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乱》第32章

雨说：“随便找一个人算了，既然是假货，别弄得跟真的一样。”
风说：“不如找一个笨一点的人，他才能安分地做替身，要不然还真把自个儿当成真王，来个鹫占雀巢，反倒弄得我们无国可归，那可就不好玩了。”
褒姒说：“若怕假王真叛，不如找一个白痴。”
我就传令，让韩当去找，不到半天，韩当捉来一个白痴。
我就让褒姒用易容术休整此人的面目。
褒姒的易容术，手法很是精妙，做了一个面膜，敷在那人脸上，做得很精致，看起来很像我。
我很吃惊，对褒姒说：“你别把一个白痴化装得和我这样像，弄得我反而像一个白痴了。”
褒姒说：“这面膜做得看起来很像真的。却不能洗脸，一洗脸则原形毕露。”
我问此人：“你的名字叫什么？”
他说：“我名叫白炽。”
风对我说：“这人的名字真不错。”
我说：“这名字，既难听，又恶心，你还说不错？”
风说：“我们正要找一个白痴，而这人的名字就叫白痴，所以不错。”
我说：“原来你是这么个意思。”
风对白炽说：“在韩王云游天下之时，你就扮演韩王，看管这个国家。”
褒姒说：“白炽，你要记住，你只是冒充韩王，不是真韩王。你只是一个奴才。”
雨说：“白炽，你最好识相一点，好好做你的白痴，不要真把自个儿当成个人物了。千万别耍小聪明。要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白炽说：“小人尊命。”
我说：“我不在王宫的时候，你就以王自称，以我的口气临朝治理国家，不得有误。”
白炽磕头领命。
抛开国事，我感觉轻松畅然了许多，带着三位佳人云游天下。
在韩齐国界之处，我有一种超脱之感，仰望天空，哈哈大笑了几声。
回头看三位美女，她们却都心存疑虑，显得有些烦闷。
我问：“怎么了？你们怎么如此沉闷。”
雨说：“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心生疑问，那白炽会不会就此占据了韩国？我们回来的时候他是否愿意让王位回归我们？”
风和褒姒也是如此担忧。
我说：“怕什么，我们武功这么高，白炽真要是敢窃国，我们就杀了他。”
褒姒说：“不知道白炽是不是会武功，如果会武功，武功到底有多高？”
风说：“是啊，这件事处理得太匆忙，太大意了。要是白炽武功很高的话我们就难以对付了。”
雨说：“真希望他是一个安分守己的白痴，不要得意忘形，成了我们的敌人。”
褒姒说：“很多敌人，都是人们自找的。”
我说：“不管如何，现在我只想云游天下，不问朝政，所以谁也别想那些事了。替身是我们自找的，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们用了白炽做替身，就应该给相信他的忠诚。若能有利天下，就算他因此占据了韩国，以后拒不交还，也没有什么值得忧虑的。有人替我忙碌，何乐不为？”
褒姒说：“就怕以后有一天你忽然又想做韩王了，回去的时候他不让位。”
风说：“事情还没发生呢，我们何必提前想这些，自取烦恼呢。”
雨说：“是啊，我们的韩爱，天下无敌，英明神武，才高志大，只要我们团结在他周围，永在一起，想做什么都能成功的。敌人都是小老鼠。”
我说：“我却希望敌人也强大，敌人功夫高，才能显出我的功夫更高，我的口号是：谁牛，就灭谁。”
雨说：“就这样把国家交给一个白痴治理，总觉得有些好笑。”
经过平原，我们乘着马车，驰行。我作《平原行》：无山无景，平行不平。
触景伤情，享苦为乐。
大风起，我心飘。
情未定，人已老。
天下无山，淡然无趣。
天下无知，我你不遇。
平原之景，不胜山河。
白痴治世，文士乱世。
白痴飞沙扬，文士经乱离。
治世不自由，乱世使人愁。
治世不治，乱世无乱。
文者无文，武者不武。
白痴在朝，天下无为。
文士在野，反为乱寇。
大家一听，都说这词中有几句真是佳句，意思却深了些，不好理解。
雨想了一下，说：“我知道，韩爱的意思是：治世多白痴，乱世多文士。”
风说：“确实如此。治世，人多无知；乱世，士多文思。”
褒姒感叹，说：“盛世亦乱，乱世亦盛。”
风说：“于人而言，无所不乱。”
就这样，一路上，我们耳鬓厮磨，卿卿我我，无所不谈。
走着走着，听见有人弹琴。闻琴声高远，我有感，和音而发，作一首《长爱歌》：一直为爱活着活到只剩下这种感觉一直和你谈情谈到什么也不是这故事并不曲折何必扯那么远我要做你永近的朋友不是永远离得很远思念你若即若离无情时我们很近有爱时我们很远比如从前而近才最终有相聚的可能希望就在身边看到你和我爱欢乐伤亦真亦幻总能成全风念着念着就唱了起来，悠扬飘渺，心神荡漾。
褒姒说：“我听风唱《长爱歌》，才知长歌当哭一语，至矣。”这是长歌当哭这一成语的出处。
唱完，程雨和褒姒说还想听，我就为《平原行》谱曲，由雨来唱，快意愉悦，干脆利落。
她们几个又开始交头接耳地谈论长歌行和短歌行这词牌名的意趣。
我说：“这里讲究的是话语的笔调和方法：长歌当哭，短歌作骂。”
她们停止了争论，都来听我说话，说：“还是你来告诉我们吧。”。
我说：“长歌当哭。是指，痛哭的时候，要用长句。　用来表达悲痛时用长句。缠绵悱恻，气息流畅连绵，隐隐约约，其鸣也哀。短歌作骂。是指骂人的时候，要用短句。若用长句骂人，所说的话语容易被打断。而短句骂人，不易被对方的语言阻拦和打断，虽断而不改其意，即使话语被打断也不阻止意思的表达。”
她们说：“原来如此。”
我说：“现在说说你们的体会吧。”
她们说：“长歌酣畅，短歌痛快。”
我说：“很对。其实短歌也能抒发痛楚，只是痛得比较快。”
她们说：“说来说去，长歌行和短歌行的区别，还是长和短的区别。”
61　厌世说
到了燕国，看到此地与中原不同，广袤无垠，天高云淡。人居茅屋，看似鸟巢。燕人视燕雀为国宝，奉燕子为神鸟。
燕东有朝鲜、辽东，北有林胡、楼烦，西有云中、九原，南有呼沱、易水。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车七百乘，骑六千疋，粟支十年。南有碣石、雁门之饶，北有枣、栗之利，民虽不由田作，枣、栗之实足食与民矣。
厌世乃士之名流，燕国人人皆知。
因其名望极高，他的府邸，很多人都知晓。
我们到了燕国，稍经探问，即来到厌世府上。
厌世迎接，奏乐一番，饮食又是一番。
我说：“厌世乃当今高士，以厌恶世俗著称，不想却有这般繁文缛节。”
厌世说：“韩爱，世所仰望，乃一国之君，礼仪不尽出，不足以显表我盛迎之意也。”
我说：“世俗礼仪，乃朽木雕纹。蜘蛛吐丝，缚昆虫而食；君子出礼，束百姓而制。弃礼仪于不顾，乃是正道。”
厌世说：“礼节不停，世道不平。圣者，不屑礼仪。吾愤世嫉俗，是以自称厌世。”
于是尽去礼仪。
席间，群士题诗论画，说文论道，极有雅致。
我问：“厌世之名，十分特别，因何而起？”
厌世说：“名因心而起，一个人的名字都是一个理想，名如琴，奏我心。知我名者，知我心。我起名厌世，是让世人都知晓，我是一个厌恶世俗的人。以自己的才智和傲气对抗世俗，不与昏庸之众同流合污。”
我说：“犬戎进京以后，周朝各廷封杀犬字。名字中带犬字的人都被当作反动文人而抓起来砍杀。独公子之身名，傲然挺立，无人敢动。公子豪迈之气，世所景仰也。”
厌世说：“我对封字一事，向来耿耿于怀。那时，周朝腐败，不能抵御犬戎，却在封杀犬字上搞政绩。最后的结局却是：周封犬字，犬封戎王。封册之举，反而使犬字更加尊贵。周朝之荒唐，可见一斑。”
我说：“犬戎乱时，敢以犬字为自己名者，皆诬以叛国而斩之。而公子坚持此名，此狂此傲，无人可及。”
厌世说；“我如天树，傲枝冲天。若是泛泛之辈，早已摧为枯树。”
我说：“天生傲姿，不臣于世。”
厌世说：“我本姓燕，原名燕世。我却以厌世之名，更合我心，自名为厌世。封犬之乱时，我之厌世，乃天下无双之名，以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