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唯卿》第223章


离殊哼道:“这都看不出来?她派使节赴纪国安民,就是为了跟秦嘲风通气,先安抚住他,等对付了你我,他们再怎么分纪国都好,那是后话。”说罢大袖一甩“这个女人……慎密的很呢。”
他出了会神,看一边楚夙依旧在那儿看奏折,神情还是木木的,不由地冷笑起来:“你即看不出什么就不用伤那神了。新的盅毒还差多久?”
“十日可得。”楚夙听到这个话题倒是精神一振“此次毒盅属下汇合了以往多种盅种之弊,决不会让人轻易配出解药来,这其中更是融合了当年……”他还想再说,离殊却是一挥手“够了,要怎么弄是你的事,去弄吧。”
楚夙应了垂头退出,一路出殿,朝着一旁的侧宫而去,直到转了几个大弯,他的背才稍微抬直一些,却还是垂头慢行,进了一处僻静地大殿侧门,进得殿内,扑鼻一股药味,殿内不过几人,都是埋头做自己事,他在一旁看了好一会,目光才落回自己手中那份奏折上。
殿内光线有些暗,又因为各个炉上的药罐都冒着白气,更是视线模糊,一旁半掩地窗边斜射进几缕阳光,蒸腾地雾气中,却见楚夙嘴角微微一动,淡淡地笑容泛上唇际,放下奏折,他抬头迎向那束光,眼睛半眯着,带着一点儿凝亮与暖意。
纪国无主,月却只是派使节入纪而不占之?
白韶卿,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九月,纪国王室毁与一片惊雷狂炸中。月出使节安抚,一路上发公示寻奉纪室后人,出发十余日后,秦使亦至,两支队伍各持本国旗帜,却是一路上亲民安抚,收敛声势。纪民原本担忧地夺国之战并未发生,而且两国所张公告内容亦是惊人的相似,这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纪民的信服。外乱即无,各地守驻纪将亦有不少自推家主,纪室旁支,如雨后春筝一般冒了出来。而在这一片纷乱之中,最有权威代表纪室的后人,出现了。
不久前病故地纪三王长子纪存湘,在其父受纪宫炸毁事件之惊死后一月,应家臣所请,以纪室衣钵身份示人,并与十月末起行赴京。可也与此同时,各地皆有纪室子弟多达十二人,纷纷自立,各自领兵,从纪国各个角落朝纪都而来。
可是进城之后,月秦使者却同时拿出一份公示,两王共议,纪国无主,两国自发为纪国所行安民之事宜,所施钱银,当由新纪王支付,并且若纪王依旧在纪都云阳重建,则两国皆出力相助,若是另选他址移京,则立刻交付两国所使款项,两国方才退军回国。
此议看似寻常,可很快各位纪室弟子发现,其中大有玄妙。其一,月秦两国入纪国以来,一路安抚民生,所施钱粮各有明细,两月下来,所提款项虽条条清楚,却着实是一项巨款。其二,要在云都重建都城,谈何容易。此次前来的宗室弟子之中,倒有八成人是想顺利接印,然后移京回自己原属地,着益良多。却哪料月秦有此一举,若要移都,必先清款,而这巨额款项,又要如何支付,更别提立王之后,更有无数开销,纪国近年先失太子后失纪王,又是连番战乱不息,而此时国库亦根本不复存在,所有费用皆由下任纪王亲出,这简直无法想象。更何况一日不还此款,两国使令不走,军队仍在,这无形中的威胁,更胜其它。
一时间,纪室弟子都是忧愁,数日之后,开始有人离开。有一便会有二,不过十余日,纪室弟子几乎走了个干净,想来也是,要做个这么劳累的纪王,还不如在封地舒服畅快。转眼间,热闹鼎沸的都城再度冷静了下来。
而新一代纪王,也由此产生——纪存湘。勇于接过重担的年青男子,在月秦两军使令的支持下接过纪印,他的神色淡然而自信满满。
讯息传来,月国却无暇再去顾及,因为从九月中开始,楚军对月进行了最强烈地猛攻,边城先前已失四城,只凭云棱一地依旧。而詹灼久攻不下,其后跟进地楚军干脆绕行,远行数千里,绕过长鸿关,侧击边陲小镇开扬。开扬不敌,不过昼夜之间便易其主,守镇将领自刎,开扬一过,楚军去势更猛,到了十月末,纪国新君上位时,这边楚军已经攻下月南十七座城池。而月军柏大力主帅,田青将军,柏飒将军皆也与此时全数扑到,两军在濉阳河畔,终于形成对峙之势。
而就在此时此刻,楚宫之中,传来一阵大笑“此讯当真?”
低下跪拜的一个黑衣人叩首道:“千真万确!属下的人探得此讯立刻飞信相传,此时此刻,那边还未起行,皇后亲征,必是烦琐,料来最快也要半月。”
离殊一挥袖子:“果然不出我所料,放出这个消息,她必是按捺不住。”
一旁楚夙道:“可是皇后亲征……是真是假,还是看看再说。”
“必真无疑!”离殊眼睛晶亮“任是她再强,毕竟是个女人,更何况身为皇后,绝没有听闻月重锦现身渡县还能忍耐的住的。”
“那月重锦他现在?”楚夙问道。却不想离殊目光一扫,竟有厉色传来,不过这只是一瞬,“也就是你这样的,才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来,月重锦自然不在那里,他在何处,哼,天下只有我一人知道。”
楚夙忙垂下头去,不敢多说。
离殊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桌前,伸指在桌上轻叩数下,轻笑一声“她即来了,我没有不迎一迎的道理。”
楚夙一惊抬头,神色很是慌张“主上……你要亲自去么?”
“自然。”离殊眸色微浓,笑意满满“是时候去见一见她。”
“主上万万不可。”楚夙一急,干脆跪下“这女子狡诈,既然敢亲征,必要作足了准备,依属下之见,还是属下先去试一……”
离殊一声冷哼“我做事,难道要你教?你去试?你当你自己是什么?”
楚夙经他一喝,不敢再说,只是叩头。
离殊一拂袖子:“不用再说了,我即日便走,你去安排吧。”楚夙抬头看了他一会,这才不得不起身慢慢退开,那样子实是惶恐不安,连袖袍,都在微微颤抖。
即日,离殊以真名挂帅带兵出京,离京那日,楚王亲送十里,群臣皆是好奇,不知这位忽然出现地离大将军是何来头,看大队消失在眼前,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却见楚王笑容淡淡,王冠前垂着长长地玉珠,光照下满满地华丽之色,却依旧难掩楚王眼中夺人的亮,简直,亮的透了。
离殊带着大军一路不停,很快便赶至渡城,詹灼与其它将领皆在此等待,离殊掌帅印,三军尽在他手,当日便下令停了攻势,只在城头遥望。
如此等了十数日,众将都是满腹疑问时,前哨来报,月军阵营忽然有了变化,众将听闻,皆上城眺望。却见远远地濉阳河那边,大将军地帅旗忽然退落几丈,一面新旗迎风而起,红色镶黄边地硕大锦旗上,一个大大地“白”字,触目惊心。
离殊嘴边的笑绽放开来,两边将士却都不解,茫然互望中,却见离帅身边的穆副将神色有些奇特,喃喃道:“白韶卿,月国皇后。”众将哗然,居然会有皇后御驾亲征,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而月军自从皇后到来,士气大受鼓舞,濉阳河上开始万船齐动,几乎是连作一片地朝这边扑来,渡县楚军正要作出回应,却不料主帅一声令下,竟然只守不攻。这命令实在是匪夷所思,却是主帅亲下,不得不为,所有人按捺住好奇不安,退至城楼上,静观其变。
月军没有遇到抵抗,也是毫无激动错乱,一过濉阳河,立刻阵营齐整,铺将开来,其后大旗飘飞,有各大主帅旗帜,却不见方才那面大旗。
楚军这边早已得令,有士兵开口大喊“承蒙月国皇后亲临,我军退军以礼,皇后既然已经到了,何不敢现身一见?”
此话一出,月国众将皆怒,却无一人回应,军中寂寂片刻,有人回话:“皇后有言,楚军中若是以一人交付,皇后立刻现身。”
“有谁能得月后如此看中,此人姓甚名谁?”
“穆遥。”
楚军大是不解,不约得都看向这员副将,却见他脸色惨白,身子颤抖回头道:“主上,绝不可……”
身后离帅笑道:“故人相见,不过是让你去叙叙旧,有何不可。”说罢竟是立刻欺身过来,众将根本没看清,便见一个人影自城墙上高高落下,随着长声惨叫,嘭地一声落到了下面,众将探头出去,便见那穆遥浑身是血竟是落在了两丈之外地地上,正在抽搐,看样子竟是不能活了。
而也就在此时,对面阵营中,果然大旗高展,一人一身盔甲,骑着匹高头大马竟是只身朝前走来。远远的看不甚清,可那人身后触目地白字大旗高扬,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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