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奈维尔城堡的秘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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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森林小教堂很远吗?”
“不远……有四百米,过了花园马上朝右拐。”
他加大油门,掀起了几颗小石砾。尽管时间很紧迫,他出于对机械的偏爱,还是不停地变换着速度。很快,他看到了小教堂的覆满了长春藤的墙壁。他松开离合器,把脚放到地上,沿着道沿前进,仔细观察着地上厚厚的灰尘,在这个季节,不会费他很多时问。他很快便看到了踪迹,而且毫不费力地辨认出来:登洛普!根据它轮胎的平行条纹,很容易将它辨认出来。而且就在劫持者的汽车停过的地方,还有一个小油洼。现场像电影片子一样清晰地把这些踪迹显现出来:小姑娘来到这里,非常激动。“爷爷在哪儿?”“他在这里。他在等你。”她朝前走过去,没有丝毫的怀疑。接下来,一只大手堵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抱起她来。然后汽车就逃走了。
“混蛋!”拉乌尔咒骂着。
他看了一下表。现在已经晚了有一刻多钟了。他一面继续赶路,一面观察着路面。过了很久,他才在几部马车的印迹中又发现了登洛普的车辙。好在在诺曼底的这块偏僻地方汽车并不多。在蓬特一奥德梅,一个乡下人告诉他,一辆黑汽车刚刚开过去·会儿功夫,是朝鲁日蒙蒂埃的岔路上开去的。
“它开得很快吗?”
“不太快。毫无疑问,这是一些巴黎人。他们好像对这个地方不太熟。”
“也许,”拉乌尔在想,“他们不愿意太张扬。”他于是加大油门,继续朝前赶,过度疲劳的马达发出轰鸣声。鲁日蒙蒂埃!……在转弯处还可以看到轮胎印,车子偏离过方向,车轮曾经压倒了路牙上的草地。强盗们朝布尔一阿夏逃去了。拉乌尔头发乱七八糟、眼睛被灰尘和迎面的来风刺得通红,他紧盯着前面的路,试着绕过坑坑洼洼,双膝紧紧地夹住油箱,以使自己别被摔下来。他远远地看到了布伊勒的钟楼。
该死!马路当中聚集了一大群人,他们在围观一匹倒在地上的、驾着有长凳的载人马车的驾辕马。在慢下来绕过障碍时,他看到已经翻了白眼的牲口和马车夫的抽搐的脸孔,他把车开上人行道,在一个小男孩身边停了下来。
“你看到一辆汽车一刻钟前从这里过去了吗?”
“是一辆黑的?”
“是的。”
“挂着窗帘?”
“对。”
“还不到一刻钟,先生。至多只有三四分钟……妈的!它不得不停下来。”
小家伙意外地得到一枚五法郎的硬币,他长时间地盯着这个有点疯狂的人看着。他眼睛流着泪,但是他把这个大家伙弄出的响声又很诱惑人。此时,拉乌尔已经开上了通向塞纳河的蜿蜒曲折的路。突然,在十分警觉的行车过程中,由于有许多弯弯曲曲的路,他还是发现了它。
“我会追上它的。”
于是,他像鹰捕猎物一般朝它猛冲过去。他打算超过去,然后横到马路当中,当然这是需要一点杂技技巧的。可是他们肯定已经发现他了,因为汽车在加速。一只手臂从车门上方伸出来,接着冒出了一团小小的烟雾。拉乌尔没有听到枪声,但他能猜测出子弹的呼啸声。他俯身在车把上,放慢速度,开始走起之字形的路来。
那个人退弹壳的动作有点古怪。之后,他把手臂缩回了车内,这辆老式小汽车就又加大了油门。拉乌尔突然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情。他把刹车踩死,从路的这边向路的那边来回滑行着前进,与此同时,笨重的汽车开上了人行道,突然转向冲到一棵大树上,完全失去了平衡,汽车头部朝下栽入河中。
水柱扬起的水珠一直溅到拉乌尔的脸上,他正在俯身径直地望下去,并开始脱西服,河里一大堆泡沫在扩展着,从中伸出一个脑袋,然后又是一个,只是更小一些。拉乌尔跳进水中,以十分有力的蛙泳朝正在飘走的瓦莱里冲过去。就在她要下沉之时,他抓住了她。另外一个落水者,丢下他的猎物不管,自顾自地朝海滩游去。
“咱们等着瞧吧。”拉乌尔大声喊道。
他喝了一大口水,打着喷嚏。水流把他冲向一块小沙滩。他让水裹挟着,细心地托着没有失去知觉的瓦莱里。好在六月的炎热并没有使这次被迫的洗澡变得难以忍受。他站起身来,找到一条通向离带头摩托车不远的大路的陡直小道。瓦莱里双手搂着这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奇怪先生的脖子。现在,他以母亲般的温柔把她放进贴在老摩托车旁的柳条筐里。阿希尔总是以不屑的神情谈论着这个筐。
“我们先去把你弄干,小宝贝,然后再把你带回家去。”
她已经不能分辨出声音了,但是她感觉很舒服。她蜷缩成一团。由于冷,她很想睡觉。也许圣诞老人在年轻时很像这位奇怪的人,可是他现在却把马达弄得噼噼啪啪地响。当拉乌尔来到一个农户的院子,跟人家解释他出了一次不太严重的车祸时,她还在睡着。她没有听到农妇所说的同情话,也不知道她为她准备的暖被子和生起的火。她没有睁开眼睛,喝了一点热奶。只有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转来转去,它就像是一点欢乐的火苗:“我被保护起来了!我安全了!”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她才醒过来。她的同伴把车开得像散步一样平稳。活着真好,在经历了这次令人胆战心惊的飞车之后。
“怎么样,小家伙。”拉乌尔问。
她微笑着没有回答,但是她向他伸出一只手来,他握住它,好像知道要做朋友的意思。
“他们割了你的舌头?”
“噫!没有,先生。”
“有几个人跟你在一块儿?”
“三个人。”
见鬼!男爵的队伍出来进行杀人冒险了。
“他们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们要带我去见爷爷。”
“你从圣经里取出的那封信呢?”
“他们从我手里抢走了。”
“你看过吗?”
“没有。有时到了晚上,爷爷一遍一遍地念,他还哭呢。”
“是什么样子的?”
小女孩迟疑着。向她提的这个问题太让她难以回答了。
“它很旧吗?”拉乌尔接着问道。
“是的。从折的印迹就可以看出来。信封也已经变黄了。”
“啊!还有一个信封!……上面写有姓名和地址?”
“是的……德·欧奈维尔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
拉乌尔更加放慢了速度。这一次,他总算抓住了关键所在。
“它是从哪儿来的?……努力想一想。邮票是什么样子的?”
“嗯!这是一张老邮票……是一颗妇人头……爷爷说是维多利亚女皇。”
哈!维多利亚女皇!一封从英格兰寄给德·欧奈维尔伯爵的信!……在拉乌尔摸索着前进的黑暗中,这无异于隧道尽头的一点亮光。
“爷爷说等我长大后就把它交给我。”瓦莱里继续道,“还说这是能产生奇异效果的宝物,让我永远不要离开它。”
“可是别人把它拿走了。”拉乌尔抱怨着,“我还要把你爷爷给你送回来。”
“他们也许会责骂我的。”瓦莱里说,“不得到允许,我是不能出来的。”
“不会的。我会处置好的……”
他看了看表。
“再说,我们会在弗朗热先生回来前到达城堡的。所以……”
小女孩不作声了,完全放下心来。拉乌尔也陷入了沉思。男爵的这次新行动表明他并没掌握全部情况。无疑,他没能从德,欧奈维尔伯爵的手稿中得到任何东西。既然是个秘密,人们完全有理由想到它是由密码保护的,而男爵未能破译密码,就连关键的句子他也未能解开:雅科布……圣让……德·达尔塔尼昂……剩下的是这封英格兰来信了!
“我们打了一个平手。”拉乌尔自言自语着,“他拿了信,可是我有老人。而且这位老人早就把信记在心里了。他可以背给我的,否则我就只能是一个小公国的看门人了。好吧,我的老人。生活多美好呀!”
六、圣让国圃
拉乌尔毫不费力地又成了图书室的书记员,并开始了他使城堡主人满意的工作。只要于贝尔·弗朗热一去工厂,吕西尔便来找他,她始终视他为记者。她尽其所能地帮助他。在浏览上面的艺术长廊时,他费力地读著书名、作者名,她就认真地把它们写到一个大登记簿上。有好几次,他俯身在栏杆上,看着年轻姑娘亲切地俯下身去,显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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