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沉沉》第69章


雪夜与艳阳听罢,都是脊背冰凉,甚至冷汗滑落。
雪夜何曾料到,因他一念之仁,险些断送全家性命,若非李云当初机警,待到这阴暗乖戾的卢孝杰全盘计划完毕,还不知要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而艳阳所受打击之大,更非雪夜可比,当他听完卢孝杰屡屡打算借刀杀他时,已经是悲愤难掩,不由指着卢孝杰恨恨道:“卢孝杰!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卢孝杰斜眼看着艳阳,布满疤痕的脸似笑非笑,只摇了摇头,答道:“因为你是刘艳阳……你的身份又何止我一人想要利用,今日死了一个我,又有多少人等着用你来复辟!你,天生便是一个的筹码!”
艳阳眉峰一蹙,身子一怔。
他,天生就是筹码?是,对,没错……他是银月拿去与萧远枫复仇的筹码,他是萧远枫用来权衡良知与赎罪的筹码,他是雪夜考验是否忠诚改过的筹码,他是卢孝杰复仇的筹码……没有错,他的身份如此复杂,当年虽是树倒猢狲散,可死一个卢孝杰,又焉知不会多出更多的“卢孝杰”?
艳阳一时哑口无言,实则也不知到底该如何应对卢孝杰这句话,便垂下了头。这一垂眼,却又恰逢了身边坐着的雪夜的目光,雪夜看到艳阳此刻无力言说的模样,安慰的对他轻轻一笑,目光里充满了对他的包容和理解。
可是……真的是包容和理解么?艳阳与雪夜四目相对,眉头不觉微微一蹙,为什么在雪夜的目光中,在那善良与宽容的背后,还有一丝别的神色?是他的错觉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啊,成熟的雪夜其实也蛮腹黑了 相比老萧对艳阳虐身+苦力+凌辱的惩罚,纵然老萧能以此把艳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雪夜安排艳阳对他的“贴身伺候”+“柱国府总管”……恐怕失去自我的痛苦,比任何刑具还有XXOO都要操磨艳阳吧?
这章基本全是心理描写,咳咳,有点不适应。。。我怎么突然觉得艳阳这么可怜呢,外表光鲜亮丽、外表与雪夜和睦相处,实际却被牢牢操控,连和青青吃一顿饭的时间,都被雪夜剥夺了 然后连香儿都误以为他们成为好朋友,完了,雪夜被我弄腹黑了,彻底的
悲剧周六黑暗周六,凌晨刷新N次,JJ却依然吞我如故,我干什么坏事儿要这么惩罚我!我发誓,如果明天睡起觉来还吞我的章节,我就把艳阳他们全杀了,烂尾,大坑,我疯了! 
艳阳决意走他乡,甜蜜初始风波停
从关押卢孝杰的地牢回来,一路上,本就少言寡语的艳阳,越加连一个字都没有。理论上说,此事对他的意义,非同小可,莫要说艳阳,换了其他人,好歹也会对此事说些什么。可艳阳却一直面色苍白的沉默着,雪夜在马车内沉思着打量对面的艳阳,不难看出,艳阳似乎已经被一种无名的压力和疲惫压垮了——雪夜知道,艳阳作为一个强颜欢笑的老手,素来极会掩盖自己的情绪,可此刻他竟连略加掩饰都做不到了,可见卢孝杰那番话的打击之大。
真相大白,便没有理由再如此限制他。
马车快到柱国府时,雪夜心中恻隐闪闪,想让艳阳回屋休息。毕竟,对于此刻的艳阳而言,再让他强撑着痛苦的心灵,去伺候父亲与香儿看戏,实在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艳阳心中想得与雪夜如出一辙。
卢孝杰那番“筹码”论,让他生气、悲愤,也让他无力承担。多年受苦的经验告诉艳阳,对于此刻的情绪,他着实应强迫自己忘记,把大脑清空,好减轻些许的痛苦……当年他遭人蹂、躏而痛苦不堪时,这一招极为有效,这样的自我封闭和自我麻木,是最好的逃避方法……可现在,不论艳阳怎么努力封闭、麻木自己,脑海中却依然一遍遍的出现卢孝杰的身影,以及那犹如藤鞭一样使人痛苦的话语。
生日宴还没有散去,可艳阳却感到无法再面对萧远枫和香儿以及与雪夜交好的那些兄弟。
他陷入了一个怪圈,他一路上总在想起自己所做的所有坏事,看着对面的雪夜,他不能克制的回忆他对雪夜都做过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也许卢孝杰还没到这个地步,可卢孝杰的话,对艳阳造成的影响还是和过去一样强大,尽管艳阳恨他,尽管艳阳不愿承认——可是因为那番话,他陷入了悔恨的怪圈。
是他,把雪夜害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甚至屡屡丧命。眼前的雪夜明明就是锦衣华服的世子,可艳阳却总觉得他是那个被自己骑在身下抽打驾驭、被自己命人摁在地上打军棍的奴隶。
是他,把香儿害得心力憔悴,甚至险些守寡。尽管现在香儿过得千好万好,可艳阳却没来由的回忆起他折磨雪夜时,香儿有什么表现……何等奇怪,当时他从不在意的细微征兆,此刻却被无限放大、甚至无限夸张变形。
是他,把萧远枫弄得丢了半条命,差点让雪夜没了父亲,让阿奴没了爷爷……不不……他差点把萧远枫的全家都害死,害死王爷,害死世子,害死香儿,害死阿奴。
是他,把青青害得莫名其妙嫁了自己,让她和自己一起受苦受难,他几乎毁了她。
是他,害死了李总管,如果没有他,卢孝杰不会出现,李总管也不会死。
还是他……害了卢孝杰……卢孝杰当了他的老师,是他刺激对方的野心和贪欲膨胀,也许当初换一个人,卢孝杰也不会癫狂至此。
诚然,这些想法已经被艳阳不经意的扭曲或者夸大了,可那些悔恨的感觉,却潮涌般的袭来。艳阳甚至在这种悔恨的怪圈里,突然明白雪夜为什么要钳制他,因为他竟是如此危险的人,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到自己是一瓶砒霜。
二人下了马车,雪夜扭过头来,却见艳阳的脸色更加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而那双有点失神的大眼睛里,更是神情恍惚,眉头蹙起,十分痛苦。
雪夜一时想开口,让艳阳回去休息,可是……现在让他回去,真的好么?依雪夜看来,现在的艳阳情绪似乎很不稳定,若是就让他这么恍恍惚惚的回去,他绝对不能放心。
他不能让艳阳这样单独呆着,他看出了艳阳的痛苦,他……害怕艳阳单独呆着,会做傻事,他担心连青青都拦不住艳阳做傻事。
因而,雪夜将到嘴边的话转为一声轻叹,转身先行要进门去。可他尚未走几步,忽听得艳阳背后唤了一声,他回过头来,看到艳阳走上前,低声请示道:“下奴……斗胆冒犯,您能否先准回房歇息片刻,喝口水后……下奴再赶去梨花厅?”
雪夜怔了片刻,然而也只是片刻。
“先随我进来吧。”他对艳阳说道。
艳阳心下一沉,感到颇为沮丧,可在雪夜面前,却不能露出哪怕是蹙眉这一细微动作。是他承诺永远跟随他、听命于他的,现在他让他跟着进去,他没有理由、没有资格拒绝。
可是……
艳阳抬眼看着雪夜的背影,心中涌上一丝悲苦之情。
艳阳确信,以雪夜之敏锐,如何能不发现他的异常?艳阳知道自己今天的情绪,早都已经写在了脸上,以雪夜之心细,他能看不出他不愿再进梨花厅么?
可雪夜还是让他跟着进去。
是啊……艳阳转而一想,嘴角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雪夜,你是有意为之,对不对?明知我不能、不敢、不愿此刻再面对他们,却依然如故,你是在……惩罚我,是不是?也对,让我的心里苦上加苦,方是赎罪之道,我是活该受苦的,我是自愿受罪的,而你……做得很好。
而你……做得很好。
这是艳阳所想的最后一句话,当这句话在他脑中闪过之后,他便昏倒在了门口。
雪夜赶忙请郎中诊治,并未发现艳阳身体有恙,只能说他是因“心虑焦躁、急火攻心”,方导致昏迷。艳阳这一昏,倒也不失为一种解脱,起码昏迷在卧房里,会离萧远枫、香儿他们都远一些,而暂时失去意识的艳阳,或许也能让自己逃离片刻残酷的现实。
青青一直留在屋中照料艳阳,待到下午时分,她的夫君才从昏睡中悠然醒转。青青见状,赶忙倒了杯清茶端来,扶艳阳起身,要将水喂给他,但艳阳却委婉的拒绝了她贴心的侍候,只接过水杯自己慢慢的喝。
待到喝完这杯清茶,艳阳方才问道:“我昏了多久,生日宴是否已结束?”
“宴席早已散了,如今都是掌灯时分了。”青青对艳阳说,一面将水杯放回原处,一面复又问,“你想吃些什么?李妈在厨房专为你做了一碗——”
“青青,”艳阳打断了她的话,为自己失礼的行为笑了笑,随后垂眼沉吟片刻,复又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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