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第14章

“你妈妈的手机能借我看一下吗？”云庾轻柔地说道，眼神看了看墨茹手里紧紧拿着的手机，他的手指扣着手机很紧，像是想把它捏碎一样，一根根细细的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凸出起伏。
墨茹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把手机给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云庾就看了一眼还在不断打骚扰电话的人，手机不断地在震动，是真的不想让人活了。云庾直接接起电话就传来一阵咒骂声，而这时候墨茹已经把头低得很深，他知道是这个情况，母亲从来不敢把他们拉入黑名单，因为怕他们直接进行行为骚扰，让这个女人两面为难。
他眼神示意云庾不用理他们，也不要生气了，跟着众人废话简直是放屁，而云庾则是温柔地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微微一笑，告诉他安心好了，揉完之后才恋恋不舍地走到角落讲电话。
他的语气立刻变冷漠，那是一种他平日里对对手公司的语气，他的目光似乎带着寒气，他毫无表情地说道：“你们胆子倒是很大啊。”一句很轻飘飘的话却让对方不断咒骂的嘴停了下来。
“你是谁？”对方的声音很警惕，也带了一些恐惧。
“停手吧，否则你们的下场就只是在监狱里蹲着了。”云庾冷笑道。
“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就算是我们放过他，他可不会放过他们。”
“锦程，这个才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屁孩倒是当了你们老大？”云庾一直在资助一个小孩的学习，为的只是能够让他长大为他办事，而办的是那些催债的活，那个小孩本事却很大，自己开了办高利贷的公司，还是很有野心，通常不喜欢别人管着他的自由，总是喜欢挑衅别人，除了对云庾有些敬意其他人可就别想对他们有什么善意。
对方一愣，就挂断了电话，他知道通话里的那个冷冰冰的人是他们惹不起的，而云庾则是微微笑了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他知道以后就不会有人骚扰母子俩了，自己真的是从来没有那么多管闲事过。
回到手术室门口，就发现了墨茹早就皱着一张小脸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有些抱怨和担心，云庾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说：“怎么了”
“没事。”墨茹欲言又止，他知道云庾是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可是他不愿意自己家的事情麻烦别人。
云庾猜到了他的内心想法，就轻吻了墨茹的额头，一下子让他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墨茹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而云庾笑了笑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我？”
墨茹脸一红，此人不知羞。这时候本来红色的手术灯就转换成了绿色，医生缓缓从里面出来，慢慢摘掉了白色的口罩，墨茹立刻站起来没了刚才的羞红色，他的脸色很紧张，像是如果医生说出了噩耗就会立刻受不了。
医生笑着说道：“手术很成功，但是需要好好照顾病人，别让她受到什么刺激。”
墨茹的心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急忙抓着医生的手道谢，而医生则是慢慢让墨茹的手松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年轻人别太忙于事业，要经常回来看父母啊。”
等医生走后病床被拖了出来，还是那么苍白的脸色，但是可以看到她的眼睛已经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眼睛里有着绝望，一看到墨茹时又是充满了愧疚和激动。全部打理好之后墨母就呆在病房里睡着了，她睡的时候还是一副很紧张的感觉，尽管睡着但还是眉头紧皱，似乎在有什么东西作斗争，墨茹轻轻叹了一口气就慢慢走出了病房，再三提醒护士不要把手机给她，现在墨母像是一看到手机都会有一种警惕感。
这时候墨茹才完全放心了，但是自己必须留在这里严加看管，就像是医生和李阿姨说的一样，尽管他很舍不得云庾，但是大家必须兵分两路地行走。
“你可以回去了，耽误你很多时间了。”墨茹微微笑道，不想让他看出自己是舍不得他的，但是尽管再怎么掩饰他的笑总是带着苦味，让人心揪。
云庾安慰了一下墨茹，保证每天会给他打电话，会经常来看望他们的，说完这些才不舍地走了，因为他还得回去亲自教训锦程这个小子呢。等两人的目光互相看不见了墨茹才收起了看向门口的眼睛回到了病房，他这几天便是要住在这养育了他十几年的地方。
墨茹回到了离开很久的家，屋里的摆设很整洁，除了之前墨母一不小心摔倒的地方有水杯破碎的玻璃片以外，其他地方都很温馨，他的房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地方，他的被子似乎是经常被拿出去晒太阳，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暖洋洋的感觉，他本来离开家有些凌乱的书桌也被理得整整齐齐，像是随时在等候他的回来。
他的眼眶一热，轻轻地带上了门，在重新熟悉这个有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家还是有家的温馨，这是不可磨灭的，想起小时候他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愿与人交流，而当时他们家和邻里关系也很差，反倒是频频露出好意的李阿姨家总是被他们抵触，但最终还是可以放开了一些心扉接受他们，感受着他们的善意。
锦程拜访
雪白的病房是墨茹再也不想进去的一个地方，上次是他进去，是因为被混混们打了一顿，这次却是因为母亲被骚扰电话刺激而犯病，他恨，但是无能为力。
“妈，您喝粥吧。”墨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热乎乎的粥，而墨母虽然已经清醒过来，但是感觉她不愿意醒，眼神始终是模糊的，感觉是痴呆老人才有的眼神。墨茹满满用勺子捣鼓了几下碗里的粥，为它散去热气，他轻轻地吹了吹塑料勺的粥，慢慢把勺子放在她的嘴上，动作极其轻柔。
墨母一转头，墨茹就差点把粥给撒了，墨母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爸可是个混账东西。”
“是啊。”墨茹照旧从碗里捞起一勺，漫不经心地回答，像是在讨论一个外人一样随意，他已经不配做他的父亲了。
墨母的眼神像是一潭死水，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很久，墨茹向来是粘着他的母亲，到哪里都跟着，而现在墨母的样子不禁会让墨茹感到揪心，却又无可奈何，他的父亲就像是一只逃窜的老鼠，到处躲债，又到处留下母子俩的消息，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同情。
墨母没敢看墨茹的眼睛，感觉实在是对不起他，又觉得墨茹十分像他的父亲，就连左边眼睛的泪痣都是神似，这让她无法接受，在刚刚步入离婚阶段的墨母总是想着怎么死得没有痛感，看到墨茹就极为憎恨，但是这日久天长下来觉得自己实在不该，自己的骨肉就算是没有了父亲也要有母亲啊，否则自己和他那个混蛋父亲有什么区别。
“叩叩。”病房的门轻轻被敲击，在安静的环境下有些刺耳，墨茹不由得觉得奇怪，这是公共场合，干嘛还要敲门？
没想到拉开门的是一个美少年，像是洋娃娃一样的金色卷发，蓝色的大眼睛很有生机，白皙的皮肤让人羡慕，五官都是很精致，就是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他一看到墨茹就笑了笑，小虎牙露出来很可爱，让人完全丧失了警惕性。
“阿姨您好，我是小茹的朋友，我来看看你。”美少年语出惊人，墨茹不由得一愣，这到底是谁？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还说是他的朋友？还知道他的名字？而美少年也是微笑着看了看墨茹，就顺手把提着的水果篮子放在床头柜上。
墨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勉强坐起来，看得出来她对这个美少年是很喜欢的，毕竟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喜欢孩子，更何况他那么可爱活泼。
“随意坐吧，谢谢了。”墨母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可以听出很和蔼，眼睛微微眯起想仔细打量美少年。
两人像是亲母子一样一唱一和地聊得很开心，而墨茹则是待在旁边默默削着苹果给墨母，心里不禁有些吃醋了，却无法打断他们的谈话，能让墨母那么开心，也不管他是谁了，至少不会伤害他们。
“你可要多照顾一下我们家小茹啊，他这人总是沉默寡言，他要有你一半开朗就好了。”墨母笑盈盈地说道，心情很久没有那么好了。
“这不，我还想让小茹多照顾呢，他在班级里头啊，成绩可是数一数二的。”美少年顺手就拿起刚刚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篮子里的葡萄，完全没有拘束，他的两颗小虎牙非常讨人喜欢，金发蓝眼就像是一个来自国外的旅客，却是一口非常标准的中文。
“那好啊，互相帮忙啊。诶，小茹，要多跟着你朋友学学啊。”墨母有气无力地拍了拍美少年的肩膀，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