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了。于是亲王决定在选举新教皇之前与维多利娅成婚。可是婚事并不像亲王希望的那样迅速办成。一则是因为他想征得维多利娅几个兄长的同意,可是福松布洛纳主教奥克塔夫·阿柯朗波尼执意不肯把妹妹嫁给他。二则是因为大家认为不会很快选举格列戈利十三的继位人。最后,婚礼于年月日举行。蒙塔托红衣主教,与这件事很有关联的人正好在这一天当选为教皇。
这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亲王巧妙地表明,对于治安部队,在新教皇治下,他并不比在先教皇治下更为惧怕。
这桩婚姻深深地伤害了西克斯图斯五世(这是蒙塔托红衣主教当教皇后取的名号)的心。他已经脱除了一般教士的思想方式。天主把他安排到教皇的位置,他的思想感情便也登上了这一高位。
不过,教皇并没有显出丝毫不快的样子。然而,当天奥西尼亲王与罗马一批王公显贵去觐见教皇,吻他的脚,想从迄今为止并不很了解的圣父脸上,瞧出他应该期望或者担心的神色时,他发现情况变得不妙。新教皇异样地瞧了亲王一眼,听了他的祝词,一句也没有回答。于是亲王决意立即弄清圣上对他的态度。
通过美第奇红衣主教费迪南(他前妻的兄长)和教廷使者的安排,他获准觐见教皇。教皇在卧室里接见他。他向教皇说了一通精心准备的话,他不提往事,只祝贺他荣登宝座,并以忠心耿耿的臣仆的身份,表示要尽其所有,为他效劳。
教皇听他说话,神情格外严肃。最后,他回答说,他比谁都希望保罗·乔达诺·奥西尼将来的生活和行为配得上奥西尼家族的血统,配得上真正的基督教骑士的称号。至于亲王过去对教廷和教皇个人的态度,只有他的良心最清楚。不过亲王有一点可以放心,他过去可能干了的有损菲利克斯·佩雷蒂和他,蒙塔托红衣主教的勾当,他自愿不予追究,但是,今后他若反对教皇西克斯图斯,那就不能饶恕了。为此,教皇责成亲王立即把至今受他庇护的强盗歹徒从他王府和领地赶走。
西克斯图斯五世不管用什么语气,都有一种特别的威力。
他发怒或者威胁人时,眼睛似乎会喷火。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这就是保罗·奥西尼亲王,这个从来让教皇惧怕的人,听了十三年来从未听到过的教皇的这种口气,不得不认真想一想自己该怎么对付了。他一离开教皇的宫殿,就跑到美第奇红衣主教府,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从前的姻兄。他听从红衣主教的劝告,决定立即把他窝藏在宫里和领地上的那些惯犯统统打发走,并且,他还考虑尽快寻找说得过去的理由,迅速离开这位强硬教皇统治的国家。
应该知道,保罗·奥西尼亲王已经成了一个大胖子,单是腿就比常人的身子还粗,而且他的一条粗腿还得了一种叫“母狼”的疾病。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要用大量的鲜肉敷在患处,不然,溃烂的脓液就会吞噬周围健康的肌肉。
于是亲王便借口这一疾病,到举世闻名的阿尔巴诺浴场去疗养。那地方在帕多瓦附近,归威尼斯共和国管辖。六月中旬,他携带新婚妻子动身。对他来说,阿尔巴诺是个安全港,因为多年来,奥西尼家族与威尼斯共和国互相帮助,关系很是密切。
到了这个安全的地方,亲王想痛痛快快地住一阵,于是租了三座豪华的宫殿。一座在威尼斯哲卡街,名叫丹托绿宫;一座在帕多瓦,朝着壮阔的阿莱娜广场,名叫福卡利尼宫。第三座他是在萨洛选定的,就在优美如画的嘉德湖畔,从前属于斯福扎·帕拉维奇尼家族。
威尼斯的统治者听说这样一位亲王来到他们国家,喜出望外,马上表示要向他提供一笔巨额的年俸,供他招募并统领一支两三千人的军队。亲王机敏地谢绝了这个建议;他让人回答那些元老说,出于天性和家传,他很愿意为尊贵的共和国服务,只是他现在仍是天主教国王的臣属,所以不便承担其他义务。这个果决的答复给元老们泼了一瓢冷水。本来,他们打算以公众的名义,为他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得到他的答复后,他们便决定把他当作一般人对待。
奥西尼亲王获悉了这一切,便打定主意,连威尼斯也不去了。他已经到了帕多瓦附近,便在这个景色秀丽的地区绕了个圈子,带着所有的随从,直奔萨洛城嘉德湖滨的宫殿。那里为他的到来作好了一切准备。他在丰富多彩的娱乐消遣里,度过了整个夏天。
秋天到了,亲王想换换住处,便作了几次短期旅行。他觉得身体大不如昔,经不起劳累,不由得为健康担心。到后来,他想去威尼斯住几天,但他妻子维多利娅让他改变主意,留在萨洛。
有些人认为,维多利娅·阿柯朗波尼已经感到丈夫来日无多。让他留在萨洛,是为了日后把他带出意大利,搬到别的地方,比如说,瑞士某个自由城市居住。这样,在丈夫死后,她也能保全自身,和她自己的一份财产。
且不说这种猜测是否有理,事情却完全没有按照这样发展。因为十一月十日,亲王再次感到不适,他立即预感到了将发生的事情。
他怜悯不幸的妻子。眼看她年纪轻轻,如花似玉,却既未得名又未得利,为统治意大利的王公们所仇恨,也不讨奥西尼家族的喜欢,更不能指望在他死后改嫁他人。作为一个高尚的、诚实可信的贵族,他亲自写下一份遗嘱,希望保证这个不幸女人应得的财产。他给她留下十万皮亚斯特的金钱或珠宝,还有旅行使用的全部车马和动产。其余的财产,他全部留给他与前妻生的独子维吉尼奥·奥西尼。
世事无常,难以逆料!保罗·奥西尼以为,他这种安排,可以保证这位不幸的少妇人身安全,谁知这却给她带来灾难,使她破产。
十一月十二日,他在遗嘱上签了字。自觉舒服一点。十三日上午给他放了血。医生只能用严格的禁食疗法,明确规定不准给他吃任何东西。
可是医生一出门,亲王便要求进餐。别人不敢违拗他,于是他像往常一样吃喝起来。饭刚吃完,他就失去了知觉。太阳落山前两个钟头,他撒手尘寰。
亲王猝死以后,维多利娅·阿柯朗波尼由哥哥马赛尔和亲王的臣僚们陪同,搬到帕多瓦,在亲王原先租下的福卡利尼宫住下。
不久,她的另一个兄弟,为法奈斯红衣主教宠信的弗拉米尼奥也来到这里。于是,她开始了必不可少的奔走,以获得丈夫留给她的遗产。这笔遗产有六万皮亚斯特,应该在两年内付迄,此外,还有嫁妆、聘礼和归她支配的珠宝和动产。
奥西尼亲王在遗嘱里吩咐,要按公爵夫人的意愿,在罗马或别的城市为她购置一座价值一万皮亚斯特的宫殿,和一座六千皮亚斯特的带葡萄园的乡间住所,他还要人们为她配备厨子和仆役,数量要与她的地位相当。仆人大约要四十个,马匹也要有相应的数量。
已故亲王指定法奈斯和美第奇两位红衣主教作他的遗嘱执行人。维多利娅夫人可望得到他们两位以及费拉里、佛罗伦萨和乌尔比诺亲王的照顾。不过还得指出,遗嘱是在帕多瓦拟定的,经过帕多瓦大学第一流的教授帕利左罗和梅诺约两人公证。如今那两位卓越的教授都成了赫赫有名的法学家。
路易·奥西尼亲王来到帕图瓦,处理有关已故公爵及其遗孀的事情,然后接受尊贵的共和国委派,赴科孚岛就任执政。
在处理已故公爵留下的马匹上,维多利娅夫人和路易亲王发生了分歧。亲王认为按照通常的说法,马匹不属于动产,公爵夫人却表示,马匹应视为严格意义上的动产。最后他们商定,她先留用这些马匹,等待以后裁决。她请贝加莫的索阿狄作保。这位爵爷是威尼斯执政官们的雇佣兵队长,在他家乡是数一数二的大阔佬。
已故公爵向路易亲王借过一笔钱,以一批银餐具作抵押。
对这些餐具,双方也有争执。这事也将由法院裁决,因为费拉里公爵尽力想使已故奥尔西亲王的遗嘱得到圆满的执行。
十二月二十三日是星期天,法院裁定了第二起纠纷。
当天夜里,四十个男人闯进维多利娅夫人的住所。他们的服饰怪异,精心作了化装,如果不说话,谁也认不出他们。
他们互相招呼,用的是黑话。
他们一进屋就寻找公爵夫人。找到后,其中一人对她说:“现在,该你去死了。”
他一分钟也不给她作准备,连她要求向上帝祈祷也不允许,举起一把尖利的匕首,捅进她胸口,上下左右搅了一阵。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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