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门岛(金田一探案集)》第29章


此外,祭坛上还点着一盏微亮的油灯,突然吹来一阵风,把油灯的火焰吹得摇摇晃晃。 
“月代,你在哪里?” 
香的烟雾弥漫整个房间,让人视线模糊,了泽只好大声问着。 
“喂,谁有火柴?” 
“我有。” 
“快,把祭坛上的蜡烛拿来。” 
年轻人在香烟缭绕中往祭坛的方向摸索前进。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失声大叫。 
“怎么回事?” 
“月代在这里!” 
“月代?先把蜡烛点上!” 
年轻人抖着手擦火柴,划了好几根都没点着,他吓坏了。 
“唉,真没用,把油灯拿来。” 
了泽十分镇定地指挥着。 
蜡烛点燃后,室内顿时明亮了起来。 
“南无……” 
了泽双手合十,上下两排牙齿打架似的,嘎嘎作响;那群年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僵立着,说不出话来。那个拿蜡烛的年轻人,甚至吓得连蜡烛都快拿不住了。 
只见月代仰躺着倒在他们的脚旁,她像舞伎似的,穿着红裤裙,头上戴着金色的高帽子,一络头发垂在脸上,脸上化着一层淡妆……然而,这种凄艳的美却让脖子上那条紧勒着的日本手巾破坏了。 
“从那祭坛上……” 
其中一个年轻人吞吞吐吐的,一副又想说,又害怕的样子。 
祭坛上有个半坪大小的齐座,看来月代一定是坐在那个齐座上祈祷的时候,被人从后面袭击,跌了下来。尽管她看起来像是用自己的双手勒住脖子似的,但从她紧握手巾的右手,可以知道她曾经强烈地反抗过。 
“了泽,了泽!” 
一个年轻人突然握紧了泽的手,不住摇晃着。 
“岛上的人都说,这次一定会轮到月代,果然……你看,撒在月代身体上的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那个年轻人指着月代身上红得像血一样的东西,惊恐地问。 
另外一个年轻人弯下身,从月代身上拿起那些东西。 
“荻花!” 
“我知道那是荻花,奇怪的是,凶手为什么要在月代尸体上撒荻花呢?了泽,这个祈祷所的花瓶里根本没有插荻花,这荻花是凶手带来的,凶手撒荻花是什么意思?” 
那个年轻人一边看着月代的尸体,一边搔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盯着了泽问。 
突然—— 
清脆的铃声又响了,大家像被电击似的,一个个抖得更厉害了。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睁大眼睛往铃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祭坛对面的右边,垂着五六条颜色鲜艳的布慢,直垂拖到地板上,其中一条布幔则拦腰绑着月代的黄金铃,尾端绑在阿胜的猫咪身上…… 
驹若勇,花会散, 
猫若舞,铃会响。 
了泽记不起来这首古诗是谁写的,不过此情此景,倒真符合诗意哩! 
原来,那不断摇动的铃声是猫弄响的。 
不久,搜山的队伍也回来了。
。。
第十七章、可怜的早苗

狱门岛上阴风不散,金田一耕助心情有些烦躁,头脑里乱得简直快疯了。 
一幕幕令人震惊的恐怖场景在脑海里闪现,千万太在那个闷热的复员船舱里的遗言时时在他的内心翻腾。 
“去狱门岛……三个妹妹会被杀……请代替我去……” 
挚友临终的请求,他连一个都没办到;鬼头本家的三姊妹,他连一个都没救成。 
金田一耕助日夜苦恼着,人也越来越。憔悴了,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二十几岁似的。 
“早苗。” 
金田一耕助有气无力地喊着早苗。 
早苗像是没听见,只是一个劲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早苗!” 
这次,金田一耕助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早苗抬起毫无血色的脸,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后,又低下头,陷入沉思中。 
狱门岛连续三个晚上发生的惨剧,的确令人难以承受。 
矶川警官跟刑警们在鬼头本家的祈祷所进进出出;本家的高楼阁宇,在这一片紧张的气氛中,似乎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由于与三松极少外出,在前往千光寺的盘山小路上,竟累得昏倒在土地神庙前,所幸被分头找寻的人发现了,顺利地带回禁闭室。 
回到禁闭室后,他非常亢奋,不断大吼大叫的声音传到祈祷所,令人不禁怀疑他们父女之间究竟有什么深重的孽缘。 
金田一耕助在案发之前也曾去过那栋祈祷所,不过当时还未曾推门进入,就感到有一股令人作呕的秽气,令他退避三舍。 
此时早苗正独自坐在房间里面,神情呆滞,脑中似乎仍印着折钵山上那幕可怕的景象—— 
那个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一脸的胡子,脏脏的军服上沾满了汗水和污垢,磨得变白的军鞋,还有鞋底的蝙蝠状花纹…… 
金田一新助再次盯着她问: 
“早苗,你以为那个人是阿一,所以把他藏在岛上?” 
早苗的脸上浮现出极度的委屈,用一种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望着金田一耕助。 
“前天,大家为千万太守灵时,发现花子不见了。你跟阿胜就到里面去找,我们听到你在禁闭室那边的尖叫声,随后又听到病人怒吼,因此大家都以为病人又发病了。不久,你重回房里,故意将错就错地让我们以为病人又发病了。其实你是看到有个可疑的男子在禁闭室附近徘徊,才大声尖叫的,对吧?那可疑的男人就是刚才死掉的家伙。” 
金田一耕助漠然地凝视着庭院,缓缓说道: 
“我真搞不懂,当时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呢?为什么要以病人发病来掩护那个你以为是阿一的人呢?法国有句谚语说:‘夜晚的猫看起来都像灰色的。’自从你哥哥的同事带信来说阿一要复员返乡的消息后,你就把所有的复员军人都看成是你哥哥了,对吧?” 
金田一耕助这一下说到早苗的心里。他看了早苗一眼,又接着说: 
“看到那个男人躲在禁闭室旁黑黑的走廊上时,更让你以为是阿一回来了。那个人一看到你,就仓惶地逃走,但你一直搞不懂他为什么要逃,对不对?”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喝了口茶,又悄悄地瞥了早苗一眼,接着说: 
“就在那晚千光寺发生花子被杀的命案,在花子尸体旁边,留有和禁闭室旁相同的脚印,你感到十分惊讶,直觉以为那个人就是你哥哥,他偷偷地回来,就是想要杀死花子她们。” 
早苗听到金田一耕助这么说,不禁大声哭了起来,滴滴滚落的眼泪,诉不尽她心中的悲痛。 
“金田一先生,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因为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只见他一闪而过的身影。不错,夜晚的猫看起来都像灰色的,可是,当我小声地喊他哥哥时,他马上转过脸逃了出去。我一直在想:他真是我哥哥,还是一个看起来用我哥哥长得很像的人呢?我一直为此感到很苦恼。” 
早苗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幽怨地说着。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如果我知道你有这么大的烦恼,一定会想办法去查证的。但是坦白地说,我观察过你的举动,自从那次之后,你不但不再听复员船班次的消息,而且还偷偷拿食物给那个男人。” 
金田一耕助不紧不慢地说。 
“不,我没有直接拿给他,我心里很矛盾,既担心他不是我哥哥,又担心万一他真是我哥哥怎么办?因此,我犹豫一再三,才把食物、餐具用大方巾包起来,放在厨房显眼的地方。我心想,如果他真是我哥哥的话,一定还会再来的。” 
早苗心中虽感到难过与委屈,但是,仍口齿清晰地辩解着。 
“他果真又来了,那时你没看到他的脸吗?” 
金田一耕助关心地问。 
“我很害怕,所以只看到他的背影而已。” 
早苗幽怨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可是,今晚的搜山让你担心不已,于是你就打开禁闭室,把病人放出去!” 
早苗一听,不禁吓得张口结舌,两眼愣愣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你之所以把疯子放出去是为了让大家转移目标。唉!如果你能早一步知道他不是你哥哥的话……” 
金田一耕助略带哀伤地继续说: 
“说不定今晚月代就不会被杀了,就因为你的种种举动,让我一直以为那人就是阿一;同时我还认定了然和尚、医生、村长都知道,才一起袒护他的。” 
“金田一先生!” 
早苗泪眼汪汪地问: 
“那个人到底是谁?” 
“警官刚才说,那男人是个海盗,被缉私艇追缉得无路可逃,才偷偷潜到这座岛上。由于他肚子饿得受不了,才到这里找食物,后来被你发现,误以为他是阿一。事实上,你袒护了一个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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