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皇后传》第125章


苫狗挪幌露槌っ矗俊?br /> 季堂偏头看他,凤目之中闪出些光芒,不由感慨道:“世事过了十几载,还有何放不下的?无非是这一生罢了,还有来生来世。”
两人互比了个请的手势,一人上了轿撵,一人踱步回府。
宁英他们几个闹到宫门快下钥时,才紧赶慢赶地坐上车舆,吩咐赶紧往宫里去,若是晚了,肯定要被母后责罚。
端锦上了车,说了句“不许吵”之后,就背过身去呼呼大睡,端封也有些醉意,他靠着案几,单手支头,阖上了眼睑。
只有宁英还是亢奋着,她掀开车窗帘子,探出半个脑袋。
夜色很深,除了今日护送他们出宫的两列黄甲侍卫,街上没有一丝人烟,已经出了平康巷,绕上金春大街,两侧是林立的民居,再前头就是巍峨的皇宫,寂静地让人有些烦闷。
宁英兴致缺缺,于是仰头,那弯银钩挂在天际,还有璀璨的星子,她怔怔看着又闭上眼,使劲深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她正陶醉之际,只听一声铮鸣,一支羽箭不知从何处杀来,正好递至宁英探身的车窗旁,狠狠扎进车舆内壁之中。
这只箭射出的力道很大,车身径自往一边歪去,惊得两匹马的蹄子纷纷抬起,拉都拉不住,周围侍卫顿时警戒万分,皆抽出寒锋腰刀。
耳旁风声猛地尖啸时,宁英就陡然睁开了双目,眼见着一簇银色闪着寒光直奔面门而来,她在心底暗叫一声“不好”,忙闪进车里,将两个弟弟推醒。
外头杀声已起,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只呆呆看着对方,最小的端锦饶是再老成,此时也快要哭了,而端封也面无血色,没了主意。
马车还在踉跄地往前冲,宁英一个趔趄歪在一旁,又爬过去将两人护在身下,小声安慰道:“别怕。”
端封已定下神来,他看着姐姐,咧嘴一笑,最是平日里顽皮的模样,一把将上头那人推开,不满道:“我的好姐姐,你一个弱质女流逞什么强?你和弟弟都躲我后头来,他们肯定是冲着我这个太子来的。”
他掀开车帘一角,偷偷打量四周,回头笑道:“这儿离皇宫很近,要不了多久,父皇就会来接我们的。”
可这一日,长青接回的,只有两人……
自得知几个孩子在宫外遭袭,文墨就一直立在咸安宫外,怔怔望着一个方向,忘记动弹,口中喃喃念着“菩萨保佑”云云。
五月里天气开始变热,不知从哪儿来的一丝凉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吹动着她的心弦,漫天漫地,都是嗡嗡鸣声,她没法思考其他。
也不知过去多久,长长的甬道上远远来了两排宫灯,将人的影子拉得颀长,打在暗红的宫墙上,格外鬼魅无常。
看不清人脸,可文墨认出中间那个身影是长青,再定睛一看,他双手托着一个,两边跟着另外两个,面上似乎满是血污。
她再也煎熬不住,慌忙冲上前,乌发在身后高高扬起,却又重重垂落,文墨忽然不敢再上前了。
天地间没有任何的声响,连那丝风都收了起来,毫无预兆地,响起一声长长哀嚎,撕心裂肺,穿云裂石,痛彻心扉。
随之而起的,是众人呜呜咽咽的哭声,交织成一首最残忍的哀歌,盘旋在皇宫上空,经久不散。
到这时,长青也忍不住,两行热泪滑下来,正巧滴在怀中的孩子衣衫里,倏尔就不见了。他低头凝视半晌,才交给一旁的侍卫,又上前去搀扶文墨。
那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只剩红唇半张着无声哭嚎,她双手紧捂胸口,蜷缩着跪在地上,眼泪不停地往外涌,满面皆是,落在地上接连砸起一朵朵水花。
长青心头绞痛,他蹲在文墨身旁,扶住她双肩,说道:“封儿去之前说要回家,我带他回来了,你去瞧他一面,省得孩子路上走不安生,还得记挂着咱们。”
文墨缓缓摇头,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间不停地溢出来,她直觉想要逃避,她本能地不想看见,她根本无法相信,她深深觉得一切都疯了。
回应长青的,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长啸,怆天呼地,肝肠寸断。
这一年,文墨尝到了人生的第二个悲苦——丧子之痛。
……
大周太子遇袭身亡,还是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朝野上下震惊,京卫指挥使文笔连夜入宫告罪,终被皇帝免去职位,又去刑部大牢蹲了几个月。可就算如此,也平息不住皇帝的怒火。
众人皆在猜测,是哪个贼人胆子这么大,长青当夜就已下旨命人彻查此事,可埋伏下的刺客,绝大部分当场死了,好容易留下的几个活口,抱着必死的心,也一并服毒自尽,未留下任何线索,很是决绝。
长青很是恼怒,命人鞭尸十日,再扔去喂狗。
如此一来,这事儿的嫌疑就落到受惠最大的那个人——端华身上,一来,那日夜里他最清楚几人的踪迹,二来,若太子和端锦都死了,他便能入主东宫。
长青是不愿意这么想得,也不大相信端华会如此做,毕竟此法太过招摇和歹毒,而他也有被人诬害之嫌。
可长青心里还是生出一丝怀疑,历朝历代为了争权夺利,流的血还少么?就如自己兄弟五人,也是死了一个才安定下来。
自从有了这份嫌隙,父子二人就不大和睦,以至于端封的丧事期间,长青就不想再见到端华,直言让他别再进宫。端华不得不为了自证清白,在承天门外长跪不起。
一连多日,长青未曾上朝,也未宣他或者任何人觐见,只是让小平子去承天门外捎个口谕,说是龙体不适,让他先回吧。
端华听后还是固执地不肯起身,小平子拂尘一撩,长长轻叹,很是悲苦:“殿下,回吧,让皇上安静会也好。”
他这才讷讷起身,又问:“母后如何,太子薨,想必母后极是伤心……”小平子这回是重重一叹,不愿再回想这些日子的情景。
那日夜里,文墨最后哭到昏厥,直接不省人事,长青连夜传赵垂丹进宫,施过针后,才提起来一口气,救过命来。
她醒来后,也不做别的,只守在死去的端封跟前,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垂泪,等眼泪干了,就呆呆坐着,若是困了,就被搀到里头眯上一小会,如此反复,谁都劝不住,好像丢了魂一样。
长青放不下她,只能在文墨身边陪着,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寻死去了。
要发丧的前一日夜里,长青屏退众人,只余他们夫妻二人单独留在灵堂内。白色的幡子高高悬在东宫的正殿上方,被风一吹,就有些骇然了。
长青丢下一刀纸,火焰迅速窜了上来,他的脸被瞬间映个通红,而旁边那人的脸,还是那么惨白如霜。
看着火光一点点暗淡下去,文墨从一旁捻起纸,又丢了进去,她眨眨眼睛,干涩得哭不出一滴泪来,只得抽了抽鼻子。
长青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哄着小孩子。文墨的心思,他都明白,她只是不愿孩子一个人去得如此孤单,所以,她才尽力陪着。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长青才扶起文墨,道:“墨儿,你们娘俩可要说些什么,封儿这回是真要走了……”
文墨摇头,她要说得,要求得,这些日子,已经在心底重复了无数次,若是菩萨有灵,早就该听到了——请保佑端封投个好人家,别再受这份苦。
太子下葬之后,文墨再也支撑不住,断断续续一直缠绵病榻。
端华得知母后身子不好,又担心她对他也心有嫌隙,于是执拗着进宫,待见到母后这副消瘦无神的模样,他什么也没说,就直直跪在了床榻前。
文墨见他这样子,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看着底下那人,无奈道:“端华,你生性笃厚,母后自然信你。” 她复又让人去请皇帝过来。
长青见到这个场景,便猜到文墨的用意,他负手上前,也不让端华起来,只死死盯着他,过了半晌,方敛色蹙眉道:“为父只问你一次,此事可是你安排人做得?”
听到这,端华一直磕头,额上渐渐渗出血迹,他也不敢停,口中称道:“父皇,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混账事?他们也是我的妹妹和弟弟啊,我们几人感情从小亲厚,现如今,我恨不得能替封儿去死……”说着,他的泪落了下来。
文墨跟着垂泪,她面容凄楚,语调颤抖,叹道:“长青,你还要再逼死个儿子么?”长青一滞,心中酸涩难耐,可他仍冷冷问道:“你可能发誓,此生永不会觊觎皇位?”
端华闻言,停住磕头,抬头看向父皇,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