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乱》第33章


厌世说:“我本姓燕,原名燕世。我却以厌世之名,更合我心,自名为厌世。封犬之乱时,我之厌世,乃天下无双之名,以奇为贵。”
我说:“燕世,此名意取指燕国之主也。”
厌世很感慨,说:“正是,我本是燕国之主,怎奈我生性狂放而不羁,难受朝礼俗政。于是让位于吾弟燕翱。”
我说:“我的想法和你的有些一样。不同的是,我把王位让位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厌世疑惑:“哦?”
我说:“现在韩国,王座之上,那人,只是相貌似我。似我而非我,似王而非王。”
厌世说:“授国于路人,此乃圣人之道。君之高超,吾不及也。佩服,佩服。”
我说:“我是随心所欲的,游览尽兴之日,我还想回去要回我的王位呢。”
厌世说:“国不可一日易主。就怕到时,又得大动干戈了。”'奇书网 。Qisuu。'
我说:“这段日子我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不想争天下,不想做王。但这种感觉,好像只是我一时的想法。”
厌世说:“离其国者,非其王。公子既已弃国而游天下,就要一心云游,忘却世俗。”
我说:“传闻世外桃源,若能遇到,弃国何虑。”
厌世说:“既是世外,何来桃源?桃源不可寻,而自由之国可有。”
我说:“愿闻真言。”
厌世说:“我有一言相赠,君以心记:风云际会,得雨而君,飞龙在天,自由之颠。”
我说:“风雨之名,即是我的两位知己红颜,龙,即是王,遇到风雨,我就做了韩王,这些都已经应验。只是这后面的自由之颠,乃崇高之境,我还没有做到。”
厌世说:“自由之殿,在自由之国。”
我说:“自由之国,从何而来?”
厌世说:“无为而治,才是最好的政治。于人无制,国乃自由。”厌世吐了一口痰,接着说:“当前各国政治,都是人治,不是政治。”
我问:“此是何意?”
厌世说:“政治者,治政。人治者,治人。政治之理,在治政。人治之意,在治人。”
我说:“治政者,不治人。”
厌世说:“正是此意。”
我说:“不治人,何意?”
厌世说:“不治人,而知人。”
我说:“当今战国,群雄纷争,诸王乱舞,哪种朝廷才是最好的朝廷?”
厌世说:“最好的朝廷是没有朝廷,最好的国家是没有国家。只有自由自在的人,无拘无束。”
我说:“最好的国家,只有人,无民。”
厌世说:“有此一言,天下不足虑也。”
其间,厌世引见其友,皆时之文豪武杰,这些人一一向我点头示礼。其中最负盛名者,苏秦也。
苏秦是鬼谷子的弟子,与同时代的庞涓、孙膑、张仪等人,师出同门。
苏秦成名之前,因自己名字为秦,意事秦。苏秦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
身上的钱花光了,身上仅有的一件黑貂之裘也破弊,资用乏绝,去秦而归。衣服破烂不堪,形若乞丐。羸滕履蹻,负书担橐,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状有归色。
干瘦如木偶,憔悴如病叟,看起来死气沉沉,像是魂已离去,人要归天了。
归至家,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
苏秦喟然而叹:“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
苏秦太饿,心想,你们不做,难道我自己不会做么?至少我会熬粥啊。
于是抓了一把米,要熬粥,却找不见家里的锅,被谁藏了。于是从从随身行李箱内掏出自带的一个铁饭盒,倒了些水,把米粒放进去,点了些柴火,架到上面熬煮。
饭盒不大,盛的水少,在火上熬了一会,米还没泡开,水就干了,米不成粥,反被烧焦,苏秦顾不了那么多,端起来就要吃。却发现筷子也找不到了,被谁藏起来了。
苏秦于是出家,在路上,把饭盒放在地上,低头伸舌舔食。
行人见而笑曰:“你看那人,真像一只狗。”
有认得苏秦者,戏答曰:“呜呼,此苏氏丧家之犬也。”
苏秦一听,眼泪哗哗地流,饭盒为之满盈,与米一和,成了泪米粥。
苏秦赶紧坐起来,手抓而食。
人们又笑他:“形状如猴。”
苏秦离家出走,乞讨为生。过太行山,得《太公阴符》一书,伏而诵之,于是发奋图强,练揣摩之功。昏倦欲睡时,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
乞行七年,苏秦之学乃成,悟出其道。苏秦融会捭阖之术,贯通纵横之策。
于是以约纵之策见说赵王,谋以六国合纵而敌秦,赵王大悦,封为武安君。 苏秦穿行燕楚,游说六国,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每次出行,苏秦佩六国相印,带革车百乘,载锦绣千纯,白璧百双,黄金万溢,以随其后。
苏秦吞饮泪米粥之事,万人传诵。泪米粥,成了玉食,盛传于世,天下人争相竞食。泪米粥成为玉食之极品,朝廷大征百姓之泪,上缴国库,进贡官府。于是官僚满城搜刮,豪强巧取豪夺,游士四处招摇撞骗。民间之泪,为之一空。泪米粥更是昂贵至极,为此,北平泪贵。因苏秦是男,于是男儿之泪,最贵。男儿存泪,只为积蓄泪米之珍液。遂有男儿有泪不轻弹之说。自此,男儿有泪不轻弹,存泪只饮泪米粥。
苏秦飞黄腾达,声名远播。父母闻之,吹乐摆酒,张灯结彩,马车塞道而郊迎三十里。妻侧目而视,倾耳而听;嫂匍伏蛇行,四拜而跪。
苏秦说:“嫂为何前倨而后卑也?”
其嫂说:“今日,子之位尊而金重。所以我卑。”
苏秦说:“贫贱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世之亲,不如鸟兽!”
62 暴行
且说魏暴被屠岸踢伤之后,疗养百日,方才痊愈。长恨屠岸,日夜寻思,要报屠街之耻,一解心恨,再树威名。
听闻墨子在屠人街也和屠岸争吵过,同仇敌忾,马上派心腹请来墨子商议,意图联合,共同除灭屠岸。
有一天,魏暴正在被卧里蒙头睡觉。有人报说,墨子来到。
魏暴一听,十分激动,匆忙之下,连内裤也没来得及穿就跑到外面迎接。
一出城,只见一股黑尘,由远及近,卷地而来。魏暴仰头看时,只见墨子黑人黑马,一脸污泥。到魏暴跟前犹不下马,只是舞弄手中墨棍,趾高气扬地问:“马下之人可是魏暴?”
魏暴双手抱拳,请他下马,说:“在下魏暴,在此恭候尊驾多时。”
墨子说:“好说好说。”
进门之后,双方进行一番闲聊扯淡,虚伪奉承,各自乐得仰头翻背。
侍侯墨子的人磕头下跪,极其恭敬,是魏暴提前几日挑选并根据墨者礼仪训练而成的特别仪仗队。
墨子说:“听闻将军有一奇门武器,名为落日锤。墨某想一饱眼福,不知将军能让我观看否?”
魏暴就取来自己那视之如命的落日锤。
墨子看了看,说:“不好,是只假锤。”
墨子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这语气,一副行家的架势,听起来,还很专业。
魏暴一惊,随即说:“我这落日锤,真的很神奇,怎会有假。”
墨子说:“正因为神奇,所以是假的。真的好武器,一点都不神奇,比如我这墨棍。”说着举起他手中那漆黑而枯瘦的树枝。
其实墨子心里想的是:“好,真是好锤。”恨不得占为己有,墨子很嫉妒魏暴能有这宝贝,于是故意说出话来打击魏暴的虚荣心。
魏暴心有疑问,还要争辩。墨子脸一黑,说:“快别拿着你那破铜烂铁破坏人的脾气了。说正经事。”
魏暴听墨子全然不把自己的宝贝武器放在眼里,很生气,但为了联合抗屠,还得忍着这气。
魏暴静了静,就正襟危坐,琅琅上口地说:“特请墨子来,皆因屠岸那贼,杀了我一街的军民,破坏我朝安定和谐的社会局面。又踢得我卧病在床,一睡就是三月,为人耻笑。欲雪此耻,奈何无策无力。子,我景慕已久,想起你我二人皆受屠街之耻,特请共同图谋,除此大害。”
墨子说:“屠岸,惯使杀手锏,横行天下,荼毒河神,贩卖人肉,弑君淫嫂,乃十恶之人。我欲杀之久矣。”
魏暴说:“欲除屠岸,有何良策?”
墨子说:“欲杀强敌,先伤其心。心伤,则气摧;气摧,则人衰;人衰,则不武。人之不武,竖子可擒。”
魏暴说:“如何伤其心,能使屠岸气极败坏?”
墨子说:“摧其至痛之处,大伤其心。”
魏暴说:“说得好听,至痛之处,如何得知?”
墨子说:“心之所牵,痛之所在。心之最爱,痛之最最。”
魏暴听得不耐烦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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