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奇趣全集》第17章


能知道那就是后来构成天文的(如仙女星座),地理的(如水柱长石)或化学的(如铍的同位素)材料。另外,总要碰着z’zu家的家具:吊床,床垫,篮子;对这些z’zu稍不留神,他们就会以人口众多之家的理由表现出似乎世界上只有他们一家,甚至要拉一根横穿全点的绳子晾内衣。
不过,别人对z’zu家也有不公正之处,就从称他们为“移民”开始,好像别人都是原先就在此地,他们却是后来从外面来的。这是毫无根据的偏见,我认为反正既无从前也无以后,更没有可以迁来的别处;可是有人认为“移民”的概念可以纯粹当做一种状态来理解,就是说不在于空间和时间的变化。
我们说,这是一种狭隘的观念,我们那时的庸俗观念。这是我们所在的环境的过失。这种观念在我们所有人心底都存在,请看:直到现在,只要我们中间有人相遇,它就还要冒出来。不论在公共汽车站,电影院,还是牙医的国际会议上,人们往往都回忆当年。我们彼此问候,有时有的人认识我,有时是我认识别人,紧接着就开始互相询问(尽管各自只记得别人所记得的那些),这就再次触及当初那些口角、恶行、愤慨。直到提及ph(i)nk夫人为止。所有的故事都要归结到她那里,而一切庸俗的情感都被突然抛到一旁,人们觉得像在一种慷慨神圣的激动之中得到宽慰。ph(i)nk夫人是我们谁都难以忘怀的,所有人都怀念的惟一一个人。她到哪里去了?我们好久没有再寻找她:ph(i)nk夫人,她的胸部,她的腰身,她的橘红色晨衣,无论在银河的这个太阳系还是在其他地方,我们都再也没有见到过。
我很清楚,在稀薄化到了极端之后,宇宙又重新稠密化,因而还要轮到我们再度团聚的理论难以令人信服。可是我们中间不少人还是指望着它的实现,不断为我们再度团聚于那点而制定规划方案。上个月,我到一家咖啡店,你们猜我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谁?pber pber先生!
“你在干什么?怎么会在这里?”我知道他在帕维亚有一家塑料材料代理处,他还是那副老模样,嘴里镶着金牙,身上是带花的背带。“我们回到那里时,”他悄声说,“需要注意这次一定得让某些人留在外面。我们都明白,就是那z’zu氏一家。”
我真想说我听到我们中间不止一个人说过这话,他又补充说:“我们都明白……pber pber先生……”
为了不让他顺坡往下拉话,我赶紧说:
“ph(i)nk夫人,你以为我们还能找到她吗?”
“啊,是啊!她,是的……”他边说着,脸色发红了。
我们所有人要重归那点的希望主要是由于想再度与ph(i)nk夫人团聚(对我亦然,可我却没有意识到)。在那个咖啡店,就像一直所发生的,我们又开始提起她来,心情极其激动,连我对pber pber先生的反感也在这种对她的回忆中淡化了。
ph(i)nk夫人的秘诀在于她从未引起我们的嫉妒,连闲话都没有过。她跟她的朋友de xuaeaux上床是尽人皆知的。可是同在一点上,如果说有一张床就要占据全部这个点,因此也就谈不上上床,而只能是在床上。由于点上的任何人都在床上,她也就不可避免地和我们每个人都在同一张床上。若换了另外一个人,谁知道要有多少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打扫卫生的女人总是带头发泄,造谣诽谤,其他人不过是跟着学舌搭腔。至于z’zu一家,我们听说得就更可怕了:父亲、女儿、兄弟、姐妹、母亲和姨娘都是含沙射影的对象,不清不白。可是对她就绝对不同了,从她那里来的是幸福,是那种把我缩成一点藏身于她、把她缩成我身上的一点而保护她的幸福感,是一种冥想(把所有人都缩成点附身于她),是一种对她的纯贞的崇敬(因为缩成点的她是不可渗透的)。总之,我还能对她别有所求吗?
就像我对她的真实感受一样,其他任何人对她的体会也别无二致。她以同样的快乐包含他人,也为他人所包含,她同样地对待我们,爱着我们大家。
大家在一起多好,好到有些不平常的事一定要发生。有一次,她对我们说:“如果要有点地方,我一定给你们做鸡蛋面条吃!”于是,我们都在想像她圆圆的胳膊前后移动着擀面杖做面条的样子,想像她胸前一大堆面粉和鸡蛋堆满案板,她用力揉面的样子,面粉和油一直沾到胳膊肘;我们想到面粉,想到做面粉的麦粒,种麦子的麦地,浇麦地的水从上而下流淌的山,做面条的牛肉所需要的放牧草场,还想到阳光照耀所需要的空间,那阳光使麦子颗粒饱满,那空间里的太阳由星云密集而燃烧发光;我们想到不计其数的星辰、银河和银河星团在太空运行,使每个星云、每个太阳、每个星球都悬在空中。在我们想像的同时,宇宙空间形成了,ph(i)nk夫人正说着“鸡蛋面条,看啊,孩子们……”,她和我们所在的那个点突然膨胀起来,成了有光年、百光年、十亿光年的距离的大光环,而我们都被甩到宇宙的四面八方(pber pber先生到了帕维亚),她却不知受哪种光热能量的作用被分解了。她在我们这个封闭的世俗世界中能够发出的第一声慷慨的呼唤就是“我要让你们吃鸡蛋面条!”一个真正的慷慨的爱的呼唤。开创了太空概念之始,在太空中,在时间里,宇宙的万有引力使得有了十亿百亿的太阳等星球,麦地和ph(i)nk夫人。各星球、各大洲都分散着她的沾着面粉的胳膊的分子,她从那时起消失,我们却永远怀念着她。
。。
未完的游戏
如果银河系偏远运行,那么宇宙的稀薄化会得到新创造的物质构成新银河系的补偿。为了保持宇宙的平均密度,只要每四十立方厘米太空中每二亿五千万年创造一个氢原子就足够了(这个理论被称做“稳定状态论”,是与宇宙起源于某一时刻的巨大爆炸之说相悖的)。
“我还是个孩子,可我已经发现了,”qfwfq说,“我认识每一个氢原子,每跳出一个新的氢原子,我就能立刻发现。在我的少年时代,为了游戏,全宇宙也只有氢原子可玩,我们也只能玩,我和一个同龄男孩一起玩,他叫pfwfp。”
我们的游戏是什么样子的?马上就讲到了。太空是弧形的,围绕着它的弧形,原子在奔跑着,就像弹子球,谁把自己的原子抛到最前边就算赢。在击原子时必须计算好这一击的效力和它被打中后的运行轨道,还要会利用磁场和重力场:如果这小球落到路线之外就算被淘汰掉了。
游戏规则是老一套:你可以用一个原子去撞击另一个你的原子,使它向前跑,或者把中间的对手的原子给打掉。当然,要留心别打得过重,因为两个氢原子相碰撞,当的一下,就可能形成一个重氢(氚),甚至一个氦,那你就得失去两个氢原子,对你的游戏不利。不仅如此,而且如果两个之中有一个是对方的,你还要赔偿他一个氢原子。
你们知道宇宙的弧形是怎样的:一个球转啊转啊,到一定时候就向下滑去,离开其运行轨道,你就再也抓不住它了。因此,玩着玩着,参赛的氢原子数量就不断减少,而我们两个中间谁最先没有原子就输了。
恰恰在关键时刻,总有新原子出现。新原子和用过的旧原子是大有区别的:新原子有光泽,是浅色的,十分新鲜,像露珠一样潮湿。为此,我们又立了一个新规矩:一个新原子等于三个旧原子:新原子一形成,就应均等地分配给我们两个人。
于是,我们的游戏始终没有结尾,而我们也一直不厌倦,因为每当我们有了新原子,都觉得游戏是新的,好像刚开始一场新游戏。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游戏变得乏味了。新原子不再出现,失去的旧原子得不到补充替代,我们越弹劲越小,越弹越胆小,因为都怕在又滑又秃的太空中,自己剩下的可参赛的少数原子再会失掉。
pfwfp也变了:他精力分散,四处乱跑,每每轮到他时总不在场,我呼唤他,他也不答应,过半个多小时才再次露面。 
“轮到你了,你干什么去了?不玩啦?”
“当然玩,别烦人了!我现在就弹。”
“呦,你到处乱跑,我们就中,止游戏!”
“哎呀!你怎么这么纠缠不休?是不是因为你快输了?”
那还真是让他说对了:我已经没有原子了,而pfwfp,谁知道他怎么总有一个备用原子。如果再没有一个新原子供我们分配使用,我就没什么指望能挽回不利局面了。
pfwfp刚一离开,我就踮着脚尖跟踪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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