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红妆》第83章


丢了笔,坐在与她相邻的沙发上。她无意间又瞥到了那幅画像,仿佛不自觉间,她又坚强了起来。
“林先生,我来是想跟谈笔生意。”她开门见山地说。
他似乎很感兴趣,翘起二郎腿,舒服地斜靠在沙发上,笑望着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需要一笔钱,我想跟我的男人出国。”
他听闻爽朗大笑,她被笑得低下了头,他冰凉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颚,笑声虽然停了,但脸上的笑意仍在,她被他那双眼睛盯得无容身之地,心惊慌乱跳,他说:“请问张小姐,这笔生意,我有什么好处。”
她分嫰的唇凑到他嘴边,只要轻轻一点,便能触上,他却是瞬间撤退:“对不起,别人的女人,我不感兴趣。”
她扮成晚茹可以让晋良情迷意乱,可是林博文不会,他冷静睿智,因为他不敢,他怕晚茹知道了,永远地消失在他面前。他多半只能望眼欲穿,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她直接搬出了条件:“我的男人叫张晋良,他连同了很多人想要杀你”
他又是随意地“噢”了一声,像是猜测到了这个答案,又像是不相信她的言谈,他单手支撑着头颅,嘴角满是自信:“不跟你做这笔生意,我一样可以稳(8)_13/胜券,一样可以灭掉他。”
她狐疑地望着他,他补充道:“张晋良的一举一动早已进了我的监视,如果连五步棋都走不好,怎么坐稳这个位置?我没有行动,是看着还有谁牵连其中,我可不允许有漏网之鱼,留下后患。不过,看在张小姐通风报信的份上,我会酌情考虑,对你重新发落。”
他的一字一句吓得她六神无主,魂飞魄散。是啊!林博文是何等聪明之人,从晋良手中抢了权力又成了全国上下令人敬仰的英雄,他能让晋良束手无策,自己是迂腐过头的人,怎会傻傻跑到他面前跟他谈条件?她扑通一声跪在她们面前,泪如雨下:“林先生,我求求你,放过晋良,做牛做马这辈子伺候你都没有关系。”
“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从来没放过晚茹,是他逼晚茹离开我的。”他冷笑道:“只要活在世上,他的心都不会死。我不想再囚禁他,他只能彻底地消失。”
他跟晋良为了一个不在身边的女人都变疯了。
她拭擦了眼泪,准备离开,却被他挽住了妖娆的身子,冷淡换成了温柔:“既然来了,就不要走,这几天,陪陪我。”
她惊讶地缓不过神,刚才杀人般的冷与现在轻柔般的温实在联系不上来,难道晋良必死?难道要依附他吗?可晚茹一回到江城,她又变回烟柳巷的姑娘,这与死又有什么分别。恍然间忆起了手提袋里晋良预备的小刀,如果她现在杀了林博文,结局会是什么样?国家大乱,晋良接任新的司令职位,权倾天下,易如反掌地找到晚茹,更加置她不顾。林博文不能死,如果他死了,晋良就彻彻底底地拥有晚茹了,她死都不愿看到那种局面。她比谁都清楚,至少没有找到晚茹前的晋良是爱她的,假意的爱也是爱,他愿意碰她,愿意对她说甜言蜜语。
她扯掉他的手:“林先生是怕我回去通风报信,把你的决定告诉晋良?我不会泄露半个字,我还有笔生意想跟林先生谈,我帮你除掉心腹大患,你给我和晋良一个月独处的时间。”
林博文仍是伸手抚着她的脸,想着这张脸每天在张晋良面前晃动,他的心又何尝不难受?终于他放了开,略背双手:“一个星期。”
她赫然一惊,望着那冷傲的眼眸,只能应承点头的份儿。
回到家,她倒在浴缸里,疲倦地熟睡了,是被凉气冰冻醒的,起身裹了睡衣,倒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晚上,春暇喊她下去吃饭,她躺在那里索然无味,说自己不想吃,不用再请她了。片刻的功夫,晋良上了楼,她见了他顿时凄楚地流了泪,他心酸地揉揉她的头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什么话都回答不来。
一连好几天,她把自己装扮成晚茹的模样,倒在他怀里姣美极了,享受着他的爱他的体贴,可想到那是假的,那不是真实的他,她的心一阵阵刺痛。
“明天,你把林博文约到振江码头。”他熄了烟,冷静言道。
这么快要下手吗?她紧张地说:“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剧场找我了。”
他扬扬眉毛:“明天,他会去找你。”
她“嗯”了一声,很自信的语气:“这次我不会失败了,我想亲手帮你杀了林博文。”
他终于又笑了,俯身吻她,仅有的一次,她看见那眼眸里只有她的影子,她勾住即将离去的脖子,痴痴地说:“晋良,我好爱你,爱得我好痛。”他抚摩着她的发丝,笑着说:“傻丫头”。她是个傻丫头,是个永远得不到爱的傻丫头。最后一晚,他拥着她喊了无数个“柔箬”,却没有她渴望的三个字。
梦里不知身是客(9)
张晋良以柔箬的名义写了纸签派人送到了帅府,简单的一句话:“我想见你,下午五点来片场接我。”
五点的江城已是万家灯火,揉进的五颜六色皆被漆黑吞噬的一干二尽。林博文的车准时候在拍摄场地外,司机见了柔箬,依旧送上鲜花,殷勤地打开车门,与往日并无二致。
“晋良聚集了四十个人待会儿在振江码头动手。”她面容沉着。
他轻松一笑,像是已经运筹帷幄,现在赶去镇江码头不过是看看最后的尾声,此时她倒真有些怕他了,他握住了她撕扯衣角的手:“事情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
他的手不再是冰冷的寒,那温暖的热度给了她奇怪的幻觉,她像是没有明白他的话,“嗯?”了一声。
振江码头是一浪接一浪的潮汐潮涌,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低沉的鸣笛震得她脑袋晕头转向,刺骨的北风呼啸吹来,她躲在了石柱后,他敞开风衣,为她遮挡凛冽,当她诧异般凝望他时,他眼睛里除了闪烁的灯光便是她的影子,风肆无忌惮,像他的手一样,抚着她的腰,把她拉进他的怀里。她如此仰望着他,眼神里慢慢露出了心底挣扎的渴望。他嘴角微微上扬,没有辜负她,当触到温润的唇时,她禁不住踮起脚尖,挽住他的脖子。
也许晋良正躲在黑暗里瞧着这一幕,看她跟他的仇人如何缠绵悱恻,他的心会伤吗?他会气愤地一拳奏过来吗?他会像对待晚茹那样一心带她走吗?
耳边是枪膛拨弄声,虽是闭着眼睛,她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她一遍遍唤着“晋良”,却享受着林博文爱怜的亲吻。
“林博文,你被包围了。”是秦安。
他似乎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不管面对的是多少只钢枪,不管身旁有无其他的敌人,他一如既往地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他竟会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深情地吻着一个女人,不放。
连周遭的空气都开始怀疑了,他与她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爱上了她?她到底是少爷身边的柔箬,还是少爷喜欢的杨小姐?
霎时间,码头上黑压压拥出了千百个官兵,从四面八方把他们团团围困,秦安惊得回眸,一声枪响,几十个人瞬间倒在地上,决绝,果断,干脆,整齐的一声枪鸣,五百个人同时瞄准了每个罪犯身体不同的部位,他们甚至来不及疼痛已经倒进了血泊里。
而在一瞬间,他们的尸体皆被抛上大船,一把火焰,印红了大半个江面。
他依然坦然自若,“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晋良呢?”她紧张地拉住他。
“他不在这里。”
晋良让她引林博文过来,自己却没来,怎么可能?可是林博文没必要对她撒谎:“我想去见他。”
他沉默地瞥了她一眼,她不战而寒。从她刚才逼上眼睛到最后她看见这世界,她完全沉浸在他的强势下,她的心差点儿跳出了嗓子,其间只是听到了一声抢鸣,只是听到了秦安的话,什么都没有。
她矛盾地没了自己。
她终归会成为死人,只要晚茹存在,她无论跟着晋良还是林博文,都难逃死的命运。
车上,她柔弱地依靠在他怀里,手指摩挲着他的颈子,他安慰地捏了捏她的肩,她不要这个,她手妖娆地往下探,解开他衬衫地扣子,最后蹭掉鞋坐在他的怀里,挂上了晚茹的微笑,只要是晚茹,只要她不说话,晋良和他一样抗拒不了,她佯装无意间露出肩膀,触到他胸襟,他身子猛地一阵,一个天旋地转把她压在了后车排,比起刚才的亲吻,他激动地没了自己。
司机聪明地把帘子拉了上,车停在江岸。良久,又去了趟衣店,继而回了帅府。
客厅里端端正正地坐着客人,把玩手枪,见了林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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