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离都城这样近,不论是他还是我都不会安心的。未名告诉我,我中的这种是眠蛊。后来我才明白这真是个好名字,把发作的情况说得清清楚楚,在这里的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中间的间隙还又吐过几次血。
在我第三次睡过去后,未名带我离开了这里,待我再次醒过来已经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未名站在我床前,手里拿着一碗药。他看着我把药喝完,我看了看周围的情景问:“我们,回来了?”
“嗯。”
“这个药是?”
“只能暂时压住你体内的蛊虫,我…还在想办法。”
他这么说着我才发现,他的眼底一片青黑,胡茬也露出不少,虽然棱角分明的俊脸丝毫不受影响,但是疲惫已是掩盖不住的,他这样强悍的人都成了这样,那该是几天没合眼了呢?
我抬手想碰碰他的脸,可是伸到半截又缩了回去,他手疾眼快一把握住,问:“你想干什么?”
“我…我想碰碰你的脸,可是…可是我的手太凉了,会冰到你。”
他把我的手慢慢放在他脸上,还刻意蹭了蹭,放柔了声说:“没事。”
说了这一会话,我就又累到睁不开眼,他抚抚我额前的头发轻声说:“睡吧。”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了几日,其间有几次胸口疼的喘不过气,还有的时候咳得剧烈,每当这时候都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把我拉进一个有些凉但是让人万分安心的怀抱,那双手紧握住我的,但是有些颤抖。
在我又一次被叫醒后,发现满屋子都金灿灿的,这一天,阳光格外的暖,已经初春了。
未名把我抱起来靠在他怀里,我看出他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喜色,但是也有一些说不明白的无奈,就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开了口:“我找到方法了,只是…有些险。”
我担心的看向他:“对谁呢?”
他看着我,脸色深沉,像是决定什么最大的事,然后又轻松一笑:“对你。”
他还要说些什么,被我打断了:“未名,我们去晒太阳吧,就在那棵大树下。”
“可是外面还很冷。”
“去吧。”
“好。”
他拿件棉斗篷把我裹好,抱着我走了出去。来到那刻大树前,坐了下来,单支起一条腿,让我枕在上面。
我始终笑嘻嘻的看着他,突然伸出双手,但是终究身上没什么力气,差点到半截就滑落下来,未名帮我把手拉到他脸上,他以为我又是想碰他的脸,但是我把手放到了他的两个嘴角,费力地向上拉:“你看,你笑了。”
他呆了好一会,把我的手重新握回他手里,我接着说:“这里的太阳果然还是这么暖,可是,我真的太累了,对不起,怎么又想睡了呢?”
未名又把我往怀里带了带,在我的额头印下一吻:“睡吧,醒过来时,你就好了。”
我缓缓闭上眼睛。
未名又看了眼前女子一会儿,把放平在地上从怀里掏出金针定住她几个大穴,又拿出一把小刀,小心划开她的一只手腕,又划开了自己的,最后把自己的伤口贴向她的。不一会儿,就爬出一只血红的虫子,他一刀把那东西刺死,随时间流逝虫子出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一刀一刀精准的刺着,但是他的血也在不停地流逝,此刻他的脸色已苍白如雪,眼前一个晕眩,差点让一只虫子顺着他的血爬到他自己的身体里去。
初春的太阳在中午融到最暖,未名这才除了女子身上的金针。抱着她向房间走去,这平常他一瞬便能到达的地方,这次却用了很久,他的脚步一深一浅,甚至在门口还摔了一跤,但即便是那样,他也护住了怀里的人没有摔到地上。就在他刚刚把女子放到床上时,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一睁眼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已然到了地府,眼前的人手上一点温度也无,脸更是白的吓人。
他冲着我无力的笑笑,按下我想要起身的动作:“这次轮到我睡觉了,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没醒,就把我埋到那棵树下吧。”说完,他就倒了下去。
我一瞬间觉得呼吸都被冻住了,疯狂的爬起来,可是我刚刚被这个人放了这许多血,只是狼狈的滚下了床,没顾上其他的,抱住他的头,一遍遍大喊:“未名!未名!未名!”
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缓过神来,又用了多大力气把他搬上床,放在了里侧。只知道我搬他时,好几次把他的头或是手脚什么的撞在床边或是地上。
在我安置好他以后,我一头就睡着了。再睁眼是第二天早晨,屋子里多了几名侍女,我这才发现这谷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不过此时我恨不得高兴地跳起来,不然,我这样还半残着的身体怎么照顾他。
不过显然未名是早已吩咐过她们接下来都要做些什么,每天她们都会端来固定的药汤给我,帮我梳洗,也时不时给他端几碗水。我曾拉过一个叫落落的小丫头问有没有给他喝的药,丫头幽怨的看一眼她们的谷主,说谷主告诉她们只需每天送一定量的水。靠着她们尽心尽力的照顾,七天后我已可以简单的下床走动。把每天喂喂他水什么的活也揽了过来。
每天我坐在床前,看着他静静的睡着,才知道前些日子他那样看着我睡没个醒的意思是个多么恐怖的事情。但是,日日如此静坐,有时作弄作弄他的脸,我觉得前面一年多的那些事在我脑子里渐渐模糊去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影子。于是,春天第一棵草绿了,我在床边等他;第一树桃花开了,我在他床边等他;第一只蝴蝶出现,我在床边等他。等啊等啊,直到屋子里都换上纱帘,第一只蝉叫起来时,我坐在他旁边,握起他一只手说:“你说一个月醒不过来就让我把你埋了,可是这时你还没死,可你也没醒过来,你要我怎么办呢?这时那棵树下想来也不缺养料,埋你下去,它死了可怎么是好。你醒过来,醒过来,别在祸害其他生命了行不行?”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他的脸上,唇上,我索性把头扎到了他胸膛前,这时一个有些抱怨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咸死了。”
我惊得一个抬头,头顶撞在了他下巴上,听见他闷哼了一声。我对上他的眼睛,他也在一脸坏笑的看我。终于多天的寂寞像决堤的水,我“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哭起来,打湿了他前胸的衣裳,而他也什么话不说,只是一下一下轻抚着我因哭泣颤抖着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哭累了,抬起红得像只兔子的眼睛,他轻声说:“哭够了?哭够了起来,你压死我了。”
我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承认这人一旦醒过来,恢复能力就不是一般的好,三天后,我就看他在练剑了。这时已入了夏,杜若谷漫山遍野的杜若盛开。我跑出屋子,拉着他来到花海中央,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未名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眼里也都是笑意,我扬起头问他:“你以后不要再做杀手了吧,那样的生活太动荡了。”
他看了我一眼,不屑的说:“有你在,我怕不知被人家砍了多少刀了。”
“哼,自己不行还赖我。”
“怎么不赖你,你会影响我。”
他说完这句,我愣了一下,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我呆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笑时胸前好听的震动,心里想到,以前的那些伤心,都随着这馥郁的花香,和郎朗的笑声,飘然远逝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还有三个番外,萤子龙绥风那晚的定情,阳儿和未名偷去参加萤子的婚礼,再有嘛就是我们未名向女主讨得债啦
、番外一。一鞭定情
这还是在那日萤子和龙绥风一前一后飞出皇宫,这情景让当日宫门口守卫的卫兵都看呆了,当然不是因为那龙公子多么风度翩翩俊美无双,而是因为那名女子怎么能如此的,额,豪放不羁。
话说这两个人你跑我追的一路来到了一个屋顶上,女子忽然停下来,转身。后面的男子也立刻停住。我们可爱的大小姐死盯着人家半天不说话,冷不丁爆出一句:“你追我来干什么?你不是和那丫头计划的挺好的吗?怎么,现在想换换口了?”
“叶萤,你别这样,我…”
“别叫我名字!本小姐还没跟你熟到那个地步,想道歉?那先让我抽几鞭子再说。”
也不知道她从哪拿来的鞭子,一扬手就冲着龙绥风奔了过去,唰唰啪啪几声响,那鞭子毫不留情的就抽了过去,其实萤子哪里有多好的武功,不过是小时候学着玩,也为后来防身使的,再跟龙绥风这个领兵打仗的大将军比起来更是九牛一毛。眼前龙绥风只是小心的躲闪着,还击是一点也没有。一个相貌堂堂的大男人就这样被一个丫头追着打,任谁也想象不到。
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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