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研究》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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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恒在《中山先生年系》一八九四年二十九岁条下写道:
是年七月一日中日开始宣战。自传曰:〃至甲午中东战起,以为时机可乘,乃赴檀岛美洲。〃出洋后,邮上李鸿章一书。所以知其邮上者,因书中有〃文于回华后……〃
云云也。邮书必在八月,因是年九月十月份之上海万国公报已登该书矣。又此书首言〃窃文籍隶粤东,世居香邑,曾于香港考授英国医士〃云云,若甲午前曾深夜晤李于私邮,必不做此开端。则别传冒险之说,必系传闻之误。
吴敬恒这里所说:〃若甲午前曾深夜晤李于私邪,必不做此开端。〃是对的。但必须证明上李鸿章书乃在求见李鸿章之后,这种推论,才能成立。若上书在先,上书且是求见前的先容步骤,这种推论,就大有问题。孙中山《上李傅相书》发表于《万国公报),显然在正本早就送达以后。他在正本送达后南下,以《广东香山来稿)方式投书《万国公报》,显然又不是桂崇基笔下〃大骂李鸿章是官僚〃的北上情况。所以,结论是:国民党绘影绘声说孙中山见李鸿章的事,从;日式捏造到新式捏造,没有一件可以成立。
文章写到这里,一切就都水落石出。国民党还是好好想想吧:只要李敖在台湾,他们就休想捏造历史。金钱、枪杆、镇暴车都在你们手里,但是历史绝不在你们手里,还是放明白点吧!
一九八三年六月二十六日下午在草山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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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向清吏下跪求饶(1)
小=_说。网——伦敦蒙难罗生门 
十一月七日,国民党《中央日报》上有消息如下:
纪念国父逝世五十九周年
中视制播《伦敦蒙难记》
根据国父亲撰《伦敦被难记》、《党支会藏》,胡汉民编《总理全集》与《中国古代名人列传》等书编剧而成的《国父伦敦蒙难记》,十一日下午四时将在中视频道播出,这是一出国语电视剧。
《国父伦敦蒙难记》的历史背景是国父在前往英国,准备组织华侨,扩大革命力量时,腐败专横的清廷竟以诡计将国父诱入〃中国公使馆〃,幸亏国父大仁大勇的精神和机智应变的能力,以及国父英籍老师康德黎的全力协助,才脱离虎口。
当时,由于舆论的报导和介绍,使全世界不但公认国父是中国革命领袖,同时也促使国父在大英博物馆完成了三民主义的理论基础。《国父伦敦蒙难记》即完全依据史实演出国父伦敦蒙难十二天的经过,借以向逝世五十九周年的国父,表达敬意。
中视当家小生崔浩然在演出国父时,内心严肃而庄重,生怕无法将一代伟人的凛然正气表现出来,而老牌演员李影的〃康德黎〃角色,将康与国父间的师生之情,发挥得淋漓尽致。
为了看看国民党最近在宣传上〃新猷〃些什么,我在十一月十一日下午,居然浪费了一点时间,一边做工,一边断断续续看了这出电视剧。一看之下会失望,早在意中;但是边看边骂,却也稍嫌意外,边看边骂了国民党这种lousy宣传以后,我真忍不住要再写上一笔。
孙中山如是说:
国民党笔下的伦敦蒙难事件,其实真相是很〃罗生门〃的。
换句话说,真相是有不同的说法的,并且有的说法还是矛盾的。
对立的,包括孙中山自己的说法在内。我们先看孙中山自己的说法。《伦敦被难记》(《伦敦被难记》原文系英文,名为〃kidnapped in london〃,由甘作霖中译,中华民国元年五月初版,上海商务印书馆印行,以后各处所翻印均本此)中说法如下:
一千八百九十六年十月一日,予始抵伦敦,投宿于斯屈朗(strand,伦敦路名)之赫青旅馆〔注一〕。翌日即至波德兰(portl and place,伦敦区名)覃文省街(devonshire street)
四十六号康德黎〔注二〕君之寓所相访。康君夫妇招待甚殷,并为予觅相近之舍馆曰葛兰旅店(gray';sinn),使徙止焉〔注三〕。予自是即暂居,每日独处无聊,辄往伦敦博物院游览,或访各处之遗迹,观其车马之盛、贸易之繁,而来往道途,绝不如东方之喧哗纷扰。且警察敏活,人民和易,在在均足使人怦怦向往也。子无日不适访康德黎君,每至必取其藏书,读而消遣。一日,予饭于其家,康德黎君戏谓中国使馆与伊家为邻,盖过访之,因相视而笑。康德黎夫人戒曰:〃子母然,彼公使馆中人睹子之面,行当出而相捕,解送回国耳。〃予闻夫人言,益相与大笑,初不料后日竟成实事也。一夕,孟生医学博士(dr。manson)〔注四〕邀余往餐,孟生君亦子香港旧识,曾授予医学者。君亦笑谓予曰:〃慎勿行中国使馆,致堕陷阱。〃予以是于中国使馆之可畏,及其相距之不远,历经良友之告诫,非全无措意者。
然予至伦敦,为日犹浅,途径未熟,彼良友之告诫,于予初无所济也。
是年十月十一日,适值星期,予于上午十点半钟时,自葛兰旅店(葛兰旅店在伦敦霍尔庞holborn之葛兰旅店街。霍尔庞区名)赴覃文省街,意欲随康德黎君等赴礼拜堂祈祷。正踯躅间,一华人悄然自后至,操英语问予曰:〃君为日本人欤?抑中国人欤?〃予答曰:〃予中国人也。〃其人叩予以何省籍,予答曰:〃广东。〃其人仍操英语曰:〃然则我与君为同乡,我亦来自广州者也。〃夫中国盛行不规则之英语,名曰pigeon英语,意即商业英语也。
华人虽同隶一国,而言语多相扑格。譬如汕头之与广州,相距仅一百八十英里,视伦敦之与利物浦犹相近,然其商人之言语,乃彼此不相通,以是不得不借商业英语相通款。彼汕头人与广州人之商于香港者,多以英语相晋接,此足以见我国言语之歧杂矣。
予途遇之华人,既知予为粤产,始以粤语相谈,且行且语,步履颇舒缓。俄而又一华人来,与予辈交谈,于是予之左右,乃有二人相并而行矣。二人且坚请子过其所居,谓当烹茶进点,略叙乡谊,予婉却之,遂相与位立于道旁阶砌。未儿,又有一华人至,其最先与予相遇者,即迤逦去。于是此留而未去之二人,或推予、或挽予,必欲强予过从,其情意诚挚非常,予是时已于阶砌傍屋之侧。
正赶超间,忽闻邻近之屋门砉然而辟,左右二人挟予而入,其形容态度又似谐谁、又似周旋。一纷扰间,而予已入,门已闭,键已下矣。然予尚未知此屋为谁之所居,故中心无所疑惧。初予之所以犹豫不即入者,益急欲往访康德黎君及孟生博士冀同往礼拜堂,恐中途迟回而不及耳。造子既入门,睹其急遮之状,且屋字若是宽广,公服之华人若是众多,因陡然动念曰:是殆即中国使馆乎?又忆中国使馆在覃文省街之邻,意者予向时踯躅之所,必中国使馆左右之道途也。
予入门后,被引至一室,室中有一二人与予接谈数语,又自相磋商数语,遂遣二人挟予登楼,予亦不之抗。
既登搂,复入一室,令予坐候。未几,而二人又至,更挟予上,是为第三层楼,仍令入一室中,其室有窗,护以铁栅,窗外即使馆之屋后也。须臾来一须发俱白之老人,施施然饶有官气,一入室即谓予曰:〃汝到此即到中国,此间即中国也。〃
言已就座,徐徐询予:〃汝即孙文乎?〃予曰:〃然。〃
其人曰:〃实告汝,予得驻美使臣来电,谓汝乘麦竭斯的号轮船游历至英,故令我拘汝于此。〃
予问曰:〃拘予何为那?〃
其人曰:〃汝前尝上策于总理衙门.请其转奏朝廷,汝策良佳,唯今者总理衙门急欲得汝,因令余暂相羁留,以待朝廷之命。〃
予曰:〃然则予之留此,可告吾友乎?〃
曰:〃否!是不能。唯旅馆中之行李,汝可草一函,此间人当为汝取之。〃
予告以欲致书于孟生博士,其人乃命人给予纸笔,予书中大意谓此身已被禁于中国使馆,请转告康德黎君,傅取予之行李带下云云。其人阅竟。曰:〃函中何能书及被禁二字,汝可别缮一函。〃予乃另缮曰:〃顷予在中国使馆,乞告康德黎君,为予送行李至此云云。〃
是老人者,予初不知为何许人,厥后而始知其即声名鼎盛之马凯尼(sir halliday marcartney)也。
马凯尼君一转念间,忽又谓予可逞函告旅馆,不必托友代取。予答以予所寓者并非旅馆,除康德黎君外无知者,因以改缮之函授之。马凯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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