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鸥落晚沙》第12章


酸,哆嗦着伸出手,接过盘子,巴掌大的一块点心,白色的奶油,边缘雕着镂空的花边,最中央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紫红色桑子。
她拿在手里,却不敢吃,生怕有毒,他见她接了,才挪开一些,坐在她对面的独立沙发座上,翘着一条腿,手托着下巴,似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畏缩,然后伸手想把蛋糕放在茶几上。
“吃。”他只说了一个字。
她的手一惊,蛋糕又拿了回来,用塑料的小勺子,小心地挑着奶油,一点点送入口中,小小的一块蛋糕,她足足吃了半个小时,他就一直坐在对面看着她,不发一言,屋子里只有那钟表的滴答作响,咔哒咔哒,咔哒咔哒,还有她碎碎的心跳。
吃完了蛋糕,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头晕的症状,应该是没有毒的,她的眼珠在眼眶里乱转着,算计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能不能逃跑,她心里一揪。
他自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来,双手撑住她后面的沙发背,将她抵在他和沙发靠背之间,他的脸越凑越近,几乎要碰到她,她用力地向后缩去,直到不能再缩。
她把心横下,不再躲避,紧紧闭上的眼睛里,一滴珠子似的眼泪滑下去,他终于停住了,看着她,一般的女子,见他这样接近,早害羞或是高兴得逢迎过来,还未见有她这种受屈羞辱的神态,难道她不愿意,他有些疑惑,仔细打量着她。
“为什么哭。”他定定地问,呼吸间的热气打在她光洁无瑕的脸颊上。
“不要这样,不要……求你,放了我吧……”她的眼皮微微欠开了一点缝,却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要听话一点,知道么。”司徒清瓯抬起她的下巴:“不要反抗,我的力气很大,会伤着你,还有,楼下那些人的枪,是不长眼睛的。”他拉开了自己睡袍的带子,漫不经心地说,胸口强壮精健的线条,映衬得婉纱不敢瞧。
婉纱心知肚明,只是无限哀怨地问了声:“你是谁。”
听她问完,司徒清瓯险些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墨安的名门小姐,还是明星太太们,有谁不知道他司徒清瓯,都巴不得和自己亲近,他和他父亲的照片,镇日挂在报纸的最头条,她现在竟然问自己是谁,而那语气,那表情,却全然不似玩笑,她真的是罗家的千金吗,不是说在京都念过新式学堂,怎么不看报纸不关心时事?
他更觉得她有趣了,却故意阴沉着脸不回答,用力地对着她的唇瓣吻了上去……她虽不迎合,却也没有反抗,许是明白反抗只会更加难堪,只是任他摆布,他竟然破例地,像是得到一个新鲜的玩具一般,百般玩弄调拨,最后一刻实在无法自制,才挺深而入……
她皱着眉头轻喘了一声,眼泪覆满了他的唇,直沾了他身上到处都是。
17
风平浪静,他从她身体中抽离出来,她的衣裳被扯得满地,□着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抽噎,他伸手扯了几张西洋进口的芳香纸巾,丢给她,又对着沙发上的几块红色血迹挑起眉毛点了点头,还以为她早就给了那个穷书生,想不到还是个雏,一脚把她的衣服踢到她面前。
“穿上吧。”他凌厉地站着,声音阴沉沉,像是在命令动物一般,这个罗家老字号的落魄千金,皮相倒是不错,只是太没情趣,身子僵硬得跟木头一样,一点儿都不懂得迎合他,食之无味,真是可惜了这白嫩的小身子。
这回轮到她不说话,她蜷缩在沙发里,闷着头,一声不吭,只是肩膀不时抽动一下。
“我要了你,自会付钱,你需要多少。”司徒清瓯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去写字台边扯过银票的本子,背对着她冷冷地问,苏绫罗不是说她现在极需钱的么,他就顺水推舟,做个买卖好了。
她还是不搭理他。
好不识抬举,他心口有星星点点的小火苗攒动,提着钢笔在纸上划了个数字,拿着看了看,摇摇头,又在上面多加了一个零,然后轻飘飘地丢到她脚边:“这个数字,配得起你吧。”
她还是不动,他没有耐心了,扭头朝浴室走去,准备洗澡睡觉。 
背后传来噼啪的声响,是脚丫□在地板砖上跑动的声音,一路停在自己背后,司徒清瓯刚一回头,啪的一个耳光炸在他的脸上,从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人人都在他身后唯唯诺诺,连司徒慕都不曾碰过他半根指头,这个巴掌让他一时竟然也愣住了。
他正要发怒,却见她手里握着那张银票,恶狠狠地看着他,迎着他的面,咔嚓咔嚓把银票撕了个粉碎,原来她的眼神也会杀人,他的怒气突然消了,看着她像头发疯的小老虎一样,把那堆碎纸摔到他脸上,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她才觉察自己竟然是忘记了穿衣服的,脸又红了,扭头跑到衣服那儿,一边抽搭一边哆嗦着往身上套,一番折腾,衣服好不容易穿上了,扣子也没系好,就蹬蹬朝着楼梯跑去。
刘相卯不多时就疾步走进来,看着他,小心地叫道:“少爷。”
“跑了?”司徒清瓯淡淡地看着刘相卯,他脸上印着一个鲜红的小巴掌印子,表情却没有怒气,似笑非笑更是渗人。
“这地方晚上偏僻,路上没有车,走到街上也得半个钟头,黑灯瞎火的,我便把她扣住了。”刘相卯强忍着笑,不去看司徒清瓯脸上的红印子,跟了这位小爷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他吃闷亏,他低头回答:“少爷打算怎么处置她?”
“开车送她回去吧。”司徒清瓯的脸上这时才涌上一股小火燎过般的烫,丝丝缕缕的燥热涌上来,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刘相卯就识趣退出去了。
城隍庙会快开完了,六福珠宝行这些天不忙,所以婉纱说告几天假,周掌柜的很快就应了,电话里她没说什么事,总之是家里的琐碎事情,周老板也没细问。
小翠前日晚上见婉纱回来得晚,脸上有哭过的痕迹,关切了一会儿她也不说,只寻思是又想起老爷子或是欧阳少爷了,第二天见她又和珠宝行里告了假,小翠便让桑南多买了些甜味的果子点心,每天挨样拿给她吃,言语宽慰,小心服侍,甜辣的东西一向是婉纱的最爱,又在家窝了几天,她的气色才渐渐好起来。
这日起来得早,对着镜子简单打扮了一下,小翠见她的样子,似是要去上班了,就问:“要不要把早点装着,还是和夫人一起吃了再走?”
“装袋子里吧,我到了公车上再吃,今天要去上班了,再不去周老板要不高兴。”
小翠这才去料理。
婉纱捧着早餐的纸口袋,里面是热乎乎的面圈,上了公车,她倚在门口的柱子上,拿出一个面圈,另一手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公车一个急刹车,她身子一栽歪,险些摔倒,勉强才抓住扶手站稳,乘客怨声载道地抱怨,司机也骂骂咧咧起来,不过很快又安静下来,公车被一辆黑色的德国私家车拦腰截住,车子的尾号齐整短促,那是司徒大少的车子,没人敢再作声,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车子里瞬息笼上一层萧杀,死气沉沉的静。
那车子驾驶座的门打开,刘相卯走了出来,笔直朝着公车而来,上了公车,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婉纱脸上,婉纱嘴里正叼着甜圈,见他看自己,忙红着脸背过头装作没看见。那晚刘相卯送她回家,她衣衫不整,扣子都扣不齐,他还脱下外套给她披,他虽体贴,可是那些回忆,对她来说,却样样是耻辱,她不愿意再去想。
“罗小姐,下车吧。”刘相卯微笑着,走到婉纱身后,他的声音很轻,只有她能听见。
婉纱见众多乘客和司机皆用诧异的目光盯着自己,面上燥热,也觉得没意思起来,便把甜圈又塞回袋子里,跟在刘相卯身后下了公车,一直走到那辆让她恨不得上去踹两脚的黑色汽车前面。
刘相卯拉开后座的门,示意她上去,她也赌气,一低头就上了车,刘相卯不多话,自去开车。
一进车,她就觉得后悔,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就是那个欺负了自己的人,还是那身墨绿色的戎装,金属扣子似乎也在嘲笑她,她眼珠子转了一圈,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司徒清瓯?”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傻子。”司徒清瓯嘴角挂着一丝轻浮的笑:“你这不是挺聪明的。”能坐在司徒清瓯私人汽车里的人,不是司徒清瓯,还能是谁。
“你、你、你这个恶人。”车子开起来,婉纱又想起那晚的□,爸爸在世的时候,百般交代不要和军中的人来往,自己现在却被这个武夫破了身子,这辈子还怎么嫁人,怎不叫她恼火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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