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挺棒的》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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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早上的一系列遭遇让我烦闷,我只好借攻击小丁来发泄,我说,你他妈鸟毛还没长齐,懂得什么爱,你跟你女朋友不就是性冲动吗!小丁说,当然不只是性冲动,性冲动她会去火车站接我么,她应该在床上接我才对。我说,去火车站是因为她太欠操了。小丁的脸有点挂不住,说,你他妈别这样说好不好!我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欠操吗,回头你赶紧多操几下。郁闷之气排泄出去之后,我们都有些索然无味了,不说话,在雨中又走到女生楼下等,我们就这样等了两个多小时,期间我还出去买了一份《体坛周报》来打发时间,而且我们一度还否定了她去接站的可能,因为她接不到我们,这时候也应该回来了。等到后来,小丁也抱怨了,即使是爱他,也不该用这种神出鬼没的招数。为了打发无聊,小丁一直让我看来来往往的女生,品头论足,但无论多漂亮的女生,也不能提起我的兴致。我的运动鞋里灌了水,湿漉漉的,脚指头基本上麻木了,此刻我只想找一个地方歇下来,脱下鞋子看看我起白皮的脚。
十点半的时候,小丁的女友蒋飞飞出现了,她像一只翅膀有点受伤的鸟一样从一辆三轮人力车上飞过来,飞得不高,很快就扑到小丁的怀抱了。那个车夫大叫起来,钱还没给呢。小丁马上付了钱,用九江话和蒋飞飞飞快地聊起来(他们都是九江人),根据表情来猜测,不外乎就是解释为什么让我们等这么久。因为很快就可以找到一个地方休息了,我积郁了几个小时的忧闷也暂时消了。蒋飞飞解释完之后还是被小丁抱怨一顿,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脸上有些不高兴,说,一见面就挨你骂了。我说,不要骂了,快点带我们去住的地方吧。蒋飞飞从小丁怀里拔出身来,到楼上拿钥匙了。原来蒋飞飞本来约好在宿舍等,起床后发现下雨了,就给小丁的传呼上留了言,说在火车站出口接我们(但小丁的传呼根本收不到),她带了两把雨伞来,却没接到我们,最关键的一点是,她身上只带了一块钱坐车去,等回来时却没钱坐车了,打小丁的传呼也没有回,只好从火车站走回来。走了一个多小时,在校门口实在走不动,才叫了个人力车进来。
我们租的房子是两间,最里面还有一个小卫生间,一个月才200块,小丁认为比住旅馆便宜而且安全。一进来,小丁放下包袱就抓紧时间和蒋飞飞做爱,他在外间,我住在里间,即使我要上厕所也不会打扰他。蒋飞飞上次曾到过一趟北京,和小丁住了一周,但离现在已经有几个月了。在这几个月小丁只能靠网上聊天和褒电话粥来排泄里比多,差不多要憋坏了,他的性生活属于暴饮暴食型,有则山珍海味,无则餐风宿露,所以我能理解他迫不及待的心理。我脱下袜子,脚指头被雨水泡成白色,像泡沫塑料做成的,我用一块毛巾包起来,放进被窝取暖。南方一下雨,空气就湿冷湿冷的,我钻进被窝就像钻进冰块,入睡之前,我听到小丁和蒋飞飞激烈的叫唤声,但蒋飞飞的声音一会儿就没了,她早上没吃饭去接站,回到学校又走了好几里路,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愿小丁别把她折磨垮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觉得浑身舒坦,肚子很空,恨不得立马放一头烤猪进去。我催小丁起来吃饭,小丁在床上磨磨蹭蹭,嘴巴说就起来,可过了很久还是没有起床的迹象。我说,你有完没完,晚上还可以再干!
吃完饭后,小雨还在下,像一个话多的人没完没了唧唧歪歪让人心烦。我觉得再回那个简陋阴冷的房间里听小丁和蒋飞飞的亲热声会发疯的,我说去什么地方走走吧,蒋飞飞说附近有个湖,可以转悠转悠。但我发现湖水是发臭的,湖边堆满了垃圾,在湖边走的时候,车从坑坑洼洼的路边呼啸而过,一不小心就溅我一裤子。我很疑惑,虽然他们比我小了五六岁,想法有差异,但也不能超前到把臭水沟当成风景呀。蒋飞飞说,走一段就好了。但扔满垃圾的湖边永远走不完,我极度沮丧。不能不交代,让我沮丧的不仅是没有风景可看,更是那种当灯泡的感觉。他们两个搂在一块儿,用九江话谈天说地,我跟在后面,无聊之极,如果垃圾会说话我可能还会跟垃圾聊聊。我是个极情绪化的人,我的情绪可以在一刹那间糟糕透顶,此刻确实跌落到最低点,所以我直想回来。关于电灯泡,我也是很经常当了,最漫长的一次是在由北京开往福州的火车上,和一对大学同学坐了42个小时(那时火车还没提速),当时最难受的就是他们跟我聊天的间歇会不时亲一下嘴,他们一亲嘴我的脸上就会浮起难看的笑容。我看不见自己的笑容,但我知道很难看,因为在那瞬间我必须是一个观众,我不想看到这幕演出,但演出已经开始,我必须用笑容表明我是观众。如果我没有笑容,而是恼怒的表情,那就有争风吃醋的嫌疑甚至我也成为表演中的角色了。我对当灯泡的心得就是,我必须保持一个观众的笑容。但现在在小丁和蒋飞飞的演出中,我连观众的地位也被剥夺了,他们或接吻或搂抱或用调情,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他们把我当成空气了。但我自以为我是一名游客,而且是一名结伴而行的游客,应该有人兴致勃勃地交谈。我的心理落差很大。来之前小丁的一个同学就对我说,你知道吗,小丁一见了女孩就什么都忘了。当时我不在意,现在深深领悟。当然,我这么说幷没有对小丁心怀怨恨,当我烦他时,就当他是不更事的少年,这样有利于我们长久来往。我只是说小丁的行为奠定了我低落的情绪,而这种情绪又贯穿着以后的整个旅程,这是应该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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