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杀我》第29章

“哟，假发！”银时挑着灯笼坐在树上，微笑着望着月光下慢慢走近的桂，声音沙哑，“你再不来银桑就要被鬼吃掉了。”
桂微微仰头，出神的望着在枝桠间等候的白色身影，忽然一阵恍惚。
“银时。。。”他轻声唤着移动脚步，却没留意到地面上伸出的树根，一个趔趄，桂重重的摔到地上，怀里的烟花飞了出去。
“笨蛋！”银时慌忙从树上跳下，奔到桂的身边。
“啊！”桂眼看着那捆烟花顺坡而下，他刚要起身，踝部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不由得一歪，银时急忙扶住他。
“是什么？”银时顺着桂的眼神望过去。
“烟花。”桂说着又要往前走。
银时怔了一下，伸手一把拉住桂。
“我下去捡，你坐这里等我。”银时按住桂的肩膀，扶他坐下，然后提起灯笼走开。
“银时，那边路滑，你小心一点！”
“啊。”
银时找到那捆烟花，才发现绳子已经松开，烟花四处散落。他抓抓头发，“嘁，真是麻烦。”
桂坐在树下焦急的等候，“怎么还不回来？”他自语道。“银时！银时！”桂大声呼喊，却只听到山的回声。桂忽然有些慌张，想要站起来。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一袭白衣，桂安下心来。
“假发。”银时把烟花递到他手里，“是三十支吧？”
“是。。。灯笼呢？”桂望了望银时空空的右手。
“哦，不小心手一滑，给扔掉了。”银时说着背对着桂蹲下来，“上来吧。”
桂微微一怔，嘴里说着“不用”，手臂却不由得环住银时的脖子。
“对不起，银时。”桂伏在他背上轻轻说道。
“嗯？”
“我答应你要早点回来，却回来的这么晚。”
“没关系。”银时闷声说道，“烟花很难买到吧？”
“嗯，都没有几家卖的。”桂瞥见银时脖子脸上的擦痕和淤青，把手里的烟花递给他，“银时你帮我拿一下。”
“哦。”
桂把手伸进怀里摸索。
“假发你在做什么？不要乱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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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张开嘴。”
“啊？”银时疑惑的开口，一个小小的方块自齿间滑入口腔，舌尖传来丝丝甜意。银时闭上嘴巴，眉眼低垂，默默地往前走。
桂收紧双臂，轻轻闭上眼睛。
“银时，每次趴在你背上，总会舒服的想睡觉呢。”
“那就睡吧。”
“银时，和我一起去看日本的黎明吧。。。”
“。。。”
“银时，忽然感觉好累啊。。。”
“。。。”
“银时，好想回到小时候。。。”
耳边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笨蛋啊。。。口水都流到银桑的脖子上了。。。”银时低头轻声说着，一滴眼泪砸到地上。
银时背着桂慢慢返回驻地，靠在一块大石背后。桂倚在银时身边，头搁在银时肩上，依旧睡得香甜。银时温柔而忧伤的望着桂犹带泪痕的睡靥，转头点燃烟花。“小银。。。”桂喃喃的说着梦语，嘴角浮起笑容，烟花哧的一声升上高空。
高杉静静地坐在窗台上，仰望着漆黑的天幕。忽然，绚烂的烟花在他眼前绽开。“夏日祭。。。吗。。。”他轻声喃喃着，眼睛的余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地面，又缓缓收回，痴痴的望着满天的烟花。“真是。。。讨厌啊。。。”高杉唇边浮起一抹浅笑，视线渐渐模糊。
“真想永远留住你的笑容。。。”银时痴迷的注视着桂微笑的睡靥，“即使它不是为我而绽放。。。”
杉轻轻推开桂的房门，“喂，假发。”桂下床走了过去，“高杉啊，什么事？”
“出来再说。”高杉拉着桂的手走到屋外，夜风吹起两人的衣摆。高杉按住桂的双肩，定定的望着他。
“假发，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桂睁大眼睛，“你要走？”
“嗯。”高杉点点头，“我要去投靠京都的攘夷队伍，重新组建鬼兵队。假发，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桂犹豫着摇了摇头，“我不能丢下这些受伤的部下。。。还有。。。”
“果然。”高杉微微一笑，眷恋的目光在桂的脸上反复流连，仿佛要把桂的每寸肌肤，每个毛孔都镌刻到心里。
“这一去可能就是永诀了，假发。。。”高杉的声音如同叹息，他轻柔的把桂的长发别到耳后，在桂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桂睁大双眼，“高杉！你。。。”他下意识的抚着嘴唇，眼里一片茫然，“我不明白。。。”
高杉无奈的叹一口气，“明不明白都好了。”他最后深深地望了桂一眼，决然的放开手，“我走了，假发。”身影迅速没入苍茫的夜幕中。
桂缓缓转过身，蓦地瞥见门边一闪而逝的白色衣角，他胸口骤然疼痛，呆呆的伫立在风里。
“高杉。。。我讨厌你。。。”
一个月后，天人再度来袭，银时和桂率领剩下的志士们步入战场。
“银时！”桂背靠着银时，感觉到久违的温度，“我们两个多久没有这样战斗过了？”
“两年了吧？”银时眼里流露出怀念。
不知道还能不能护的你周全，两人握紧手里的武士刀，奋力冲向敌阵。
战斗从凌晨一直持续到晚上，身边的同伴们一个个的倒下，天人却仍旧一波波的涌来。
“呼。。。呼。。。到此为止了吗？”桂拄着刀艰难的喘息着，眼睛疲惫的望着周围黑压压的敌人，放弃吧，一个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无力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与其落在敌人手里，不如最后像个武士的样子高洁的切腹吗？”
银时听见桂有些绝望的声音，心中隐隐作痛。你怎么能死在这里，假发？如果连你都失去了，我还能剩下什么？他摇摆着站起身来，“别说傻话了，站起来，与其有闲工夫琢磨如何漂亮的死去，还不如，”他握紧手里的刀，“漂亮的活到最后！”
桂听见银时坚定的声音，忽的安心下来。他朝银时的方向瞟了一眼，微笑着站起身。
“上啊！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一定要活着出去！两人一跃而起，目光坚定地杀向敌围。
2010…1…31　02：52
琉璃喵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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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士们边打边撤，最后隐蔽到了山下的一个小村庄。他们躲在一所无人居住的房子里，一边养伤，一边警惕着天人的动静，就这样一直过了大半个月。
银时靠着门边坐着，桂跪坐在旁边给他换绷带。银时疲惫的望着屋子另一侧所剩无几的志士们身上的累累伤痕，视线转移到桂日益瘦削的面庞，定了一会，又惆怅的望向屋外。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茨木匆匆跨入屋内，“桂先生，坂田先生！”
“茨木，你回来了。”桂站起身来。
“是，桂先生！”茨木急急的说道，“我刚刚才打探到，攘夷战争已经结束了！”
“什么？！”
“幕府已经向天人宣布投降，签订了不平等条约。同意开放门户，允许天人随意出入地球。所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银时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啊，终于结束了啊。
“怎么能这样？”桂的眼睛里充满震惊与怒火，“幕府怎么能如此软弱，这么轻易的投降？死去同伴们的血都白流了吗？银时你去哪？”桂叫住起身走开的银时。
银时缓缓回过头来，“假发，我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怎么会结束？”桂上前紧紧抓住银时的胳膊，“天人一天未驱逐出地球，我们的战争就一天没有结束！银时，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天人进入国家中枢，控制幕府，我们的国家会变成怎样？不行，我要去找幕府谈判。。。”
“没用的，桂先生！”茨木忽然喊道，“幕府早就背叛了我们，高杉先生的鬼兵队为守住京都浴血奋战，幕府却反戈一击，和天人联起手来镇压。鬼兵队的人陆续被逮捕，就在昨天，全部处决！”
桂猛的呆住，他松开抓着银时的手，死死地抓住茨木，“那高杉，高杉呢？”
“高杉先生。。。据目睹行刑的人说，处决的人里面并没有高杉先生。”
“呼。。。”桂长长出了一口气，银时默默地走了出去。
“桂先生，还有一件事要说，”茨木从怀里掏出几张画像，“我们已经被当作叛乱分子，成为幕府通缉的要犯了。”
银时缓缓地走在路上，眼神迷茫。假发啊，本想一直守护在你身边，却没预料到战争一结束我们会有这么大的分歧。什么国家，什么大义，我统统都不想管。自始至终，我只是想保护住同伴的性命。假发，为什么你要这样执着呢？这样的战争，不过是牺牲同伴的恶作剧，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同伴死去了。这种生活，我早就厌倦了。可是，要离开你。。。
银时停住脚步，抬头仰望天空。假发，既然你执意要这样，那我也只好。。。银时无奈的笑笑，转身往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