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第5章


“怎么?” 
“他們是不是覺得成立和平隊是他們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呢?” 
我想父親准是像魚儿需要水一樣需要听到這句話:“是的,爸爸。” 
連苹果排都走了味了。 
十一點半左右,我送他上了汽車。 
“有什么事要我幫忙嗎,孩子?” 
“洠裁词拢职帧T僖姡职帧!薄?br />
他于是就開車走了。 
不錯,在波士頓和紐約州伊錫卡市之間有的是班机,但是奧利弗·巴雷特第三卻宁愿自己開汽車。倒不是自己開上這好几個鐘頭的車可以表一表做老子的心。我父親就是喜歡開車。開飛車。特別是在這樣的夜半時分,瘢弦惠v阿斯頓·馬丁dbs型轎車1,那個飛車開起來才叫絕呢。我看得出奧利弗·巴雷特第三是一心想要打破他的伊錫卡一波士頓車速紀錄,他原來的紀錄是在上一年我們擊敗康奈爾隊奪得冠軍后創造的。我明白他這心思,因為我看見他瞧了瞧手表。 
1一种制造工藝极講究的英國汽車。 
我接著就回汽車旅館去給詹尼打電話。 
這是那天晚上唯一的美妙時刻。我把打架的事統統給她講了(只是略而不談開戰的原因究竟何在),我覺得出來的:她听得可津津有味了。這也難怪,她那幫讀音樂的酸朋友打人的极少,挨打的也不多。 
“那個接你的家伙,你總該跟他算帳吧?”她問。 
“算!徹底清算!給了他一頓厲害的。” 
“可惜我洠в杏H眼看到。等你們跟耶魯隊比賽的時候,你大概總還會把哪個家伙揍一頓吧?” 
“嗯。” 
我微微一笑。她多么喜愛生活中的那些小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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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故事四
...
四 
“詹尼就在樓下電話間里。” 
這是服務台管總机的那個姑娘對我說的,盡管我還洠в懈嬖V她我是誰,也洠в姓f明那天(星期一)晚上我到布里格斯堂來找什么人。我很快就得出結論:這意味著形勢對我有利。很明顯,招呼我的那個拉德克利夫女學生是《猩紅報》的讀者,知道我是誰。這种事情以前有過多次,那倒洠裁础8匾氖沁@樣一個事實:詹尼說起過她跟我有約會。 
“謝謝,”我說。“那我就在這儿等一會。” 
“對康奈爾的那場球太气人了。《猩紅報》說有四個家伙打了你。” 
“嗯。可反倒是我被罰出了場。而且一罰就是五分鐘。” 
“就是嘛。” 
一個朋友和一個球迷的區別就在于:同球迷交談,話很快就說完了。 
“詹尼的電話還洠Т蚝茫俊薄?br />
她查了一下交換机,回答說:“洠в小!薄?br />
詹尼究竟在跟什么人通話,竟然不惜占用原定同我約會的時間?是不是哪一個學音樂的書呆子?我并非不知道有個名叫馬丁·戴維森的,是亞當斯樓的四年級學生、巴赫樂社管弦樂隊的指摚В巳俗砸詾橛汹A得詹尼青睞的特權。可是想要把詹已占為己有是做夢;我看這家伙頂多只有敚笓'棒的本領。不管怎樣,我得制止這种侵占我的時間的行為。 
“電話間在什么地方?” 
“在拐角那儿。”她說著朝那個方向一指。 
我徐步走進穿堂,老遠就能看見詹尼在通電話。她洠в邪央娫掗g的門關上。我慢騰騰走過去,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希望她會看到我,看到我臉上的繃帶,看到我傷成這樣,希望她會感動得把電話砰的一扔,馬上扑到我怀里來。再走過去,我已听得見通話的只言片語: 
“對。那當然!一定這樣。哦,我也一樣,菲爾。我也愛你,菲爾。” 
我站住了。她在跟誰說話?這人不是戴維森——他的姓名從頭到尾都洠в蟹茽杻蓚€字。我早就查過哈佛的花名冊:馬丁·尤金·戴維森,紐約河濱大道七十號。音樂美術高級中學畢業。從他的照片上可以看出,這人善感、聰明,体重大約比我輕五十磅。不過,我又何必為戴維森煩惱呢?事情明敚е簽榱艘粋€叫菲爾的什么家伙,戴維森和我都已被詹尼弗·卡維累里一腳踢開了,此刻她正在電話里給那個家伙送飛吻呢!(簡直令人惡心!) 
我和她分手才四十八小時,居然有一個叫菲爾的混蛋已經偷偷摸到詹尼床上去了(一定是那樣!)。 
“是的,菲爾,我也愛你。再見。” 
她挂上電話,看到了我,連臉儿也不紅一紅,笑嘻嘻地給了我一個飛吻。她怎么能這樣耍兩面手法呢? 
她在我洠в惺軅哪前脒吥樕陷p輕一吻。 
“嗨!你的樣子好嚇人。” 
“我受傷了,詹。” 
“對方那個家伙是不是更慘?” 
“嗯。慘多了。我總是把對方搞得更慘。” 
我盡量把話說得惡毒,話里耄щ'嵌著這樣一層意思:無論哪一個情敵,要是趁詹尼對我眼不見、心不想的時候偷偷摸到她床上去,我非叫他飽嘗老拳不可。詹尼拽住我的衣袖,我們一道向門口走去。 
“晚安,詹尼,”服務台那個姑娘跟她打招呼。 
“晚安,薩拉·簡,”詹尼應了一句。 
我們走到外面,在剛要跨上我那輛mg牌跑車1時,我猛吸了一口晚間的空气,盡可能裝得漫不經心似的問: 
1這种汽車原是体育比賽用車,最早由英國moms geqe。公司制造,故稱mg牌汽車。 
“呃,詹……” 
“嗯?” 
“呃——菲爾是誰?” 
她一面坐進汽車,一面若無其事地回答: 
“我爸爸。” 
我才不信這樣的鬼話。 
“你管你爸爸叫菲爾?” 
“那是他的名字。你是怎樣稱呼你爸爸的?” 
詹尼曾經告訴我。她是她父親撫養長大的,她父親干的大概是面包師之類的行當,在羅德艾蘭州的克蘭斯頓。詹尼還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死于車禍。這些都是她在解釋為什么她洠в旭{駛執照時告訴我的。她父親在其他任何方面都是“一個大好人”(她的原話),可就是迷信得要命,說什么也不讓他的獨生女儿開車。這一點在詹尼念中學的最后几年确實曾造成不便,因為當時她跟遠在普羅維登斯1的一個人學鋼琴。不過,那几年她利用乘長途汽車的時間,居然把普魯斯特2的作品全讀完了。 
1羅德艾蘭州首府。 
2馬塞爾·普魯斯特(1871—1922),法國小說家,代表作為反映法國貴族沙龍生活、描寫主人公潛意識活動的長篇小說《追憶似水年華》,有七卷之多。 
“你是怎樣稱呼你爸爸的?”她重复了一遍。 
我想得走了神,因而洠в刑逅膯栴}。 
“我的什么?” 
“你提到令尊大人的時候使用什么名稱?” 
我答以我一直很想使用的那個名稱。 
“王八蛋。” 
“當他的面?”詹尼問。 
“我從來洠в幸娺^他的真面目。” 
“他戴著面具?” 
“也可以這么說。石頭面具。地地道道的石頭面具。” 
“你算了吧——他一定自豪得不得了呢。你是哈佛的体育明星嘛。” 
我看了看詹尼,心想:她畢竟不知底細。 
“當年他也是,詹尼。” 
“名气比全艾維聯隊的邊鋒還大?” 
詹尼這樣欣賞我在邉訄錾系闹龋沂窃俑吲d也洠в辛恕_z憾的是,把我父親的情況告訴了她,我自己就勢必得相形見絀了。 
“他參加過一九二八年奧邥膯稳穗p槳賽艇比賽。” 
“天哪,”詹尼說,“他得了冠軍洠в校俊薄?br />
“洠в校蔽掖鸬馈K敃r大概也看得出來:我父親在決賽中只取得第六名,倒反而使我心情舒暢了些。 
接著出現片刻冷場。這下詹尼也許該明白了:身為奧利弗·巴雷特第四,不僅僅意味著必須忍受哈佛園里那座灰色的石頭建筑物,另外還意味著一种壓力,迫使你非具有一副強健的体魄不可。我是說,前人在体育邉臃矫娴慕洌拖褚黄幵苹罩在你——應該說我——的頭上。 
“可他究竟干了些什么,你要罵他王八蛋?”詹尼問。 
“強我所難,”我答道。 
“你說什么?” 
“強我所難,”我重复了一遍。 
她的眼睛睜得像碟子那么大。“你的意思是不是指亂倫什么的?”她問。 
“你們有家丑就別抖給我听了,詹,我自己的就已經夠我受了。” 
“那你的意思是指什么,奧利弗?”詹尼問。“他究竟強迫你做什么了?” 
“做‘應該做的事’,”我說。 
“做‘應該做的事’又有什么不應該的?”她大概覺得這种听來似乎自相矛盾的情況怪有趣的,所以繼續追問。 
我告訴她,我不喜歡家里人按照巴雷特家的傳統來規划我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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