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奈维尔城堡的秘密》第22章


“也许我们应该报告警署!”
“千万不要。首先,它不具有足够的迹象,另外,这是十分狡猾的对手干的,警署的调查不会对他们构成多大影响。不,只有加倍地提防。就我来说,我不能无动于衷了,您是猜对了。”
房门打开了,医生在叫他们。他直截了当地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我把弗朗热先生带走。”他说,“他的情况让我担心。他的腿折了,我们可以毫不费力地帮他接好。可是他心脏不大好。这次打击肯定是很猛的。在他这个年纪,不应该再像年轻人那样行事。阿希尔,来帮帮我。我们把他送到翁弗勒尔诊所去,观察他几天。我认为,他会完全康复的。但是必须要谨慎、细心。”
图书室书记员去向弗朗热先生告别,十分友好地祝他早日康复,然后十分礼貌地退了出来。但是,他没有朝图书室走去,而是又来到了西部塔楼。他没费什么劲就把梯子倒了过来,被破坏的部分现在已经在下面了。他抓住他头上的牢固横杆,做了一个快速的屈体向上,然后以一种熟练灵巧的体操动作,登上了楼顶平台。
城堡主人确实没说谎:景色非常壮观。可是拉乌尔到这儿来并不是来旅游的。在朝被夏季骄阳染得金黄的田野、花园、墓地和被拆除的旧城堡上塔(他曾从那里第一次观察了欧奈维尔的城堡。)迅速投去一瞥之后,在真切地看到在主要院子里,阿希尔在他妻子和吕西尔的帮助下把伤员放进汽车,并在他背后细心地垫上坐垫后,他才开始对平台仔细研究起来。小瓦莱里的话语始终在他的耳边响着:“他在屋顶上爬着走。”哪个屋顶?这里?在这里没有必要爬着走。人们可以自由自在地散步。况且,这里也不可能走动,因为石板的坡度非常陡。那么小女孩的提示又有什么价值呢?
拉乌尔双肘靠在围着平台的护栏上,以一种深沉的眼神盯着载走伤员的汽车。确实,总结是很容易做的。雅克·弗朗热和他的妻子,被杀害了。于贝尔·弗朗热,住进了医院,很危险,可能他也会死去。吕西尔,已经逃过了一次“事故”,但始终处于可怕的威胁之下。于是呢?……于是就剩下了弗朗热弟兄们的第三个人:阿尔方斯。吕西尔曾附带地提到过这位叔叔,他就要成为欧奈维尔城堡的继承人啦!奇怪!这个方面有什么迹象吗?……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些暗杀和城堡前两位主人的悲惨死亡之间总有什么关系吧?……这和雅科布、圣让和达尔塔尼昂总有些关系吧?……那么血呢?难道是所有牺牲者的吗?
就在此时,拉乌尔又一次观察了屋顶,以便确信只有鸟儿才能在上面走动。他抓到了一个细节并马上给予了高度的注意:在众多的风标中,有一个不转动。而其他的则全都指向东北方向,它们种类繁多,有皇家小军旗型、银鲛型或者简单的金属箭头,只有一支一动不动地指向南方,这支风标显得格外粗大,是一个人型的侧影,军人的样子,在舞着剑……
拉乌尔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不,这绝不是随便某个军人。这是一名剑客!“哈!看吧,你眼睛突然发花了,罗平兄弟。”他严厉地目责着,“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也只能在流云中看到剑客了!”然而!……风标已经生锈,已经被坏天气和烟雾腐蚀得太厉害了,它肯定在这里竖立很久了。褶边很呆板的短斗篷迎着风像一张帆,剑直指向天际,靴子……是的,这是一名剑客。拉乌尔烦躁发怒是因为这些迹象,以嘲讽人的形式在他的脚下播撒,就像是珀蒂·普塞的面包屑,任何地方都不会送的。德·达尔塔尼昂靠剑锋赢得了光荣和财富。那么好啦,他就在这里,德·达尔塔尼昂,那他的剑锋指着什么呢?田野?天空?虚无?……此外,这个德·达尔塔尼昂也呆在艺术品长廊里。呸!去他的!没有必要为此伤脑筋。七巧板的拼板游戏需要校正的时候来到了。使这位非同常人的人具有力量的,是他从来不会被困难吓晕头。他很清楚,另一个人认准了只有演绎法才能打开反向外形墙缺口的时刻。但是,如果道路不是显得太堵塞的话,他马上会改变方向,并寻找另一条通道。然而,眼下,出路在干呼唤出阿尔方斯“弗朗热。
拉乌尔不急不忙地走下来,马上开始寻找吕西尔。他在图书室里找到了她。她一看到他进来,便匆匆地擦眼泪。
“好难过呀。”他说,“趁我转过身去的这会儿功夫,就大哭了起来!就好像我不能保护您似的!”
“我好害怕。”她低声说着,“他们会伤害您的,对您也一样。”
“那么您是在为我伤心难过了,亲爱的吕西尔!如果我向您讲述我的生活,您肯定会看出我毫无痛苦地闯过了很多很多的危险……”
他颇受感动,他以十分纯真的动作,用手搂住了年轻姑娘的肩。
“什么也不用害怕,吕西尔。我就是生活在火中的蝾螈。火是我的生活场所。”
她微笑了,眼里还噙着泪水。
“您很像他。”她说。
“像谁?”
“像他!”
她指了指装有剪报的信封。
“噫!但愿如此。”拉乌尔开着玩笑说,“但是我远远比不上他。不过我很清楚他要干些什么,如果他在这里的话。”
“干什么呢?”
“他将无休止地向您提问题。比如,他会向您问各种各样关于您叔叔阿尔方斯的情况。”
语调是活泼诙谐的,声音是如此年轻,就像没有任何柔情的玩笑,具有一种极强的缓解的能力。吕西尔,忘记了自己的忧虑,高兴地辩驳着。
“我会跟他说:‘问我吧,罗平先生。对您,我绝不会隐瞒任何东西。’”
“好,那么开始吧!首先,人们为什么从来见不到他呢,这位叔叔。一般来说,他总还应该关心您和他的兄弟吧,总还会来看望一下你们或者请你们去他那里做客吧。”
“我的监护人不大喜欢他。需要承认的是,他确实不讨人喜欢,不讨任何人喜欢。另外,他独自一人生活,像个野人。”
她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的父母亲却与他很融洽,尤其是我父亲。”
“他住在什么地方?”
“离这儿不太远。就在圣阿德莱斯的上面。当我们去‘大卵石’的简陋小屋时,我们在他门前走过,……我不记得我是否曾经向您解释过……‘大卵石’是我父亲结婚前买下的地产的一部分。在悬崖脚下,您知道有一栋房子……”
她迟疑了一下。拉乌尔马上低声催促道:
“往下说,快点!……我知道。”
“在悬崖后面不远的地方,在高处,有一块实实在在的地方……是我父亲为了挣口饭吃而置下的农场,它被整修成一处很舒适的临时住宿处,……当我父母亲搬来欧奈维尔城堡住时,我父亲把这块地产给了他兄弟阿尔方斯,不过他仍保留着‘大卵石’。”
“真够大方的!”
“我父亲真的很好。”
“他干些什么呢,这位先生?”
“我想没有什么大事。他埋头写作,而且在他年轻时,他曾经发表了几本诗集和他极欣赏的埃雷迪亚风格的东西。随后,他就开始致力于一组浪漫史诗的创作。但是渐渐地,他便失望了。”
“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在这段时间里,他看到他的两个兄弟发达了。这块地方有名字吗?”
“有。叫圣让园圃。”
无意地在提问的拉乌尔吃了一惊。
“圣让园圃!”
“有什么可奇怪的吗?”吕西尔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
不过,需要马上采取行动的念头使他血管里的血液加快了流动。
“是他命名的吗?”他继续问。
“不。我父亲买时,这个地方就叫这个名字。”
拉乌尔压低了声音:
“您的狗在哪儿?”
“在我的房间里。它正在睡觉。”
“我希望它今后不离您左右。”
他把一根手指按在嘴唇上,往前大跨了三步,冲到艺术品长廊的门前,然后猛地把门打开。没有一个人,可是开门声却在久久回响,就好像在教堂的穹顶之下产生的效果一样。他又沿原路走回来,尽量显出无所谓的神情。
“原谅我……我好像听到……这确实很滑稽。阿波利纳除了隔门偷听别人的谈话之外,总还有其他事情好干吧。”
“噫!我可以为她担保,也可以为她丈夫担保,他们对我们很忠心。更何况阿希尔还没回来呢。”
拉乌尔想的其实既不是阿波利纳,也不是阿希尔,而是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个锯断梯子横杆的人。他先前暗中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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