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咖啡馆爱情》第38章


他拉开椅子坐下,宁思秦注意到他的公文包也被拎到了餐桌边,心中更好奇了。吃过饭,陈松茂将碗盘撤下去,居然还端上了两小碟甜点。宁思秦好奇得不得了:“你到底要谈什么事,这么特殊?”
“你等不及了?”陈松茂问。宁思秦点点头,主动把甜点碟推到一边去。于是陈松茂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个文件夹,递了过去:“想给你看看这个。”
这个展开完全不在宁思秦意料之中,他疑惑地打开文件夹,抽出了一大叠文件——排在最上面的甚至是一个房产证,“这是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随手翻开了房产证,随即呆住了——房产证的所有权人一项,原本只有陈松茂的名字,如今又添上了一项——是宁思秦的名字。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陈松茂:“你——”
陈松茂平静地笑笑,示意他继续往下看。宁思秦愣愣地瞪了那张房产证好一会儿,才把它放到一边去,目光转向下面的文件:保险单复印件,他已经和陈家父母一并被添加为保险的受益人。再下面是财产公证,以及染色体检查报告。最后一份文件吓得宁思秦呼吸一顿:遗嘱。
有一瞬间他差点以为陈松茂患了绝症什么的,幸好很快反应过来,知道不是。遗嘱里十分详细地列明了遗产分配情况,宁思秦的那一份几乎是比照着法律承认的配偶身份来的。遗嘱已经过公证,宁思秦看了几行,很快觉得眼底发热,不敢细看,一目十行地翻了过去。
“思秦。”陈松茂在桌子对面叫他,宁思秦一抬头,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把一个黑丝绒小盒子推到了自己面前。宁思秦嘴唇发颤,心脏狂跳,隐约猜到什么,又不敢相信:“你是……”
“按照法律,我无法跟你正式结婚。但在我心中我们不仅仅是同居而已。虽然婚姻法不能承认,我仍旧希望我可以是和你同甘共苦,能够共同分担和分享一切的人,希望能用其他的方法,将这种缺憾补全。”陈松茂慢慢地打开盒子,露出里面并排的两枚素面银戒,“思秦,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宁思秦不单单是生平头一次见,根本是头一次听说拿着房产证和遗嘱求婚的。他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感动得难以言表。他不敢信任自己此刻的声音,只是含着泪水,对陈松茂肯定地点头。陈松茂拈起一枚戒指,替他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宁思秦手指微微颤抖着拿起另一枚,也为他戴上去。
“我知道这种求婚方法,也许太别具心裁了一些。”他们默默对视了一会儿,陈松茂说,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避开了宁思秦灼灼的眼神,“但你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不可能想出非常浪漫的告白——也不想在你面前班门弄斧。所以我想,还不如索性就这样,如果能博你一笑,也很值得。”
宁思秦颤抖着深呼吸了两次,终于可以开口:“你先前说有事……原来是去办这些了?”
“是啊。”陈松茂方才镇定,此时倒略微红了脸,点点头,“也幸好这些东西都可以由我自己去办,不需要你到场,否则今天就没法给你这样一个惊喜了。”
宁思秦笑了一笑,忽然站起身来:“等一下。”
他作了个手势示意陈松茂坐在原地等待,自己匆匆走开了。一阵开关抽屉的声音之后,宁思秦匆匆回来,双手背在身后。
“我没有想到要给你准备这么齐全的证明。”他说着,忽然将手举到身前来,把一个小红本递到陈松茂眼前,“但这或许也算一个小小的惊喜吧。”
那也是一本房产证。陈松茂打开来,很快意识到那正是他隔壁宁思秦刚刚买下,还未改装完的那套房子——所有权人那里,也并排列着两个名字。
但这套房子,宁思秦分明没有让他出过钱。
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陈松茂猛然站起身来,紧紧拥抱住宁思秦,宁思秦亦回抱住他。他手中拿着的房产证甚至都未及放下,小本子的棱角隔着衣服抵在宁思秦的背上,他忽然觉得踏实而安宁。
网络上的舆论并没有完全平息,针对他的谣言也尚未全部洗清。但他猛然间同时有了对那些事件的真实感,也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好。
“什么时候,你跟我回一趟D市吧。”他轻轻地对陈松茂说,“也见一见我的父母。”
☆、尾声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冬天已经过了一半。
A市在南方,冬天很少见雪。宁思秦早上无法出去晨跑,只能在家里练拳,仍旧一整天都颇为开心。傍晚陈松茂到家,便见宁思秦一脸笑意地从琴房中探出头来:“我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是吗?我也有个好消息。”陈松茂说。
“你先说?”
“卓华荣和他前妻的离婚官司前一阵终于打完了。”陈松茂说,“今天我听说,他躲出了国。”
“你还惦记着他呢?”宁思秦失笑,“忘了吧,不值得你烦心。”
“没有烦心,我相当开心的。”陈松茂说,“你的好消息是?”
“我现在是银河第一小提琴首席了。”宁思秦说。
以他的水平,其实和首席是相当的,只是他入团晚些,首席又不是个经常变动的席位,通常是不会换的,只能委屈一点当普通成员。眼下忽然升成了首席,陈松茂也是又惊又喜:“那原先的首席呢?戴芳荃退团了么?”
“她有个机会出国进修,说不定在那边就直接进了欧洲有水平的团了吧。”宁思秦笑说。
陈松茂点点头,戴芳荃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和他们两人的关系都很好,如今她有更好的机会,他也是真心很高兴。他随手要去放公文包,放到一半却顿了一下,重新提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才安然放到沙发上——他们刚刚从宁思秦家搬回已经打通的房子里来住,陈松茂还不太习惯突然变更了的家具摆设。不过,打通之后,琴房一下子宽敞了许多,厨房、客厅等也都经过了改建和重装修,如今走进门来,绝对无法认出眼前的客厅是三年前那个只有黑白和蓝色调的房间。
宁思秦倚在门框上,手里还拎着小提琴,有点幸灾乐祸地笑。陈松茂自己也笑了,却在悄悄留心他——宁思秦当年进银河的时候,银河还不像现在这样有名气,实在是有点屈才的。原本他的水平可以进更优秀的政府交响乐团,却因为性向被思想保守的首席拒绝了。眼下戴芳荃退了团,日后还可能进更好的交响乐团,不知道会不会提醒他想起来这茬。他仔细看了一下,见宁思秦确实没有任何介怀的样子,才暗地里放下心来。
“这个消息还没有说完呢。”宁思秦笑过了,又继续道,“再过两个月,我们团可能要出国演出了——应该就在春节假期之后。你那时候有时间吗?”
对于钢琴调音师来说,凡是普通人的节假日总是比较忙的时间,毕竟上门调琴总要等客户在家才方便。不过陈松茂现在在A市也算颇有名气,推几个单子还是不成问题的:“你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出国吗?还是有什么其他事情?”
“只是一时突发奇想而已……”宁思秦慢慢地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伦敦吗?”

银河此次出国演出只是一次交流演出,倒并非什么艺术节或比赛,但团内众人还是早早就下了十二分的心思来准备。为了犒劳大家,团长特意多订了一天的旅店,演出之后便空出一天来,可以在伦敦四处转转。
事实上,不必等到第二天,演出结束的当晚大家便三五成群,各自去玩了。宁思秦带着陈松茂在伦敦西区走了走,却没有进任何一家剧院。走着走着,他忽然指了指对街的一家剧院:“那儿就是我第一次听悲惨世界音乐剧的地方。”
陈松茂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在国内,他们极少这样做,宁思秦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笑,没有挣脱。他们牵着手一路走过去,走到河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漆黑一片,陈松茂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宁思秦问:“怕回去迟了吗?”
“如果迟了,我就发短信给周团长说一声。”陈松茂说。
“然后替我挨骂吗?”宁思秦笑着问,抬起交握的手来,嘴唇轻轻擦了一下陈松茂的手套,“就凭这个,我也可以跟你结婚了。”
他们趴在桥栏上聊了一会儿天,说非常随意的话题。谁都没有提起,但陈松茂心里知道,或许这儿就是二十岁的宁思秦当年想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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