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第76章


有小,但都是管着一处降户,都苛索不少财物。
次日,努尔哈赤召集所有归附来的大明官吏,下口谕斥责说:“取得辽阳之后,曾命你们将归降的兵卒,尽行放回各自父母家去,你们不同意,说是将他们遣返,今后我等俘获敌兵还有什么用处,于是不遣返,都成了你们的家丁。你们曾从镇江、宽甸、爱河带回数万人,想以此充兵役,得不到兵卒;想用此服官役,也得不到人,带来数百人上千人,也不能得到一二人服役。
河东数万应服役的人,都因为你们苛索财物,使他们豁免,要人口还有啥用?新归附的官吏,没改以前的习性,可以有说道,有的归附很久了,还是贪婪不改。抚顺额驸李永芳,石乌里额驸佟养性,朕待你们如同半个儿子,是汗家女婿,也同流合污。
贝勒家中庭院有粮料吗?你们家中庭院粮料堆积多少?如果不都是免于赋税而取来的,能从哪儿来?粮料是放在表面能看见的东西,金银能看见吗?你们不思报答朕的养育之恩,不明白办差,而是一味如此苛索财物,朕今后不信你等归附的人了。”
贪赃的总兵游击守堡们,见大汗愤怒,无不恐惧,一齐跪地叩首请罪,李永芳愿意交出苛索来的财物,都司金励也愿上缴粮食、绸缎、毛皮、金银等财物,两人交出的东西,折合银两一百万。金励痛哭流涕说:“原先要了下属的东西,不以为有罪,今大汗下谕斥责,才知道悔恨。谢大汗及时揪出臣等贪欲,恳请给臣等自新机会。”努尔哈赤准许,免了处罚。
各官交上的财物值银三四百万两,全部转为修筑新城的款项,原先出公差服役的人数少,现在可以花钱雇人工,租牛车干活。监工大臣们指挥兵民在杨鲁山下建窑烧砖,开采石块,备足了筑城的材料。博尔锦又请示大汗:“现今砖石充足,用不用将城墙加高几行?”努尔哈赤说:“不用,六十八行已经不少了。”
太子河边,杨鲁山下,人如潮涌,很久没有出门的一等大臣、老巴图鲁安费杨古,也到新城的地址观看,坐在椅子上大半天也不出动静,家人叫他喝茶时,发现老大臣已经安然辞世了。努尔哈赤得报安费杨古离世,垂泪不已,步行送老臣到杨鲁山上。安费杨古离去,与额亦都谢世间隔一年零两个月。
安费杨古与努尔哈赤同龄,六十四岁,老大臣的离去,使努尔哈赤倍觉伤感,夜黑人静时分,大汗没有困意,命侍卫召传八和硕贝勒,再宣治国上谕。
四十。 安抚蒙古(上)
老大臣安费杨古的离去,令努尔哈赤伤感不已,夜深了,难以安眠,又想起了和硕贝勒共治的事,要对颁布的上谕做一些补充,于是命侍卫去召集各旗贝勒,到汗宫来听口谕。
不多时,各个贝勒们都急慌慌地来了,不知深夜召见,有什么急事。大汗的子侄十多人进入内室,跪地行礼,努尔哈赤坐在炕边说:“朕将在八和硕贝勒之下,再设八个辅政大臣,以验查各贝勒的公正之心。看谁能对自己的事、别人的事,平等相待,持以公道。如果有谁以是为非,八大臣查出来,就得直言不讳地指责,要是贝勒不接受,就奏报到朕这里,这是设八大臣的第一层意思。
至于各样差事,做啥有利于国,做啥有害于国,八大臣也要用心筹划,以免有疏忽遗漏。对于有辅助大业之才的人,应推举给贝勒;对于不胜任自己差事的,要指出他不作为的地方,上报到贝勒,这是第二层。
带兵的武臣将官,行军列阵,谋略得失,谁能干,谁差些,八大臣也要给出评论,这是第三层。要是无能的人不降职不革职,平庸误事就没有惩戒了;贤能的人不推举出来,满腹才智的就难以建功立业。你们各个贝勒,若能多聘幕僚之臣,经理国事,各得其宜,朕就放心了。”汗谕传下,努尔哈赤心情安宁了许多,说完这一件事,就让贝勒们都回去了。
走出门外,德格类没精打采地说:“这么急着来,以为有要紧的军情呢,还是这个小事。”旁边的皇太极对德格类说:“阿玛讲的是治国大事。”
大金、大明两国在忙着筑城防御的同时,又都在加紧拉拢蒙古。东扎鲁特的贝勒巴克和喀尔喀的台吉拉巴西,分头来到辽阳城朝觐,努尔哈赤厚赏,给他们貂皮、珍珠、布匹和绸缎。在宁远修城的袁崇焕,也出重金招抚西扎鲁特的贝勒昂安、钟嫩和北科尔沁的贝勒孔果尔。钟嫩、孔果尔两人暗地奉献宝马,接受袁崇焕的金银,昂安则有恃无恐,与袁崇焕杀马立誓,要与明兵一道出战大金。辽阳城派往蒙古各部是使臣,大多遭受昂安的劫杀,努尔哈赤决定,出兵讨伐西扎鲁特的昂安和钟嫩。
1623年夏,阿巴泰、德格类、寨桑古、岳托和博尔锦统帅十个牛录的兵马,出战西扎鲁特。八旗大军寅时出辽阳城,三千余骑,乘夜疾行,第一日行进到辽河边驻营,次日早起,在罗地浮水游过辽河,走新民过彰武,沿柳河东岸,进入茫茫的科尔沁草原。
盛夏大草原上的蒿草,翠绿水嫩,高过马背,层层叠叠,望不到边际,如同汪洋,尽头与天边相连。微风掠过,草浪汹涌翻滚,凌身而过,仿佛天地在摇动。骑马在草丛里穿行,一朵朵巴掌大的紫花、红花,与细细的草尖一齐扑打在铁甲上,撒落下一簇簇花瓣。大军打马飞驰,似浪卷蛟龙,前锋是镶黄旗梅勒额真戴穆布,率领五十名长甲兵探路,军尾有正黄旗牛录额真阿尔代、毛海和光石三人,领一百人做后哨。
第十日,出科尔沁草原,前锋到达厄尔格勒,这已是西扎鲁特的地界,大军再北行一百里,第十一日,到达昂安驻地。阿巴泰与德格类各领兵马,从左右两翼突袭西扎鲁特的兵马,昂安事先不知道八旗兵临近,仓惶迎战,长枪绞弯刀,铁甲烈马鸣,扎鲁特铁骑不敌八旗兵马,贝勒钟嫩战死阵前,其他蒙古兵四散。
昂安携带三个福晋两个小儿子及二十多个护军,坐牛车向北,往霍林河方向逃窜,牛车在前面跑,骑马的护军用刀枪挑乱车轮压倒的蒿草,掩盖车辙的痕迹。博尔锦、戴穆布与正红旗甲喇额真雅希禅领五十人,沿草迹搜索,追击昂安,寻找一天多,走到霍林河南岸,在河边发现丢弃的空牛车。
博尔锦、雅希禅领三十五人下马,沿河边搜找,戴穆布领十五人骑马站立高处,准备接应。突然,草丛里飞出数支箭矢,一齐射向戴穆布,射向身上的被铠甲挡住,射向脸面的被手中长枪打落。一排箭射完,昂安领二十多个兵卒从深草中站出来,围攻戴穆布等十多人,有人继续向戴穆布射箭,昂安身边的一个侍从,扬手向戴穆布打出一支小飞枪,打中了戴穆布嘴,戴穆布落马而死。
河边搜索的八旗兵,听见弓弦刀枪的声响,立刻包抄上来,与骑马的十多人,杀尽蒙古兵,昂安一同被斩首。阿巴泰率领兵马搜捕各路牧马人口近千,获得牛马五万,全部带回大金。北征大军得胜返回,努尔哈赤拜祭堂子后出迎四十里,在古城的大路上,插八面龙旗,旗下排列战鼓立号角,迎接阿巴泰等凯旋。
当日阴雨,努尔哈赤在营帐内摆宴席,奖赏兵将,戴穆布阵亡,分给他家的牛马财物最多,又提拔戴穆布的弟弟辛泰做牛录额真。所有出征兵卒,都按军功重赏。宴席上,博尔锦举酒说:“全仗大汗洪福,我军才获大胜。”努尔哈赤对大伙说:“蒙古就像此时的云,云合则下雨,蒙古各部落合,其兵马就强盛;各部分散,犹如云收雨止,不成强势。在他们分散的时候,我国当伺机而取。”阿巴泰对阿玛说:“从都城出兵蒙古,路太远,如果能从沈阳城出兵,就近多了。”努尔哈赤点头赞同,但是没有说话。
北征兵马刚从古城回到辽阳新城,钟嫩的儿子桑土送来哀求的书信,写到:“普天共主淑勒汗陛下,臣历来没有罪,阿玛在世时曾得罪大汗。今大兵下临,臣幸运得以脱身,但福晋和儿女都被俘获,请大汗明察给与豁免。昔日大汗说过:桑土不怯懦的人。臣不敢忘大汗褒奖,恳请垂怜。”
努尔哈赤看了桑土的书信,打算归还他的福晋儿女,阿巴泰和德格类等都不愿意,德格类说:“捕获的人口,是额真士卒们拼死才得到的,岂能因一封信就要回去?”努尔哈赤对贝勒们说:“钟嫩有罪当诛,其子无罪,不该惩罚。今儿以人口财物招抚了桑土,省得日后用兵讨伐,怎么不值得么?”于是给桑土回信说:“你的福晋儿女都在这里,没有受伤,没有生病,你可以来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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