰茨他全凭自然力摆布。](舔舔手指,举起来……面向观众)风是从南吹来的吗? 
(他们瞪着观众。) 
吉尔德斯特恩看起来不像是南风,你怎么会这么想? 
罗森克兰茨我可没说我就是这么想的。[据我所知这可能是北风。 
吉尔德斯特恩我可不会这么认为。 
罗森克兰茨你要这么自以为是的话,随便你。 
吉尔德斯特恩等等……根据一张看得出大概的地图,我们大概是从南方来的。 
罗森克兰茨我知道了。那么我们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吉尔德斯特恩心不在焉地往四周看看)大概的方向。 
吉尔德斯特恩(清清喉咙)早上太阳从东方出来,我想我们可以假定这一点。 
罗森克兰茨假定现在是早上? 
吉尔德斯特恩如果是的话,太阳就在那儿,(面朝观众,他的右边)比如,那边……(前面)就会是北边。从另一方面说,如果不是早上,而太阳在那儿(他的左边)……那儿(心虚地)还是北边。(开始有点头绪了)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从那儿(前面)走过来,而且是在早上的话,太阳会在那边(他的左边)。而如果太阳实际上在那儿(他的右边),而且还是在早上,那么我们一定是从那儿过来(他后面)。如果那是南边(他的左边),而太阳其实是在那边(前方),那么现在就是下午。然而如果这一切都不成立的话…… 
罗森克兰茨你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看看? 
吉尔德斯特恩经验主义?……这就是你能提议的?[看来你并不知道我们现在站的位置!你会发现答案不会写在罗盘的碗里……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停顿)再说,在最北头你根本判断不出这个……那里可能是漆黑一片。] 
罗森克兰茨我只是想说,太阳的位置,如果它已经出来了,能给你大概的时间概念;反过来也是,如果时钟运转的话,也会给你大概的方位感,知道太阳在什么位置。我忘了你想说明哪一点。 
吉尔德斯特恩我想证明风的方向。
奇怪的科学现象发病的原因(8)
罗森克兰茨这儿又没风。要说气流的话,倒是有。 
吉尔德斯特恩那么,我想证实它的源头。顺着它找到它的来源,这样也许就能让我们大概知道我们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进而我们就可以大概知道南方在哪。 
罗森克兰茨气流是从地下吹上来的。(他仔细地看着地面)那儿不是南方,对吧? 
吉尔德斯特恩那不是方向。舔舔你的脚趾,摇一摇。 
罗森克兰茨(考虑着脚的距离)不,我觉得你该替我舔。 
(停顿。) 
吉尔德斯特恩我不打算谈这个话题了。 
[罗森克兰茨或者我舔你的也行。 
吉尔德斯特恩不,谢了。 
罗森克兰茨我甚至还可以替你摇一摇。 
吉尔德斯特恩(掐着罗森克兰茨的喉咙)你到底见什么鬼了? 
罗森克兰茨只是想表示友好。] 
吉尔德斯特恩(放开)可能有人要来了。毕竟我们就指望着这一点。最终也是如此。 
(长时间停顿。) 
罗森克兰茨也许慌慌张张的时候,他们互相给踩死了。朝他们喊喊,惹惹他们,逗逗他们。 
吉尔德斯特恩车轮已在滚动,它们有着自己的步伐,对此我们必须……接受。每一步都由前一步决定……这就是秩序之意义所在。如果我们开始恣意妄为,那将只会是混乱不堪;至少,让我们这样希望吧。因为如果我们碰巧,只是碰巧发现,甚至只是怀疑也好,我们的自主行动是他们秩序中的一部分,我们就会知道我们输了。(坐下)一个唐朝的中国人……以当时的标准来说是个哲学家……有一次梦见他是只蝴蝶,而且从那时起他再也确定不了他是不是一只梦见自己是个中国哲学家的蝴蝶。羡慕他吧;他可是得到了双重保护。 
(长时间停顿。罗森克兰茨跳起来,朝观众大叫。) 
罗森克兰茨着火了! 
吉尔德斯特恩(跳起来)哪里? 
罗森克兰茨没事……我只是示范言论自由的滥用,证明它确实存在。(他轻蔑地看着观众的方向……和其他的方向,然后又看着前面)没有任何反应。他们真该被活活烧死。(他掏出一枚钱币,抛起来,接着,看看,换了一枚) 
吉尔德斯特恩是什么? 
罗森克兰茨什么? 
吉尔德斯特恩头还是尾? 
罗森克兰茨噢,我没看。 
吉尔德斯特恩不,你看了。 
罗森克兰茨哦,是吗?(他拿出一枚钱币,仔细看看)对的……听起来有点耳熟。 
吉尔德斯特恩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 
罗森克兰茨我想都不愿去想它。 
吉尔德斯特恩我们来到桥头,过桥,过了桥后,把桥烧了。我们除了对烧桥时烟的味道仍有记忆,和能假定我们的眼睛曾经湿润外,再没什么能让前进中的我们回味的了。 
(罗森克兰茨开心地朝他走来,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枚钱币。他用另一只手盖着钱币,然后两拳分开,向吉尔德斯特恩示意。吉尔德斯特恩想了一会儿,示意是左手,罗森克兰茨张开手:里面什么都没有。) 
罗森克兰茨不是。(重复这过程。吉尔德斯特恩示意还是左手。罗森克兰茨张开手,里面又什么都没有)两次被骗! 
(重复过程……吉尔德斯特恩敲敲一只手,然后很快敲敲另一只手。罗森克兰茨无意中泄漏他两只手都是空的。吉尔德斯特恩朝后台走去,罗森克兰茨哈哈大笑。罗森克兰茨不笑了,看看脚周围,拍拍衣服,迷惑不解。波罗涅斯的进场打破了沉闷,他后面跟着悲剧戏子们和哈姆雷特。) 
波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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