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的爱人》第71章


“假死药。”楚云起平淡地说了出来,似乎并没有受到先皇那令人扼腕的死因的影响。“然后就再无萧疏雨此人。”
这种死遁自然是当下最好也算是最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了,将身上的担子全都卸下来,什么身份啊职责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只需要隐入世间,做个最普通最普通的人就好了,傅晓尘一瞬间都有想要说服楚云起也一起死遁的念头。
只是这种想法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那太任性了。傅晓尘想起了那时楚云起在从穆府回来的马车上对他讲过的,先皇和先后的故事,就算是为了彼此以后安定幸福的生活,楚云起也必须做好这个皇帝,而自己也总需要为他做些什么。
傅晓尘自己沉思了会儿,又开口说道“你说的立我为后什么的,满朝文武会怎么看,老百姓又会怎么议论。”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近段时间,甚至说近些年,我可能都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身份。我需要不断将朝堂之中的势力都笼络在自己手里,我需要有足够傲人的政绩,那样朝中之人才没有底气反对,老百姓只要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了,便不会在乎上头的事。”
傅晓尘承认楚云起说的有几分道理,拥有绝对的势力和说一不二的权利以后,确实可以忽略掉朝中或明面或暗里反对的声音。老百姓只要自己过上好日子,皇上就算男女通吃夜御数女也是不相干的事。
只是傅晓尘还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不想让楚云起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君王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害怕文人史官的,稍有些不对的地方,立刻就能被他们记在书中大加批判。
更让人无奈的是,这些文人很多都是不怕死的,哪怕你是再暴戾的君王,他们甚至能为自己以死相谏为荣。想想吧,不畏惧君王的威胁,毅然决然地将历史的真相留给后人,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操。
所以傅晓尘很头疼,就算是几百年以后的事了,傅晓尘还是不希望楚云起会被后人拿来指摘,因为什么“独宠男宠,膝下无子”或是“色令至昏,偏听偏信”这些鬼理由掩盖了一生的功绩。
傅晓尘忽然想起了历史里面那些帝王、领袖们为自己打的广告,什么“大楚兴,陈胜王”“汉高祖醉斩白蛇”,还有朱元璋他妈吃了颗大丹生出了朱元璋出生之日满屋香气红光烛天这种听上去都有些羞耻的传说。
无论在几千年之后看起来如何,至少在当下还是唬住了大多数百姓。不知怎么的,傅晓尘又突然想起了赫赫有名的“狸猫换太子”,一种想法瞬间在脑海中形成,傅晓尘先是被自己的脑洞吓了一跳,细想起来倒不失为一个两全的好方法。
按捺住强烈的羞耻感,傅晓尘将自己的想法小声说给了楚云起听。楚云起一时有些讶异,因为没想到以对方的性格竟然会有这样的提议,不过…确实是个好想法。
“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我想回傅园了。”
楚云起微微皱了皱眉,说了声好,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笑起来,有点像小孩子的那种狡黠的笑。
“腊月二十六日封笔,朝廷不再处理政事,到时候我们去微服私访吧。”
傅晓尘听到微服私访眼睛也亮了起来,他早就想和楚云起到处走走了,有如此绝佳的机会自然十分高兴。只是看对方说起微服私访时那微妙的笑容,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古怪。而且一想到皇帝微服私访,傅晓尘脑袋中就循环滚出了各种电视剧,其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别微服私访出一个夏明湖畔的大雨荷就行。
☆、第六十七章
傅晓尘看着面前的楚云起,嘴角有些抽搐。
在楚云起还是太子时,着装大多是靛蓝色、藏青色、墨色这种比较深沉的颜色,讲究的是一种低调的奢华。当了皇帝以后,那金灿灿黄澄澄的龙袍在阳光下都能把傅晓尘闪瞎,就更是酷炫了。
而今天楚云起只穿了一件青色布衫,正是当下最受文人墨客推崇的那种衣衫,大概是棉麻材质,一种森女(?)风扑面而来。头顶那华贵的发冠换成了简单朴素的木簪,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一股风流倜傥的风韵,简朴又不寒酸,简直可以当选时下文人最潮装束了。
不过看着原本走霸道总裁(?)路线的楚云起忽然变得如此田园风和小清新,甚至还带着一种文人的纤弱气质,傅晓尘一时尚未从这强烈的反差中走出来。
说到微服私访,电视剧里常常有这样的情节,皇帝带着几个亲信跑到什么地方,管一管当地鸡毛蒜皮的小事,暗中搜集当地官员或贪赃枉法或草菅人命的证据。等到官员们不知死活地叫嚣着要把皇帝抓起来时,皇帝就可以露出自己的绝技:亮身份。
龙袍一换,架子一摆,百姓山呼万岁,官员痛哭流涕,皇帝就充分享受了扮猪吃老虎(?)的乐趣。逍遥的回宫以后,又在民间留下一美名。
对于这种挺刺激挺装逼的事情,傅晓尘还是乐此不疲的。不过那种跑到什么风景秀丽的江南水乡或是四面荷花三面柳的大明湖,在当地的大家闺秀或是小家碧玉里住上几天,然后坐等十八年后女儿带着诗/画/扇子/玉佩等信物找上门来的这种事就让它永远的活在琼瑶阿姨的的小说中吧。
尚都的东南方有一琴州,小河清浅、菱歌泛夜、亭台楼阁、才子佳人,正是一副江南的气象,在世人眼里都视为风雅之地。
“就去那里了?”
“恩,那里是个私奔的好地方。”
……谁要跟你私奔了,虽然现在这样两个人卷着钱财悄悄走了确实有点像私奔,不过谁家私奔后面还跟着一群暗卫的。
琴州的路程并不远,坐马车也就一天的时间,傅晓尘揉揉有些酸痛的屁股,虽然说这马车内部已经设计的非常人性化,靠垫抱枕应有尽有了,但到底是木材搭起来的东西,旅游大巴里的沙发椅坐上两三个小时都会不舒服,更不要坐一天的马车了。
楚云起善解人意地将手搭在傅晓尘的屁股上帮他揉了揉,还附赠了亲切问候“屁股还疼吗?”
啪的拍掉那只为非作歹的手,傅晓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是那种怒气冲冲的小眼神看得楚云起更想动手动脚了。
傅晓尘对楚云起这种明目张胆的吃豆腐行为十分的无语,光天化日之下,你当后面那些暗卫是死了吗。哎?暗卫呢?
楚云起从傅晓尘东张西望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我让那些暗卫们在更远的地方隐蔽了,一有情况我发了暗号他们才出来。”
“哦。”傅晓尘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声。
“所以我们可以尽情过二人世界了。”楚云起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啪,依然是干净利落的拍掉,傅晓尘嘴角有些抽搐地说“这就是你微服私访的目的吗?”
“对。”楚云起竟然果断地承认了,傅晓尘一瞬间也没什么话说了。
马车先入了城,两人并肩慢悠悠地走到城里。因为快过年的缘故,许多人已经闲了下来,街上人来人往。傅晓尘打量了一下,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琴州山清水秀,确实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连街边摆摊的小贩的神采都与他处不同,似乎都少了些铜臭味多了份灵气。
傅晓尘和楚云起在城中央一处算是数一数二的客栈住了下来,至于那些暗卫都埋伏在何处傅晓尘就不得而知了。
一安顿下来,傅晓尘只想先昏沉沉地睡一觉,冬日的白天总是短暂,太阳早早地就下到了半山腰,这坐着马车晃悠了一路,傅晓尘下了马车都觉得整个人还有些晃。
楚云起轻轻推了推他,说道“这么早就睡了?稍晚些琴笙河边的画舫就开了,不想去看看?”
画舫,普遍意义上就是用来观光游览的华丽的大船,只是后来听起来总赋予了一种丝竹琵琶的风韵,一想到画舫,便能浮着李香君、葛嫩娘等人的瘦影,倒确实是个绝佳的去处。
不过傅晓尘有些想不明白,在尚都时自己和楚云腾偷偷去了一次寻香坊,楚云起便杀气腾腾的找上门来了,这次怎么会突然主动提出来要去那种地方了。
“怎么突然想去画舫了?”
“世人都说来琴州可以不去小桥,不游庭院,却不得不去这琴笙河。画舫里的女子多工于书画或是长于琴瑟,确实是个风雅之地。”
既然是楚云起自己提出来的,傅晓尘当然愿意去见见世面,昔日秦淮八艳的芳名犹在,不知琴笙河岸又有怎样惊才绝绝的女子呢。不过傅晓尘还是有些作死的瞥了楚云起一眼,坏坏地笑着问道“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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