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江山》第37章


“这……”司徒楠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映茗夫人在冷宫装疯卖杀了这么多年,定是早就在四处收集证据了。加上如今已出了冷宫半月,若要报仇,必定是早就策划部署好了。今日能一击必杀,也在情理之中。”
我点点头。
方要说话,只见程庸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见我在内,先对我颌了颌首,随即走到司徒楠的身边,与他神情严肃地耳语了一阵,又转身告辞。
我茫然地看着司徒楠:“可是有什么事?”
司徒楠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方才不过是收到了些狱中传来的消息。说萧茹身边有个叫葛兰的侍女,为了将功折罪又抖出几件萧茹的罪状。”
“哦?”我先是心惊,司徒楠竟在狱中也有耳目,随后平和道:“不知萧茹除了谋害杜后和陷害映茗夫人外,还做了什么惊人之事?”
司徒楠微微凑过来:“陷害三公子的母亲,青芸夫人。”
我登时瞪大了眼睛。
“惊讶吧?还不止呢!”司徒楠得意地看了看我:“就连太子商吉也是她暗中派人劫杀的。”
我惊得站起来:“什么?!”
这回是真惊讶了。
劫杀商吉明明是我和商桓,怎么……
我一早就觉得映茗夫人绑走葛兰家人的举动有些多余,如此看来,莫非此事是商桓做的?自我向他打听葛兰之事,他就猜到我要做什么,由于害怕我将来抖出他刺杀商吉一事,所以先行一步掳走了葛兰的家人?
司徒楠缓缓道:“我上次猜得果然没错,惠颦夫人为了让二公子当上太子,所以除掉了商吉这颗拦路石。”语毕又叹一声:“难怪能在后宫稳居二十多年,真是步步血腥啊!”
我点了点头,也叹道:“一世毒辣换半生荣华,到底是值还是不值呢?这些事一旦传到大王的耳朵里,恐怕她这条命也再留不得了罢!”
果然,回府后不久便收到宫中传来的消息。
——萧茹自尽了。
用入宫时安王亲赠的梨花簪戳入心口,死在了冷宫,在安王的眼前当场毙命。
我听后不禁欷殻В恢陨碳镁烤故鞘裁囱母星椋炕故怯栌蟮慕鹬鳎渴切钟牍驳姆蚓课硕嶙呱碳艺薜兆拥囊磺胁幌畔露臼郑婧笞萑皇枪庖砰狗绻獍肷勺詈笠廊幻荒艿巧虾笪唬廊幻荒芏ヌ娑藕蟮牡匚挥氚餐醺┭錾胶印?br /> 于商济来说,她仍不过只是个妾。
而那支见证开始与结束的梨花簪,和着鲜血和爱意,或许在触目的一刹那,能唤起安王的些许回忆。但也仅仅只是一刹罢了,前因种种,最后皆将掩盖在她过往的毒辣里。
也或许我猜错了,她以初见时的梨花簪自尽,用意在于让安王能对其子商允网开一面,以免遭受牵连。但不管怎样,这都是萧茹最后的心计。
大约傍晚时分,商桓来府上找我。
我估摸着他是想与我说今日发生之事,便急急忙忙地迎到前厅。哪知等了半天却不见人,这时乌恩其方告诉我,说商桓在门口的马车上等着。
我诧了一诧,又转身走到府门口。
只见商桓神色黯然,待我走得近了抓起我的手便往马车上走。也不顾旁人的目光,边走边道:“随我去一个地方。”
我便只字不问陪他上了车。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他却始终黯然着神色不发一言,我见此也不好多问,就呆呆地随他坐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佛陀山下停住。
商桓二话不说,拉着我便往山上走。
待走到半山腰的竹林旁,我实是没忍住,问道:“你要带我上孤寒寺?”
商桓却摇了摇头,拉着我脚下一拐,拐进了山路旁的竹林之中。
由于已是春日,林中的箭竹都长满了翠嫩的尖叶,挠在身上麻痒痒的。而地面落叶堆积,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我一面学着商桓的样子用手拂开脸侧的竹叶,一面注意脚下是否踩空,顺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地走。
耳边常传来不知名的鸟鸣,颊边送来傍晚的暖风。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直到竹林的尽头。他终于不急不缓地停在一座百花开遍的土坡边,淡淡地说:“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又弄死一个,离报仇又近了一步啊!离结局也近了一步啊!这篇文太深沉了,下篇一定要写轻松文调剂身心!就这么决定了!
、纠葛情仇(2)
我四顾一圈,发现这块隐秘的空地旁尽是浓密的箭竹。加之离上孤寒寺的山路较远,平常无人前来,空地上杂草丛生。可眼前除了有座开满了山花的土坡外,其他无甚特别,不知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侧头看着他:“这里是……”
商桓上前两步在土坡前蹲下,缓缓地将弥漫的花藤拨开来。手指拨开之处,一方陈旧的石碑赫然露出,碑面之上醒目地刻着“沈佩之之墓”五个大字。其他再没有任何碑文,也再没有任何有关墓主身份的信息。
商桓以指腹轻轻地划过碑面上的字:“这是我母亲的山坟。”
我有些诧异:“青芸夫人竟然葬在这里?”
商桓苦笑一声:“我母亲虽贵为夫人,但生前曾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罪妇是不能葬入王陵的。”
经他提醒,我这才恍然:“所以你将她葬在这里?”
商桓点点头。
随后自顾自地道:“我母亲恬淡寡欲,从不与后宫的其他夫人争宠,从我记事起,父王便极少来看她。虽不得宠,但好歹也是别国嫁过来的和亲公主,初到的几年,宫人多是对她有几分敬重。但自从父王意图攻伐三国开始,就好似所有人都料定卫国必亡一般,对我与母亲是百般轻视和刁难。这些父王都看在眼里,却从不制止。”
“其实当时于我来说还好些,毕竟我是父王的儿子,那些狗奴才任是如何也不敢太过放肆。但对我母亲就不同了,不仅在吃穿用度上克扣,言语间也尽是奚落。那时候的我一心只想快点长大,以为那样就能保护她了。”商桓低下了头,看得出他很是遗憾:“但世事难料,我还没来得及长大,她便先走一步。”
我静静地立在他身后,想说什么,又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商桓续道:“记得那一晚,母亲突然在半夜将我叫醒,我朦朦胧胧不知道发生何事,只听见身边的麽麽拿着包裹不断催促。她就那样不舍地拉着我的手,但最终几乎什么都来不及说,便急匆匆地让麽麽拿着令牌带我逃跑。出门前我不断回头唤她,她却只别过脸,让我一定要活下去。”
春日的斜阳懒懒地照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商桓顿了顿:“那时的我从来不知道,那一别便会是永别。当我再回到王都,便听说她早已被父王赐下毒酒,死了。”
我心下感慨,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同时也觉得奇怪,不知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与他们商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虽然目前尚在协作共谋,但毕竟未来也可能是仇敌。他对我就这么没有戒心?
还在疑惑间,商桓便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我点点头,讷讷地直视着他伤痛浮露的眼睛。
商桓慢慢站起来:“因为你我是同样的人。同样背负着血海深仇,同样从虎口中死里逃生,我此刻的心情只有你懂。”
我怔了怔,不禁想起那日在孤寒寺说过的话:“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些,两个痛失至亲之人来日也好相互慰藉。”
想不到这个“来日”不过两月,竟然这么快就成了真。
商桓笑得有些苦:“你不必这样看着我,今日萧茹死了,其实我很开心。只是我母亲的尸骨是我逃回王都后偷偷从乱葬岗里挖出来的,没有人知道,日后也不可张扬。我只是为此事感怀罢了。所以,”他的眼神渐渐冰凛:“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一定要登上王位,我要将曾经欺负过我们母子的人统统踩在脚下,要他们臣服我!仰视我!到了那时,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葬在王陵,叫任何人不得再说她的半句不是。”
我侧目望着被花藤包裹着的墓碑,缓缓道:“青芸夫人能得你这片孝心,想必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商桓望了望远处的斜阳,突然拉着我走到崖边。此处巍峨高耸,崖下视线所及处,王城的风光都尽收眼底。竹林清幽娴静,和风过处,周遭响起竹叶敲打和不知名的鸟鸣。
我回首望一望青芸夫人的土坟,坟上百花随风摇曳,倒突然觉得此地是个不错的归处。
“其实……”商桓突然开口:“其实我今日找你,还有一个故事想讲给你听。”
我疑惑地回过头去,正对上他一双犹疑不决的眼睛。
“愿闻其详。”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像酝酿了无数勇气,待这股气将五脏六腑都填得充实了,方道:“八年前的一个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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