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钥匙的房间》第50章


他把手放到她肩上,劝道:
“可怜的巴巴拉!别着急。无论如何你不能在这件事上露面。我会让你置身于此事之外的。”
“什么事——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我得离开这儿,以后再告诉你吧。”说罢,便向跑车跑去。
米纳瓦小姐从屋里走出来。
“来不及跟你说了。”他大声说了一句,便斜着身子进了跑车。
“不过,约翰·昆西,有件事挺蹊跷:那位来看房的律师说,丹在被害的前一周还跟他谈了要立新遗嘱的事。”
“太好了!这就是证据!”约翰·昆西大声说。
“为什么是新遗嘱呢?巴巴拉无疑拥有他的一切——”
“听我说!”约翰·昆西打断了她,“你已经误了我的事了。现在你开着那辆大轿车到警察局去,把这事告诉哈利特。同时跟他说我在‘泰勒总统号’船上,希望他马上派陈到那儿去。”
他脚踏油门,疯狂地驶入灿烂的夏威夷之夜。要赶在“泰勒总统号”船启航前到达码头,他只有十七分钟的时间。卡拉卡纳大道平坦、冷清,不愧为一条高速公路。到码头三英里的路程他只用了八分钟。由于市中心发生了一起小小交通事故,警察很气愤,因此还稍误了一会儿。
散落的人群在幽暗的码头小屋等候着即将启航的班轮。约翰·昆西急忙穿过人群上了跳板。二副赫普沃思站在跳板的顶端。
“你好,温特斯利普先生。”他招呼着,“你要远航吗?”
“不。不过你得让我上去!”
“对不起,马上就要抽掉跳板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件事至关重要,生死攸关,请稍等一会儿。我必须立即找到船上的一名招待,他叫鲍克。我跟你说,这件事生死攸关!”
赫普沃思站到了一旁,说:
“啊,既然如此,那好吧。不过你得快点,先生。”
“我会的。”
约翰·昆西从他身边跑过,跑往鲍克负责的船舱,但在半路上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此人身穿绿色的宽大长外套,头戴一顶破旧的绿帽子,这顶帽子,约翰·昆西曾在瓦胡岛乡村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场上见过。高个子顺着台阶向最高的甲板走去。约翰·昆西尾随着,发现宽大的长绿外套在一间豪华的船舱前消失了,他便跟了过去,推开了船舱门。背对着他的那个人突然回转过身,约翰·昆西大叫了一声:
“唉呀,是詹尼森先生!”接着又赶忙问了一句,“你想乘船远航吗?”
詹尼森狠狠瞪了他一眼。
“是的。”
“得了吧。”约翰·昆西直截了当地说,“你得跟我一起上岸。”
“真的吗?你有什么权力?”
“不管什么权力不权力,我得逮捕你。就这样。”小伙子咧嘴嘲笑着。
詹尼森一阵冷笑,那笑的后面隐藏着仇恨。约翰·昆西面对此人,内心也充满了仇恨,尽管平时他很温柔,也很有修养。他想起了丹·温特斯利普就死在他的小屋里;想起了在他们登陆的那个早晨,是詹尼森和你们一起走下跳板的,当时巴巴拉在沉重的打击下,步履蹒跚,是詹尼森展开双臂抱住了她;想起了树丛中射来的枪弹;想起了在那间红房子里红发人痛打他的情景。看来,他又要进行战斗了,否则别无他路。“泰勒总统号”船的汽笛在尖声地鸣叫着。
“你赶快从这儿滚出去!”詹尼森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你到跳板上去——”
但当意识到此计划对其极其不利时,他便停了下来,右手迅速伸向口袋。约翰·昆西被激怒了。他随手抓起一个盛满水的瓶子向他头部扔去。詹尼森闪开了。瓶子将一扇窗户击碎,玻璃破碎的铿锵声在夜空中回响,但无人前来。约翰·昆西看到詹尼森向他跳了过来,手里还握着发亮的东西,便向旁边一闪,然后猛地向詹尼森背后扑去,把他按倒在地。他紧紧抓住詹尼森那只握枪的右手。双方相持了好一会儿,詹尼森才开始慢慢站起身,使劲儿要抽出握枪的手。约翰·昆西咬紧了牙关,紧握不放。但他远不及比红发水手还厉害得多的对手,想到这点,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
詹尼森已站了起来,右手几乎抽出来了。约翰·昆西不知道下一步情况会怎样。詹尼森决不会轻易放过他,让他回到岸上去,这一点早在两人交手之时就已经明确了:闷闷的一声枪响之后,到了夜里,当船航行到太平洋——约翰·昆西想到了波士顿,想到了他母亲,想到了卡洛塔正等着他的归来。于是他使足了最后一口气,不顾一切地拼命紧握住对方的手。
突然,在破碎的窗户前露出了一张慈祥、乳白色的面孔。一只握着枪的胳膊从参差不齐的窗口中伸了进来。
“放下武器,詹尼森先生!”查理下着命令,“否则,我就向你开枪了。”
詹尼森的枪应声落了地。约翰·昆西蹒跚地向后退了几步,靠在了船舱壁上。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舱门开了,哈利特进来了,后边跟着斯潘塞侦探。
“温特斯利普,你好。你在这儿干什么?”探长问。他把一张报纸塞进了绿外套的口袋里。
“詹尼森,跟我们走吧。”他下着命令。
约翰·昆西一瘸一拐地从舱里跟了出来。在门外,陈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起走到跳板顶端。哈利特停住了。
“等等赫普沃思吧。”他建议。
约翰·昆西把手搭在陈的肩膀上。
“查理,怎么感谢你呢?你救了我的命。”
陈深鞠一躬,说:
“我自己那高兴劲儿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多年来,我曾在这儿、在那儿救过人的命,但在此之前,还从未救过从小受过波士顿教育、颇有教养的人的命。这是在我金光灿灿的史册上永远值得怀念的令人愉快的事。”
赫普沃思过来了。
“好吧,”他说,“船长已同意推迟一小时开船,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警察局。”
下跳板时,陈对约翰·昆西说:
“凭心而论,我很佩服你的胆量。看得很清楚,你是精力充沛、信心百倍地去对付詹尼森,但还是打不过他。最终还是他占了上风。为什么呢?因为他有一双相当发达的手腕。”
“他是赫赫有名的冲浪板运动员,是吧?”约翰·昆西问。
陈深切地望着他。
“你很聪明。十年前,哈里·詹尼森曾获夏威夷游泳冠军。我是从过期的檀香山报刊的体育栏目中获悉的。可近来他不经常露面了。进一步深查,才知道这并不是从他杀了丹·温特斯利普那天夜里才开始的。”
走过码头,他们来到街上。赫普沃思、詹尼森和三位警察上了哈利特的车。探长转身对约翰·昆西说:
“你也进来吗,温特斯利普先生?”
“我自己有车。”小伙子解释道,“我跟在你们后面。”
跑车并没有发挥出其最佳水平。约翰·昆西比警察后到了足足五分钟。他注意到丹·温特斯利普的那辆大轿车就停放在外边的街道上。
在哈利特屋里,他发现探长和陈正和另一人谈话。仔细端详了一番那个人后,他才认出是萨拉戴恩先生,因为这位掉了牙的小个子现在看起来比约翰·昆西想像得要年轻得多。
“啊,温特斯利普先生。”哈利特说着便转向了萨拉戴恩,“听我说,拉里,由于你,我和这位朋友之间产生了不小的麻烦。他控告我企图包庇你,但愿你能宽宏大量,予以谅解。”
萨拉戴恩微微一笑,说:
“啊,没关系。我在这儿的工作也快结束了。当然,温特斯利普先生会对我跟他讲的内容保密的,是吧?”
“当然。”约翰·昆西答道。他注意到萨拉戴恩说话时口齿清楚多了,于是,又补了一句:
“我想,你找到自己的牙了。”
“可不是吗,我在大衣箱里找到的。是我抵达怀基基滩那天放在那儿的。”萨拉戴恩作着解释,“二十年前,我的牙在一场足球赛中被踢掉了。那时,我的心都要碎了。但工作中,这颗掉了的牙帮了我不少忙。一个人整天与水和桥梁打交道,这种工作被人嘲笑和奚落。没有人会联想到他会跟一些至关紧要的事情有关。他可以尽情地。毫无顾忌地在海滨徘徊。温特斯利普先生,我是财政部派遣的一名特史,到这儿来破获一起鸦片走私团伙案。当然我也不叫萨拉戴恩。”
“哦,”约翰·昆西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
“很高兴你明白了。”哈利特说,“不知道你是否熟悉我们这儿走私犯们的活动特点:在东部,他们将毒品装在一艘不定期的货船上——比如说‘玛丽·斯·阿利桑号’船,当船行驶到距怀基基滩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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